‘對不起,殿下,我去了太久,幸好藥還是找來了,你趕快吃吧。本想去仙醫府偷藥,但那裏看守太嚴了,我根本打不過那些該死的仙獸,被它們踢了出來。而且,我聽說那裏的靈丹級別也不夠高,恐怕解不了你的毒。隻有太上老君的天元丹,才能解凶獸之毒。’


    潤玉眼神一沉,怒道:“所以,你就跑到太上老君處,把自己靈角割了,給我換回了這救命仙丹?”


    怒氣的聲音充滿了濃烈的沉痛,看著它頭上血淋淋的血洞,他的心髒仿佛被狠狠割開,一種難以言喻的痛瀰漫了全身。


    他拳頭緊緊捏起,額頭青筋隱隱跳動,小鹿見他怒容滿臉,嚇得瑟縮的後退,不安的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慌張說。


    “對不起,我隻會食夢,又沒別的能力。唯有這對靈角還算稀罕,太上老君說靈角可入藥製寶丹,才同意和我交換。”


    潤玉苦澀的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怒氣掩去。


    道什麽歉,他並不是生它的氣,他隻是、隻是太難受。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種活生生被割去靈角的痛苦,錐心刺骨,會使人瘋掉,它一個小獸怎能承受得起這樣的痛楚。


    此刻看著它頭上的血洞,他心都在顫抖。


    仿佛能看到當時它被割掉靈角時,那種撕裂掙紮的痛苦。


    ☆、溫柔了歲月3


    “你是個傻鹿嗎?難道你不覺得痛嗎?”


    不說有多痛,靈角是魘獸靈力之源,割掉了,就等於失去了所有靈力。


    對一頭仙獸來說,失去了靈力,意味著什麽,那就變成了個廢物。


    它瘋了嗎,為什麽要為他如此。


    “痛,很痛。可是,所有人都不能出宮,除了我,還有誰能救你?如果連我都不管你,你就真的死了。”小鹿眼神委屈,卻帶著一種單純的執著,“殿下,我不許你死,就不許,我要你一直活著,以後我們還要去天河,一起掛星布夜,一千年,一萬年。”


    傻氣又堅定的話,讓潤玉心頭狠狠一震。


    他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心底某個堅冰的角落,被敲開了一個大洞。


    終於忍受不住,他伸出手將這頭受傷的小獸緊緊抱入懷中,胸口那空空落落,充滿怨恨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溫暖填滿了,讓他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溫暖。


    他以為,他從來都是無關重要的人,從來都被人捨棄,無論是過去的母親,還是現在的天帝,沒人真正在乎他,重視他。


    可沒有想到,這個小魘獸,卻將他的命視為貴重,不惜犧牲也想保護他。


    真是頭傻小鹿。


    讓人心疼,也讓人憐愛。


    他蒼白的俊臉露出笑意,摸摸它的小腦袋:“好,我不死。小傢夥,我會陪著你,一千年一萬年,你說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


    潤玉吃了丹藥,然後拒絕了夜雨他們的幫忙。


    親自給小鹿包紮傷口,盡管強忍著,但包紮時,他的手依然忍不住顫抖,看著那兩個血洞,就像一把刀,紮入他的心低。


    腦海裏似有什麽朦朦朧朧的痛苦記憶,讓他如附骨之疽,恍惚能切身感受到它此刻的痛。


    “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再為我遭受這種痛。”潤玉眼神黯痛。


    小鹿搖搖腦袋,隻虛弱的低聲鳴叫:“殿下,我冷……”


    失血過多,又因靈角被割,失去了所有靈力,便無法維持體溫,讓它身軀止不住顫抖。


    潤玉一驚,急忙將它抱到榻上,強行調動自己的靈力,注入它的身體中。


    有了些靈力護體,它才不再發冷,卻因為疲倦和疼痛,昏昏欲睡。


    “殿下,我把它抱去隔壁房間吧,我會派人好好照顧它的。”夜雨擔心的說,殿下也是剛服用解□□,需要安靜調養。


    潤玉卻堅定的搖頭:“它就留在我這裏,我會親自照顧它。”


    於是小鹿便留在了他的寢殿,睡在他旁邊。


    隻是割角之痛,讓它整夜都痛得翻來覆去,根本不能消停。


    潤玉心疼,卻也明白,除了熬過去,並沒有辦法,畢竟靈角不同別處。


    他抱住它,怕它掙紮更撞到傷處,然後調動自己的冰霜之力,敷在它傷口上,為它鎮痛。


    一連數日都是如此掙紮,十天後,終於傷口沒有那麽痛了。


    小鹿也可以安穩的睡覺,不再喊痛。


    潤玉傷勢初愈,又替它輸入了千年的靈力,也疲倦的不行,昏昏沉沉睡去。


    卻沒見到奇異的一幕,他強大的龍之靈力在小鹿身上起了變化。


    一團蒙蒙的光包圍了它,漸漸讓它的身體起了變化。


    天光照進寢殿中。


    潤玉醒來,伸手揉著額側的太陽穴,睜開眼,正打算起來看看小鹿的傷勢。


    突然,覺得懷中有些不對勁。


    軟綿綿的一團香軟溫暖東西,正縮在他懷中,舒服的汲取著他的體溫。


    他低下頭,瞳孔瞬間震驚放大,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正窩在他胸前,一雙嬌柔的纖長手臂正緊緊摟住他的腰背,一張精緻絕艷的小臉,正甜甜的睡著。


    潤玉難以置信,千年來,他這璿璣宮從未出現過女子。


    如今,竟然有個少女偷偷潛入,還潛上了他的寢榻,還躺在自己的懷中,自己卻一無所覺,他何時變得如此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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