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當了家,剛做了一天一家之主,還沒有完全適應新身份,同時因為重擔在身而感覺有些疲憊的蕭慕言,這一刻徹底被於小懶和劉一白這兩個活寶給逗樂了,尤其再看到極其正經卻無可奈何的楚辭,頓時連疲憊也沒有了。


    “主公,那個一斤大師是您的師侄,那輩分這一塊?”到底還是劉一白想的周到。


    “無妨,隻要他同意,各論各的就是。”蕭慕言一向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好嘞,那個二哥你應該沒有意見吧。”作為末尾的劉一白,周全的征求著每一個人的意見。


    “沒有。”逃不掉就加入的楚辭,已經完全認了命。


    “那大哥,你抽個空去把一斤大師接來唄。”劉一白已急不可耐的想趕緊抱上一斤的大腿。


    “呃,那個,嗯,我,有時間再說。”於小懶之所以言辭閃爍,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綁架一斤的事情,雖然公子大婚時與無塵大師一桌吃過飯,但單獨去白雲寺,於小懶打心眼裏發怵。


    “好啦,時間不早了,隨便挑間屋睡覺去吧,從明天開始有你們忙的。”蕭慕言說完,麻溜的站起身,隨便找了間臥房走了進去。


    這是蕭慕言成為燕中侯的第一夜,也是百裏浮玫成為諸侯夫人的第一夜。


    “姐姐,姐夫就是厲害,幾天不見就成了大燕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侯爺,而且還是憑真本事得來的。”蕭慕言不在時,南橋時不時就會和百裏浮玫一起睡。


    蕭慕言被冊封為燕中侯,百裏浮玫自然是開心和驕傲的,但同時又無比的心疼,因為當了十一年繡花廳廳首的她,非常清楚當家有多累。


    “嗯,於小懶也成了晉州城守軍副統領,如今倒是配得上你了。”百裏浮玫極少調侃別人,但南橋是個例外。


    “大喜的日子,你幹嘛提他啊,真是掃興。”南橋對於於小懶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人總是在不斷成長的,尤其是有了責任之後,慢慢的你就會發現他沒有那麽幼稚了,以前我對他也是討厭至極,如果不是慕言特意交代,我早就把他趕出王府了。”


    “他可不是單純的幼稚,臉皮厚、懶到極致,情商低到不像個正常人,而且自我感覺極其良好,最讓我受不了的是,說流哈喇子就流哈喇子,我真是搞不懂,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我更搞不懂為何姐夫會那麽在乎他。”南橋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但不得不說她把於小懶的缺點總結的很是到位。


    “因為他單純,因為他曾經噩夢般的過往,還因為他一旦認準一個人之後,可以把一切都豁出去的真心。你討厭他隻是因為你看到了他所有的缺點,所以當你發現到他的優點之後,你會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這是百裏浮玫第一次談論另外一個男人。


    “姐姐,你今晚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突然感覺你像個紅娘似的。”


    “臭丫頭,早就給你說過,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隨你吧,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嗯,不聊他、不聊他。姐姐,咱們聊點正事,那個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等我把廳裏的事安排好。”百裏浮玫自然很想時刻陪在蕭慕言身邊。


    “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把繡花廳搬過去不就行了。”南橋隨口說道。


    “南橋,在我麵前無所謂,但在別人麵前,有的話可以說,有的話不能說。”百裏浮玫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哦,我知道了。”機靈如南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也許是上了年紀覺就少,也許是茶喝多了沒有困意,此刻燕北王府中,蕭規緹和先生依然精神飽滿。


    “老夥計,過些天咱們和浮玫他們一起去晉州看看?”大半夜,燕北王還在喝茶。


    “不去了,在沂州待習慣了,不想折騰。”先生毫不猶豫的婉拒了蕭規緹的提議。


    “我知道你的想法,慕桓和慕言永遠都不會有罅隙,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蕭規緹胸有成竹的說道。


    “主公,你知道,我謹慎了一輩子。雖然慕言是我的徒弟,但世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我自然很清楚。我擔心的不是他們倆,而是我...”


    “沒事,我心裏有數,你聽我的就是,要是看兒子都得小心翼翼,那我蕭規緹豈不是成了軟柿子。”


    “我是怕給你和咱們燕北惹來麻煩。”


    “怕個球,誰敢?有人要是找不痛快,我屠他滿門,就算趙家也不行。有我在,你踏踏實實地跟著我去晉州。”這幾年蕭規緹多了幾分慈祥,但霸氣這一塊,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比。


    “好,我差點忘了我家主公是誰了。”先生開懷大笑。


    突然,剛剛還霸氣側漏的燕北王,瞬間變得愁眉苦臉起來:“你說慕言和浮玫,成親也有段日子了,怎麽...”


    “主公,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事不是你這個當公公的該操心的。”先生立刻打斷了蕭規緹的話,其實他也很著急。


    “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急著抱孫子的燕北王,不惜把自己比喻成了太監。


    “呃,我好像聽說,明後天世子妃好像要去別院和浮玫一起吃飯。”先生隨口就是一句。


    “對啊,我還有一個大兒媳呢,她方便問啊,我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可是這事怎麽給老大媳婦說呀,我一樣不方便啊。”


    “呃,我想想...。”能輕易拿下晉州的先生,卻陷入了沉思。


    “爹,先生,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喝茶啊。”蕭慕桓不由擔心的說道。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蕭規緹以為出了什麽事。


    “我這剛忙完,過來看看二老。”蕭慕桓邊說著,邊把茶壺茶杯收了起來。


    看著忽然出現的蕭慕桓,先生不由喜出望外,立馬捅了捅蕭規緹。


    老狐狸立刻明白了老夥計的意思,然後忙不迭的說道:“你來的正好,爹正好有件事需要交代你。”


    “什麽事?”


    “那個,嗯,這個,你過來,我小聲給你說。”


    看到自己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蕭慕桓雖然知道不是好事,但依然乖乖的將頭伸了過去。


    “什麽,我是當大伯子的,這事我也不方便啊。”


    “你當大伯子的怎麽了,我又不是讓你直接去問浮玫,你跟你媳婦說,總好過我這個當公公的丟人現眼吧。”軟的不行來硬的,蕭規緹頓時急紅了眼。


    “行,那我回頭給雲裳說一聲。”蕭慕桓無奈的接了這個差事。


    “什麽叫回頭,你一會回去就說。”蕭規緹下了死命令。


    “行,我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說你有什麽事。”


    “我這不是尋思著弟妹以後要長駐晉州嗎,所以想著跟您說聲,直接把繡花廳挪到晉城,這樣不就方便多了嗎。”蕭慕桓永遠還是那個蕭慕桓。


    “嗯,那我回頭給浮玫說一聲,讓二處過去就行了。”


    “讓弟妹自己定,爹、先生,你們餓不餓?”


    “你還沒吃飯?”


    “吃了,不過想吃烤紅薯了。”


    “那還等什麽,你去弄紅薯,我去抱柴火。”蕭規緹說完,徑直向柴房走去。


    “爹,你歇著就是,我來弄。”蕭慕桓立馬追了出去。


    獨自坐在書房中,一直看著爺倆說話的先生,發自內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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