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武藝、年少有為,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皇子妃又怎會不清楚小四的向往,如果餘生也讓他一直窩在東極島,著實有些自私,所以作為姐弟,自然要互相成全。


    果然如皇子妃所說,更確切的說,是果然如蕭慕言所料,疾馳出三裏之後的陸海山立刻跳轉了馬頭,在吩咐了幾個人繼續前往竹林之後,便帶著剩下的吏員迅速尾隨了上來。


    一路上,陸海山不知道自己得所作所為全在別人的掌握之中,所以特別的謹慎加小心;而小四又唯恐被陸海山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已被自己發現,所以一直在盡力的演繹著毫無察覺。


    就這樣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不知不覺的就跑到了烈日當空。


    “你換身衣服,迅速趕回局裏,然後挑一批身手好且腦子靈活的兄弟,去北門守著,等前麵馬車進了城,立刻摸清他們的去向。”


    “諾。”


    別說是換身衣服,就算是扒層皮,也自然逃不過小四的法眼。


    “姐,他們還真是用心,我剛剛差點沒憋住。”


    “人已經走遠了,現在可以笑了。”


    下一瞬,不止小四,連皇子妃也一同笑出了聲。


    與此同時,正在火速趕來的織造局新任局首趙瑄,也收到了陸海山的飛鴿傳書,看到信中內容之後,趙瑄立刻叫來了自己的左右手。


    “果然是他們。”發出感歎的是左手。


    “局首,要不要傳信陸海山,提醒他切勿輕舉妄動?”提出建議的是右手。


    “不用,陸海山心中有數,最多偷偷盯著,絕不會打草驚蛇。”陸海山是趙瑄一手提拔的,所以對他很是了解。


    “這倆人膽子真是不小,竟然還敢走官道,實在是猖狂至極。”左手狠狠握緊了拳頭。


    “看方向應該是奔著湘江城去的,不出意外自然是向六皇子赴命。”先入為主再加上此刻地種種巧合,實在是不懷疑趙雲瀾都不行。


    “沒有證據休的開口妄言,你們倆腳程快,所以立刻趕往湘江城,屆時如果這個女人還在,立刻將其拿下。記住,對六皇子和那個烏涯,不準有任何舉動,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諾。”


    湘州刺史府,丫鬟正在給剛剛睡醒的趙雲瀾穿衣服,而聽到動靜的李貴,急忙走了進來。


    “稟殿下,三個時辰前吳大人來過,說燕中侯受了內傷,正在回湘江城的路上,所以他需要親自迎接。知道您沒醒,於是讓奴才給您稟報一聲。”


    “蕭慕言受了內傷?”


    “嗯,說是為了抵禦洪災,耗盡了所有內力,然後直接昏了過去。”


    “都成侯爺了,居然還這般拚命,別的不說,蕭家俘獲民心的本事還真是了得,如此湘州百姓就更念他的好了。”


    “殿下多慮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燕北再挖空心思,百姓認得始終都是朝廷。


    “行了,知道你在寬慰本宮,但這種騙騙小孩子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不然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嗻。”


    很顯然,趙瑄刻意對六皇子封鎖了趙沁遇害的消息,不然趙雲瀾也不會睡到中午才起床。


    待幾路救援到了之後,糧食也變得充足起來,為了便於管理,於是吳鳳山在幾日前便下了令,把所有災民都集中到了南門,如今其他三門已按時開啟,而城中也漸漸恢複了以往的熱鬧。


    一個時辰後,小四駕著馬車順順利利地進了北門,然後隨便找了家不錯的客棧,開了兩間上房,又陪著皇子妃在房中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後便回房睡覺去了。


    這一係列不慌不忙的舉動,頓時讓負責監視的織造局吏員滿臉錯愕,畢竟任誰看,他們來湘江城好像隻是為了休息而已。


    “但凡他倆動起來,就必定是天大的動靜,所以老子比任何人都渴望他們隻是路過歇歇腳,如今湘州實在是經不起折騰,所以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出了紕漏,別怪老子無情。”訓話的是陸海山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排在老二的徐奎。


    “諾。”眾人紛紛擦了擦眼睛,然後一個瞪的比一個大。


    至於已經回來的陸海山,此刻正坐在客棧對麵的茶樓裏,二樓一處極不顯眼的位置,要了一壺頗為廉價的茶,竭力隱藏著氣息,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麵那兩個房間的窗戶。


    窗戶是關著的,而皇子妃和小四也的確在睡覺,從晉北到湘州這一路上就沒怎麽休息,所以此刻睡的那叫一個香甜。


    一直到了深夜,皇子妃的房間才亮起了燭光,但不足片刻,燭光便再次熄滅,隨即一道倩影從打開的後窗飄然而出。


    “徐奎,你們在這裏守著,時刻盯住那個趕車之人。”對皇子妃的武功,陸海山自然有所了解,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自然要親自跟蹤。


    “主事,如果這個趕車人有所行動,我們...”徐奎急忙問道。


    “遠遠跟著,無需阻攔。”


    “諾。”


    下一瞬,陸海山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對於刺史府的位置,蕭慕言在離開前已詳細告知,所以皇子妃一路上絲毫沒有繞道,此舉讓跟在身後的陸海山很是確定的認為,她絕非第一次來。


    距離刺史府還有百步,一襲黑衣的皇子妃如幽靈般突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背著烏木的烏涯也落到了屋頂上。


    烏涯見到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皇子妃,不由有些疑惑,但不等他開口詢問,皇子妃便淡然說道:“我要見他。”


    “稍等。”


    此時趙雲瀾早已脫光了衣服,而對他無比熟悉的烏涯,是隔著門窗稟報的。


    “她怎麽來了?”


    “不知道。”


    “那你也沒有問問她最近去了哪?”


    “沒有。”


    “好吧,那周圍?”


    “無人跟蹤。”


    烏涯之所以沒有察覺到陸海山的氣息,是因為在確定了皇子妃要去的地方之後,陸海山便立刻停下了腳步,因為對陸海山而言,隻需知道她要去哪就可以了。


    “帶她去書房吧,我稍後就來。”話一說完,趙雲瀾便親自動手穿起了衣服,深更半夜見嫂子,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另一邊,睡醒了沒有點燈,也沒有洗臉的小四,不緊不慢地打開了窗戶,然後一個箭步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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