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綠蘿大步流星地上前,向顧知漪道:“夫人,您同客人約好的時間要到了,咱得準時回寧國公府了。”


    姚氏怨恨地瞪著綠蘿,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綠蘿卻仿佛毫無察覺,依然保持著平靜的麵色,微微欠身,對顧知漪道:“夫人,時候不早了。”


    顧知漪輕輕點頭,麵帶微笑,目光卻是投向姚氏,“姨娘,您看,綠蘿說得對,我確實該回去了。您若是有什麽指示,我自會遵從。”


    姚氏冷哼一聲,並未回答,隻是眼神更加陰冷。她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知漪,你如今已經是寧國公夫人,身份尊貴,可別忘了,這裏才是你的家。”


    顧知漪微微一笑,道:“姨娘,我從未忘記。這裏有我兒時的記憶,有我對父母的思念,我怎麽會忘記呢?”


    姚氏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轉過頭,看著顧知漪,語氣冷冷地道:“知漪,你以為你現在是寧國公夫人,就可以無視我了嗎?”


    顧知漪笑容不變,語氣卻是堅定:“繼母,我從未有過無視您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我必須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姚氏眼神一寒,正欲發怒,卻被顧知漪的話打斷:“繼母,我知道您對我有所不滿,我也知道您心中的怨恨。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從未有過對不起您的意思。我隻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姚氏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這樣做就是正確的嗎?你以為你能夠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嗎?”


    顧知漪微微搖頭,道:“繼母,我並不期待所有人的認同,我隻希望我能得到自己和他人的尊重。”


    姚氏被顧知漪的話噎住,她瞪著顧知漪,眼神中滿是憤怒和怨恨。一旁的綠蘿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綠蘿走上前,輕輕拉了拉顧知漪的衣袖,低聲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顧知漪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


    馬車上,綠蘿道:“夫人,剛剛出門時,管家攔我,稱姚氏為女兒顧知娉求情一事同顧老爺沒關係,還請您不要怪罪。”


    顧知漪冷哼了一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她輕輕撩開車簾,望著外麵一閃而過的風景,緩緩開口:“管家再可靠,也比不上家主。姚氏之事,本就是顧家內部事務,如何能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綠蘿聞言,輕輕咬了咬唇,夫人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任何細節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低聲說道:“夫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畢竟,姚氏那邊的哭訴聲也是越來越響,若是傳到外麵,隻怕會影響顧家的聲譽。”


    顧知漪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地看著綠蘿,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綠蘿,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顧家的臉麵,自然是要維護的,但維護的方式,不是任由他們胡來。你讓下人去告訴姚氏,就說她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綠蘿微微一驚,她知道夫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連忙點頭應道:“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吩咐下人。”


    馬車繼續前行,顧知漪的心情似乎並未受到太多影響,她望著窗外的風景,思緒飄到了遠方。


    “夫人,您在想什麽?”綠蘿見顧知漪沉思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顧知漪回過神來,輕輕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在想,這人生真是無常啊。當年我們還在為了一點小事爭吵,如今卻要麵對這樣的事情。”


    綠蘿也笑了笑,夫人是個堅強的人,任何困難在她麵前都不值一提:“夫人,您放心,有您在,顧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顧知漪輕輕拍了拍綠蘿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感激:“綠蘿,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有時候,我覺得你不僅僅是我的侍女,更是我的朋友。”


    綠蘿眼眶一紅,她知道夫人這句話的分量,連忙低下頭,生怕淚水滑落:“夫人,您這樣說,奴婢可擔當不起。奴婢隻是一個普通女子,能跟隨您,已是奴婢的福氣。”


    天黑之前,顧知漪回到了房間。綠蘿看著夫人疲憊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夫人,您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顧知漪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去處理姚氏的事情。綠蘿,明日你陪我去吧。”


    綠蘿微微一驚,連忙點了點頭:“是,夫人,我陪您去。”


    ……


    翌日,顧府。


    姚氏正在廳堂內等著她們,看到顧知漪和綠蘿進來,她忍不住冷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呢。”


    顧知漪麵不改色,眼神堅定地看著姚氏:“姨娘,你誤會了,我從來都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姚氏臉色一變,她沒想到顧知漪會如此直接地回應她。她冷哼一聲,道:“好,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


    顧知漪微微點頭,神態自若地走到姚氏麵前,綠蘿緊跟在她身後,麵帶警惕。姚氏見狀,眼神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知漪,你也知道,自從你祖父去世後,顧府的擔子就落在了我的肩上。”姚氏語氣平淡,仿佛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顧知漪微微一笑:“我明白,姨娘辛苦了。”


    姚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想到顧知漪會如此輕易地接受她的安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知漪,你以為你的客氣就能打動我嗎?我告訴你,我可是看透了你這個人。”


    顧知漪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幾分:“姨娘,我知道你在顧府的辛苦,我也明白你對我的不滿。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並不欠你什麽。”


    姚氏臉色一沉,她沒想到顧知漪會如此直言不諱。她瞪著顧知漪,語氣冷冽:“知漪,你以為你是什麽人?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囂張?”


    顧知漪眼神閃過一絲痛苦,但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看著姚氏,語氣堅定:“姨娘,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尷尬,但我並沒有做錯什麽。我隻是在爭取我應有的權益。”


    姚氏冷笑道:“你以為你有什麽權益?你以為你是寧國公夫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在這個顧府,我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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