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到極致於小懶;無精打采楚老二;極愛表現劉一白,這哥仨實在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洋相,不愧是晉州三傑。


    就算沒人安排,於小懶也會坐到南橋身邊,但真的沒人安排,劉一白卻無比自然的和黑寡婦坐到了一起,真是讓人提心吊膽。


    提心吊膽的是楚辭和莊塢,因為劉一白實在是太能作了,一直都在不停的給黑寡婦夾菜,更是時刻腆著他那張猥瑣的老臉山南海北、侃侃而談,甚至還時不時詩興大發,賣弄幾首。


    蕭慕言一臉無奈,但百裏浮玫卻一臉淡然。


    “劉一白有劉一白的命,黑寡婦有黑寡婦的命,也許二人真是命中注定,如此倒是一件妙事。”


    “媳婦,我就怕妙事變成喪事,你看劉一白這作死的樣。說實話,我知道他不要臉,但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把不要臉搞的這麽明目張膽,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這麽坦然。”


    “放心,黑寡婦心裏有數,怎麽說劉一白都是你的人,當然吃點小虧是在所難免的。”


    “你這麽說我就踏實了。”和媳婦小聲嘀咕完,放心下來的蕭慕言,立刻舉起了杯:“小懶、南橋你們倆等會再卿卿我我,還有楚辭、莊塢也不用緊張,至於老劉你先把嘴給我閉上,今日難得一聚,來,一起幹一杯。”


    蕭慕言恨不得立刻結束這場尷尬至極的飯局,好像上天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似的,隻見眾人仰頭飲酒的時候,一名二處的吏員急匆匆跑了過來。


    “見過公子、廳首、主事,這是燕隼剛剛傳來的。”


    百裏浮玫接過密信,不由眉頭一皺:“湘江決堤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眾人立刻站了起來。


    “幾處?”單從百裏浮玫的表情,蕭慕言就有了非常糟糕的預感。


    “九處,信中說鷹銳軍已全部上了堤壩,兩岸的百姓正在緊急撤離,具體死亡人數現在還沒有統計。”


    “趙厚是幹什麽吃的。”蕭慕言禁不住罵了一句,雖然趙厚現在已經離開了湘州,但對於此事,他絕對逃不了幹係。


    “主公,如此大規模的決堤,僅憑鷹銳軍根本就是於事無補,所以朝廷理應將龍驤軍派往湘州救災,但趙元稹所有心思都在西楚,所以臣料定他是斷然不會將龍驤軍撤回的。”涉及國事,劉一白頓時神采奕奕,全然沒有了一絲猥瑣。


    對於趙元稹的心思,蕭慕言本就一清二楚,聽完劉一白的分析,蕭慕言不由歎了一口氣:“九處決堤,不用想也知道湘江堤壩已經爛到了什麽程度,趙宣義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這是完全置湘州百姓於不顧;如今釀成大禍,若是趙元稹不立刻撤兵及時救援,那湘州百姓就真的舉目無望了。”


    “撤不撤軍,兩日內便有分曉,我會讓廳裏時刻盯著西邊的動靜。不過我敢打賭,龍驤軍一定是按兵不動,不僅如此,趙元稹還會下旨讓咱們和趙廣安出兵救災。”百裏浮玫看問題的眼光,一向很準。


    “若是真如大小姐所言,這個趙元稹也太不要臉了吧,湘州百姓可是他趙元稹的子民,自己能救卻不救,反而折騰咱們,這...”


    不待於小懶把話說完,院外忽然傳來了蕭規緹的聲音:“趙元稹一直都是一個不要臉的人,隻是麵上裝的跟個明君似的,你們不清楚,但老夫對他卻身世熟悉,放心,再恬不知恥的事他都能幹出來。”


    “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家宴無需多禮。”蕭規緹閑庭信步的走了進來。


    “嗯,聽說你們小年輕,哦,那個劉一白不算啊,在聚餐,我本來沒想打擾,但剛剛聽說了湘江泛濫的事情,所以趁著人齊,正好一起聊聊。嗯,菜不錯,那個邊吃邊聊。”


    在一旁伺候飯局的綠蘿,在聽到王爺聲音的那一刻,立刻在上首添了一把椅子,此刻更是眼疾手快的把餐具都擺好了。


    “是。”


    王爺駕到,除了蕭慕言和百裏浮玫麵色依舊之外,其他人頓時變得一個比一個正經。


    “都這麽緊張幹什麽,雖然平時見的不多,但我對你們還是很熟悉的。於小懶就不用說了,白吃白喝在王府住了好幾年;還有楚辭,王府的瓦片就沒有一塊沒踩過的。”蕭規緹套近乎的方式,當的是別具一格。


    “王爺所言極是。”楚辭重重的點了點頭。


    “王爺,我也沒白...”於小懶急忙辯解。


    “拉倒吧,一錢銀子沒掏過,還懶得出奇,你有什麽好辯解的,再說...”說到這裏,蕭規緹好像是剛發現南橋似的,不由停頓了一下,又立刻說道:“我說於小懶今天怎麽這麽要臉了,原來是怕在媳婦麵前折了麵。”


    “王爺,您...”南橋的臉瞬間像喝醉了似的。


    “怎麽了,南橋,你臉怎麽突然紅了,我又沒說於小懶的媳婦是誰,哈哈哈。”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於小懶更是恨不得直接給蕭規緹磕一個,唯有南橋低下了頭,然後在於小懶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你是劉一白的...?”對於黑寡婦,蕭規緹還是第一次見。


    “稟王爺,我給您詳細...”


    唯恐嘴上沒有把門的劉一白說出虎狼之詞,蕭慕言立刻插話道:“爹,她和劉一白隻是坐在一起而已,繡花廳主事黑寡婦。”


    “哦,原來是拿下晉州的功臣。”


    “王爺謬讚了,小女子實不敢當。”


    “功就是功,不用謙虛。恕我直言啊,這個劉一白雖然長的醜了一點,嗯,是一些,但...”


    “爹,吃菜。”蕭慕言恨不得直接把菜塞進蕭規緹的嘴裏。


    “嗯,那個先給我倒杯酒,我和大家先喝上一杯。”蕭規緹剛吩咐完蕭慕言,又立刻對著楚辭說道:“楚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抓緊了啊。”


    “呃,是。”


    有了蕭規緹的加入,本來有些尷尬的飯局變得更尷尬了,但笑聲也不出意料的平添了許多。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的蕭規緹悠然說道:“無論趙元稹派不派龍驤軍前去湘州,咱們都不能見死不救,記住無論是哪裏的百姓都是人。”


    “好的,爹。”


    “你哥那邊,你師父已經傳了信,趙廣安這個老小子心裏也有數,所以你也盡早安排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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