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


    除了安室透,所有人都用不解的目光看著悠也。


    不是在說繩子的事情嗎,怎麽忽然扯到鞋子上去了。


    “神穀老弟,”目暮警部咳嗽了一聲,“如果你說繩子之類的東西我還能理解,但這鞋子···”他看了眼窗戶的縫隙,顯然是無法通過的。


    悠也表情古怪的看著目暮警部,把他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我雖然是在說鞋子,但其實說的並不是鞋子。”悠也煞有介事的說。


    “···”


    硬了,拳頭硬了。


    目暮警部捏緊了拳頭,不是,你們這些偵探就不能不當謎語人嗎?


    安室透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道:“警部,你的關注點或許錯了,悠也君說的其實是鞋帶。”


    鞋帶?目暮警部一愣,下意識低頭看向西川大郎的腳上,正穿著一雙運動鞋。


    “鞋帶?雖然鞋帶勉強可以算是繩子,但是長度不夠吧?”


    悠也笑著道:“警部不知道嗎?鞋帶的長度普遍在60厘米到100厘米之間,或許一根不夠,但好幾根連起來的話···”


    目暮警部恍然,用力一拍手道:“隻要有4、5根鞋帶,就可以製作出一根長度足夠的繩子了!”


    目暮警部很是佩服的說:“神穀老弟真有你的,這也能被你想到?”


    安室透也是服氣,他就完全沒有想到鞋帶這回事。


    悠也笑著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但是窗框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大,說明繩子並不粗,我按照這個方向讓幾位警官檢查了一下別墅內外,都沒有發現滿足要求的繩子。”


    “不過嘛。”悠也目光落在了西川大郎的腳上,“作為偵探,有時候也是需要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的。”


    “哪怕這個想象有些離譜,隻要能夠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那就是正確的。”


    安室透神情一動,這句話有一股強烈的既視感,原話該不會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結果,剩下的那個無論多麽難以令人置信,都是真相”。


    目暮警部垂著眼睛,有些無語的吐槽道:“神穀老弟,不要隨便捏他福爾摩斯的名言好嗎?”


    悠也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哈哈哈,這都被警部你發現了?”


    目暮警部無奈的歎了口氣:“還不是你老是在我耳朵邊念叨那些話,我聽的都背下來了。”


    他轉頭看向西川大郎,沉聲問道:“大郎先生,介意我們對你的鞋子進行檢測麽?”


    西川大郎臉已經一片慘白,比死了半天的西川健太郎還要白,他無力的垂下肩膀:“隨你們吧,我想鞋帶上麵應該還沾著我父親的血吧?布置機關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


    他仰天歎了口氣,偏頭看著悠也,苦笑道:“果然不該在名偵探麵前殺人的,根本瞞不過你。”


    悠也表情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隻要是人為的案件就一定會留下痕跡,你逃不掉的。”


    西川大郎哼笑一聲,在他看來,這番話不過是偵探破解了案件以後,用來裝逼的發言罷了。


    見丈夫承認的罪行,西川美莎滿臉難以置信,尖聲叫到:“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人?真理要分就分給她就好了,你這樣做···”這樣做不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嗎?!


    “為什麽?”西川大郎表情忽然扭曲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妻子,“你以為你和父親那些見不到人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嗎?”


    西川美莎臉色陡然一變,眼神閃爍,心虛的看向邊上:“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嗬嗬,”西川大郎冷笑起來,“哈哈哈,今天晚上你為什麽去父親房間?”


    “我···”西川美莎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倆偷情就算了,怎麽,我人都在這裏,還要當著我的麵玩嗎?”西川大郎忽然爆出一顆巨大的瓜來。


    悠也和宮野誌保瞬間就吃感覺飽了,連安室透都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西川美莎臉唰的一下就白了,瞳孔擴散,呆呆的站在原地,嘴唇顫抖著問:“你,你怎麽知道的?”


    “大,大哥····”西川次郎也呆了,父親竟然和大兒媳有這樣的關係?這特麽不是電視劇才會演的劇情嗎?怎麽現實裏也出現了?還就發生在自己身邊?”


    “所以你才殺了父親?”


