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即將帶兵離開晉州,一時半會無處發泄;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想要在溫柔鄉裏得到放鬆;也許是因為死不了了,所以想慶祝一下,總之喜好雙修的肅親王,最終死在了自己得淫欲上。


    得知大爺的所作所為,趙雲瀾頓時哭笑不得,除了連說了三個好之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表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趙廣先倒是風流了,卻讓趙雲瀾陷入了困境。


    晉州北境有很多顛背流離、衣不裹腹的牧民,隻需每人給上幾十兩銀子,就能買來他們的命,而肅親王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如此再加上晉州三萬城守軍,雖然打不過虎嘯軍,但拖上一年半載還是很有希望的,所以當得知了北元大軍即將到達晉州北境的消息之後,趙雲瀾發自肺腑的想為趙廣先脫罪。


    僅憑手中的一百萬兩銀票,根本就買不了多少人的命,而讓趙雲瀾更措手不及的是,趙廣先一死,帶兵抗衡耶律青山的任務,就隻能自己帶兵去了,但明擺著去就是送死。


    身為皇子,趙雲瀾顯然沒有活夠,而此刻從京城調將又根本來不及,所以不想死的趙雲瀾,必須找到一個兩全之策,當然讓別人賣命,必須要給足價錢。


    “稟殿下,民宅我們看了,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聽馬夫說,肅親王對野外苟合頗為著迷,所以昨晚應該是又來了興趣,至於那名金絲雀,我們也找到了,屍首被河水衝到了下遊,而且身上也有交媾的痕跡,所以...”林源小心翼翼的做了補充,話裏話外都在表明,肅親王的死純粹就是一場意外。


    “所以,我大爺不是醉酒失足,而是在河邊醉酒苟合,因為玩的太過投入,然後一不小心溺水而亡。”


    “稟殿下,的確如此。因為我們反反複複看了,確實沒有找到任何一絲人為的痕跡。”


    “嗯,我知道了。”趙雲瀾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沉思了一會,隨即向烏涯問道:“老烏,蕭慕言臨走時說他們住在哪個客棧?”


    “雲來客棧。”


    “回殿下,雲來客棧是晉城最豪華的客棧,若是殿下要去,卑職隨時帶路。”腦袋還別在褲腰上的林源,刻不容緩的獻上殷勤。


    對於林源的心思,趙雲瀾自然一清二楚,但他卻沒有說話,而是又沉思起來。


    如今趙廣先的死因有了答案,每一環都看似沒有漏洞,但有一點卻解釋不通,那就是他們三人在聽到趙廣先的罪證被挪到了趙然身上之後,居然沒有一絲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反常,其中必有原因。


    事情已經發生了,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隻是片刻,趙雲瀾就完全冷靜了下來,同時也想好了應對之策,於是無論是表情還是心情,又變的從容淡定起來。


    “殿下,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無論再大的事,也不能餓壞了身子,聽老奴一句勸,多少您也得吃點。”結束了今日宣讀任務的李貴,立馬來到後院,苦口婆心的勸慰起來。


    “嗯,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是有些餓了,今天發了一大通火,讓廚房給我煲點去火的湯。哎,跟我父皇比起來,我這平心靜氣的火候還差得遠啊。”拿得起、放得下,情緒可以收放自如,這是趙雲瀾一直追尋的目標。


    “殿下,您真是太自謙了,老奴鬥膽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在您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比不上您。”作為太監,李公公自然熟諳拍馬屁的功夫,更何況此話他沒有一絲違心。


    “李貴,禍從口出,如此僭越的話,可是要掉腦袋的,今天我就當什麽也沒有聽見,但下不為例。”


    “多謝殿下寬恕,恕老奴再多句嘴,無論何時,在老奴心中,殿下始終都是舉世無雙的存在。”


    “好了,我已經不生氣了,你就不用再拍馬屁哄我了,趕緊去準備飯菜吧。一天一夜,好久沒有穿過這麽久的衣服了,真是難受死我了。”說完,趙雲瀾便徑直向內院走去。


    負責護衛的烏涯,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於是偌大的後院中,隻剩下挨了一天罵,沒喝一滴水的林源,更讓他為難的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於是在絕對的權力麵前,小人物的悲哀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宿命,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煩惱,沒有衣服和鞋子的束縛,冷靜下來的趙雲瀾好像越發的耳聰目明了,有得就有舍,就像認輸有時候並不丟人,畢竟在保命麵前,其他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


    “讓林源給織造局寫封信,將肅親王溺死一事,詳細報給趙瑄。”


    “把紙墨筆硯拿來,我也得給父皇稟報一下這裏的情況了。”


    兩封信,兩隻信鴿,同一時間朝著京城飛去。


    “李貴,那些蝦兵蟹將審的怎麽樣了?”


    “回殿下,還剩下十九人的罪證沒有宣讀,明日上午便能結束,但後麵還得審查、核實,對簿公堂,再加上最終宣判起碼得一個多月。”


    “這些人的罪證都是繡花廳查出來的,以他們的本事是不會有出入的,所以明日將所有人的罪行宣讀完,也不用再審問核實了,該斬首的,三日後直接拉到菜市口斬了就是。”


    “嗻,那抄家的差事?”


    “讓他們三家來吧,此一時彼一時,該給的甜棗一顆也少不了。”


    “嗻。”


    天未亮,姚之濂便進了宮,徑直來到養心殿,請了安之後,便坐到了趙元稹的麵前。


    “先喝粥還是先看信?”趙元稹非常清楚姚之濂的來意。


    “回陛下,先看信後喝粥。”姚之濂回答的很幹脆。


    趙元稹將信遞給姚之濂,然後端起粥自顧自喝了起來。


    “陛下,這個肅親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此晉州怕是保不住了。”姚之濂把所有失誤,直接推到了趙廣先身上。


    “怎麽,這就開始替雲瀾開脫了?”


    “回陛下,老臣隻是就事論事而已,絕對沒有袒護六皇子的意思,畢竟事實擺在那裏,六皇子的謀劃當的是嚴絲合縫。”


    “好,就依你嚴絲合縫。你知道朕更喜歡雲澤多一些,可你卻一直看好雲瀾,這麽多年,唯獨這件事咱倆看法不同,手心手背都是肉,今日起朕會一碗水端平。”


    “陛下聖明。”


    “聖明?朕這次可是賠慘啦。”趙元稹雖然這麽說,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不甘。


    “陛下,目前咱們大燕的重心是西楚,舍掉一個晉州,從而阻住北元的趁火打劫,怎麽算都是賺的多。”


    “你個老狐狸,就算滅了西楚,但蕭規緹和趙廣安卻連成了一片,這兩個人可比楚珣嵉難啃多了。”


    “陛下,兩個人就有兩個心眼,再說他們依然還是咱們大燕的藩王,由他們扛著北元,如此等咱們滅了西楚,就可以安心收拾楊雲霆了。”


    “李彌,給太師盛粥。”


    “多謝陛下,有勞李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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