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這個節點,毛利蘭認為平塚泉是開明的,因為對方的言行無一不透露著對她的隱性支持和理解。


    這也是平塚泉來淡化自身關注度的手段,用另一個無法忽視的重點,來轉移掉對方一大部分……乃至全部的戒心。


    暫時轉移,就夠了。因為對方意識到的時候,或許已經失去了再次質問的機會了。


    “我不是取笑哦,我啊,很羨慕你。”平塚泉的嗓音輕和依舊,她淺笑著拍了拍毛利蘭的手臂,這抹笑意仿佛帶著治癒柔光,“快去睡覺吧,已經很晚啦。”


    “好,那泉醬也早點休息。”


    別說從平塚泉這裏問道什麽了,完全進入了平塚泉節奏的毛利蘭根本沒有再戒備地應下了終結話題的收尾詞。她從沙發上站起,也回以平塚泉微笑。


    似乎是為了讓毛利蘭完全放心,平塚泉跟著她一併起來了。相互道了晚安,平塚泉目送著對方走回了臥室,直至房間門關上後響起了鎖銷扣緊的聲音。


    關掉了客廳的燈,整個空間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廳裏的鍾還是噠噠的響著,給恢復了安寂的氣氛徒添陰森。


    平塚泉從衣袋裏拿出了手機,手機屏幕微弱的螢光打量她溫婉的麵孔,可在那張明明秀美好看的臉龐上,前一刻還保留著的淺笑盡數消失。


    少女的眼底冰冷,沒了情感般的視線就垂在手機上麵——


    那是一通已經撥出去的通話,並且一直沒有掛斷。


    *


    恢復小學生身體的柯南留在阿笠博士家中過夜,身體不可控的變數讓他還沒來得及跟毛利蘭道聲別。因為陷在與平塚泉直接相關的綁架案中,他是在事發中途突然變回去的。


    在同樣一個不眠之夜,冷靜下來的頭腦開始逐條分析起了那些和平塚泉有關的事,腦海中不停浮現出的少女的印象又讓柯南稍稍有些混亂。


    追溯的早一些,似乎從平塚泉第一次出現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起,就頻頻出事沒有消停過。


    在米花大樓的爆炸之後,柯南嚐試著把平塚泉留在自己可控的範圍之內監視。可在他留家養傷的這幾天裏,平塚泉就是單純的非常認真地照顧他。


    一如平塚泉自己說的那樣,她感謝工藤君去米花大樓救她,所以她所做的這些都是懷抱感激之心的行為,讓工藤新一不要想太多。


    要說平塚泉的疑點,那太多了。


    她與組織間的關係,與夏布利的關係,送給灰原哀的小兔布偶裏的竊聽器和發信器,威脅視頻,最致命的一點,柯南肘窩上的兩個針眼。


    前幾點尚未有定數,可柯南自己身上的發生的,威脅視頻也好還是那兩個針眼也好,都是隻有平塚泉才能完成的事。


    幾日以來的平和讓柯南稍稍放鬆了戒心,緊接而至的綁架事件更是讓他看到了平塚泉楚楚可憐的柔弱麵。


    試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強大的背景和後台來操縱著如同蛛網般的黑幕呢?


    幾經輾轉反側的未眠,柯南最後從床上下來了。他披了件外套,坐到了博士家的沙發上。


    阿笠博士的鼾聲很響,隔著門都還能聽見那一聲聲有節奏的鳴響。


    柯南很少有這樣的感覺,整個腦海隻為了一個人填滿。當然,不是出於個人感情地去不停回想,而是因為所有的案件都牽繫著同一個人。


    平塚泉。


    不論平塚泉在每一起事件裏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但是無可厚非的是,平塚泉確確實實和每一起事件都有著明確存在的聯繫。


    最初的死者是長田正樹,平塚泉作為受害者,差一點遭到侵犯。第二個死者是意式餐廳的店長楠木佐美,平塚泉就在她的店裏打工。第三個就是綁架案的主謀仁科宗介,平塚泉又一次站在了受害者的人設裏麵。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因為不論怎麽看,三個人的死亡和平塚泉根本沒有一點關係。可柯南就是覺得有一股抹不去的違和,然而,他找不到一點能夠證明自己這個直感的證據。


    死去的三個人在社會背景上根本沒有一丁點聯繫,把他們串聯在一起的是他們的死亡方式——像是自然死亡一般失去了生命的律動。


    沒有外傷,沒有中毒,就是非常正常的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了一具沒有心跳和脈搏的屍體。


    平塚泉暗示過楠木佐美的死是否和組織有關,如果其中一個人的死因都與組織有關,那麽看似沒有關係的三個死者必然是關聯著的了。


    隻可能是一種結果——藥物致死。


    aptx4869的原理不就是一種致使程序性細胞死亡的毒素麽。


    再聯繫起柯南自己偶然吃了平塚泉所做蛋糕暫時恢復了原本身體,這是否意味著平塚泉持有這個藥物,正好那三人的死因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種藥物。


    假設都是平塚泉做的嘛?那動機呢?完全沒有理由才對吧?


    柯南想不通這些,除了找不到動機之外,他也不認為這三起事件是平塚泉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


    警視廳成立了針對這個連環事件的調查小組,關於案情,調查組中的目暮向工藤新一邀過外援。因此對於一些案情,柯南是明了的。


    在醫院裏,目暮警官和平塚泉之間的對話柯南也是聽到的。


    仁科宗介的案子有可能存在共犯,可平塚泉的證詞卻又不能確定那個未知的人究竟是誰,唯一的線索是留在廢棄公寓房間裏不屬於仁科宗介的腳印,這一點和平塚泉的證詞是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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