    西川次郎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大哥不僅僅是為了遺產殺人,還是為了報複啊···


    “但是,殺人還是不對的啊···大不了你和嫂子離婚不就行了,這樣還能···”


    西川次郎的話沒有說話,但明眼人都聽出來了,接下來的話就是離婚了還能少個人分他的錢,再去找個年輕漂亮的j什麽的,不香嗎?


    糊塗啊!


    西川大郎看了弟弟一眼,忽然冷笑起來。


    西川次郎被他笑的一哆嗦,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你以為就我被戴了綠帽子嗎?”西川大郎哈哈大笑起來。


    西川次郎後背一涼,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妻子,西川留美。


    西川留美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老公你別聽他胡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西川次郎整個人都涼透了,他怎麽看不出來,自己妻子怕不是真的和父親有什麽關係···


    “啊!!!!”西川次郎忽然怒吼起來,雙手用力的撕扯著衣服。


    西川留美想要上前安撫,卻被一把推開。


    見此情景,西川大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被抓了,西川健太郎的遺產不就全都落在這個臭弟弟的手裏了嗎?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自己享受不到了,你西川次郎也別想好過!


    場麵開始混亂起來——西川大郎在得意的大笑,西川次郎在哀嚎怒吼,至於西川美莎和留美,則坐在地上大哭,祈求丈夫的原諒。


    眼見事情開始不受控製起來,還是高木涉最先看不下去了,湊到目暮警部耳邊道:“警部,我看還是···”


    差點被大瓜噎到的目暮警部算是回過神來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把人帶走!還有什麽話沒說完的,到了警視廳繼續說吧!”


    悠也下意識的小聲道:“警部真小氣,自己把人帶走聽八卦。”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被邊上的安室透聽到了。


    安室透下意識古怪的看了眼目暮警部,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剛剛不過是警察抓捕犯人時必須要說的公式話罷了···


    ···


    案件成功的解決了。


    本來悠也還想留下來泡個溫泉的,宮野誌保強烈反對。


    最終,兩人在一番唇槍舌戰激烈對戰之下,悠也敗下陣來,無奈的選擇了屈服。


    化身工具人的安室透便載著悠也和宮野誌保駛上了回去的道路。


    安室透看了眼後視鏡,發現悠也一臉無欲無求的表情,心裏有些疑惑,想了想覺得不能這樣沉默下去,於是找起了話題。


    “說起來,在報紙上經常看到關於悠也君的報道,但是親眼看著你破案還是第一次呢。”


    悠也靠著宮野誌保的肩膀,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聞言動了動眼睛,隨意道:“怎麽,難道安室先生第一次麵對殺人案件?”


    安室透笑了笑:“那倒不是,不過這樣迅速的破解案件倒是挺少見的。”


    悠也打了個哈欠道:“也還好吧,大多數案件其實並不複雜,隻需要破解其中關鍵的一環,剩下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今晚的案件,悠也隻是解開了木塞和橡膠圈的來曆,從而知道了慘叫聲隱藏的秘密,凶手自然而然的就浮出了水麵。


    再聯係起自己的經驗,安室透不由讚同的點了點頭。


    他眼神一動,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悠也君有想過以後幹哪行嗎?”


    “啊?”悠也愣了下,一時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本來他就隻有17歲,離成為社畜還有很長的時間。


    再加上柯南不知道自己還要當多久的小學生,悠也同樣不知道自己要當多久的高中生,也就壓根不去考慮這件事情了。


    安室透忽然問起,悠也思考了一下,試探的問:“繼續當偵探?”


    他轉頭看向宮野誌保問道:“澪以後想做什麽?”


    宮野誌保愣了下,不是在問你嗎?怎麽忽然扯到我了?


    她想了想,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搖搖頭道:“不知道,沒想過這件事情。”


    其實宮野誌保想說的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用自己真正的身份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著別人的身份和樣貌。


    不過這恐怕沒有辦法實現了,組織那樣的龐然大物,哪怕悠也再厲害也是無法消滅的吧?


    算了,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安安穩穩的在一起也挺好。


    不過···孩子的話,跟著悠也姓神穀沒什麽問題,但是她以後,是叫神穀誌保,還是叫神穀澪呢?


    宮野誌保一時陷入了沉思,她忽然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悠也,短短的時間內宮野誌保竟然考慮了那麽長遠的事情。


    見她一臉深思,還以為宮野誌保真的在考慮以後的職業規劃,便沒有打擾。


    安室透看了眼後視鏡,道:“沒有想過當警察嗎?以的你學習成績,考上東京大學應該沒什麽問題才對。等到畢業,再通過國家一級公務員考試···”


    “不不不,”悠也連連擺手,開什麽玩笑,他才不要當警察呢!“當警察太辛苦了,其實我不是很能吃苦的,你看目暮警部,大晚上的還要跑過來加班···”


    安室透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如果你能考上職業組的話,也不是一定要去警視廳的,還有其他地方,比如···警察廳?”


    “以你的破案能力,肯定能給霓虹的安全帶來非常大的幫助。”說不定還能幫我對付組織呢!


    “警察廳?”悠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覺得繼續當偵探挺好的,自由。”


    “這樣啊,你說的也是。”安室透自然明白悠也的意思,笑了笑沒有繼續多說。


    他之所以提到這個話題,也是發現悠也和警視廳的關係很不錯,想試探一下他對於警察的態度,看看有沒有可能把他直接忽悠進警察廳以後成為自己的同事。


    不過想讓他和自己一樣成為臥底應該是不可能的了,畢竟悠也現在就已經非常出名,組織想必也注意過這個名偵探。


    安室透眼神忽然一動,貝爾摩德可是和悠也君發生過直接衝突的,但是她為什麽沒有匯報給組織呢?


    是因為fbi?赤井秀一?不對···


    難道說悠也君和自己一樣,掌握了貝爾摩德什麽把柄?


    不行,得找機會試探一下貝爾摩德,免得這麽優秀的年輕人被組織給盯上了。


    安室透暗暗打定主意,之後找機會去貝爾摩德那探探口風。


    “好了,前麵停下就可以了。”悠也伸手指了一下。


    安室透點點頭,將車停到了位置。


    轉頭看著宮野誌保和悠也一起下車,他疑惑的問:“嗯?我記得澪小姐的家不是這裏啊?”


    悠也動作頓了頓,拉著宮野誌保的手問:“安室先生怎麽知道的?”


    安室透笑了笑:“之前送牛奶的時候,恰好見過···”


    悠也看了眼宮野誌保,對方輕輕點了點頭。


    悠也恍然,彎下腰,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安室透愣了下,恍然的笑了起來。


    “那行,下次再見了。”


    “下次再見。”


    悠也揮著手目送馬自達離開,卻沒有轉身離開。


    宮野誌保有些疑惑的問:“不回去嗎?”


    悠也摸了摸下巴,目光深邃的問:“安室先生見到你的時候,有問過什麽嗎?”


    宮野誌保一愣,回憶了一下道:“沒有問什麽特別的,就是很普通的,意外見到認識的人,隨口打了個招呼而已。”


    “這樣啊···”悠也微微點頭。


    “怎麽了?你覺得他可疑?”宮野誌保疑惑,悠也之前不是還說,喜歡福爾摩斯的沒有壞人嗎?


    悠也搖了搖頭:“也不是吧,隻有感覺有點奇怪而已。他應該看出來我和目暮警部或者說警視廳的關係很好,但問我職業規劃的時候,卻沒有勸我去警視廳,而是特意提了一下警視廳···”


    “他似乎對警察,有一股特別的感情。”


    “但是,在麵對目暮警部的時候,又明明很冷淡的樣子。”


    宮野誌保想了想,有些不解:“有嗎?我覺得他對目暮警部沒什麽特別的態度啊。”


    悠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你錯了,作為一名偵探,他竟然忍得住在警察麵前破案,全程都在觀察我的推理,給我一種···”


    “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好像···上公開課的時候,校領導坐在後麵看著學生答題然後對課堂進行考評一樣。”


    宮野誌保:“?什麽意思,完全沒聽懂。”


    悠也摸了摸腦袋,笑著道:“算了,我的比喻可能有些問題。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洗澡睡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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