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思索的時候,前往別墅周圍搜查的警員也回來了。


    警員向弓長警部匯報道:“警部,我們在別墅周圍找到了幾個丟棄的煙盒,但根據上麵的痕跡都有一些時間了,可以肯定不是今天丟棄的。”


    弓長警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皺著眉頭道:“別墅周圍沒有找到的話,那就隻能擴大搜索範圍了,但這實在太耗費人力了···”忍不住看了眼悠也。


    如果沒有悠也的推理,那這起火災大概率就會被判定為事故,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安排人員去尋找煙盒了。


    別墅周圍沒有找到,那就隻能沿著周騰豪貴開車來的路線一路尋找了,但是山路邊緣是懸崖,空煙盒又沒有什麽份量,要是被吹下山崖,想要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有時候真的是,對這些偵探又愛又恨的!


    但是,對於悠也的推理,有人有不同的想法。


    “但是,警官你們也說了,當時車庫裏麵充滿了汽油,味道那麽明顯,周騰先生不應該聞不到吧?”有人提出了疑問,“如果他聞到汽油,又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靜電會有危險,怎麽可能還會用鑰匙去觸碰鎖孔呢?這樣不就說不通了嗎?”


    悠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想認識周騰先生的大家應該更清楚,他實際上並不喜歡穿毛衣吧?”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和周騰的時間有長有短,但這點習慣還是很容易注意到的,都很清楚這一點。


    悠也提問道:“那麽我想請問一下大家,你們知道靜電有什麽危害嗎?”


    眾人一愣,對視一眼都說不知道。


    悠也解釋道:“靜電雖然是很常見的現象,但可能你們想象不到,靜電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險。


    而其中最常見的,就是會刺激皮膚使皮膚水分減少,進而導致皮膚幹燥、起屑、刺癢等,此外,靜電會吸附各種灰塵、細菌等,一些皮膚不好的人就會出現皮膚病發炎等症狀。


    另外,靜電也可能會引起一些人心髒功能的異常以及神經功能的衰弱。


    一些有心髒病的人,都會格外注意避免生活中接觸到靜電。”


    “這麽嚴重?不可能吧?”有人驚訝的叫出了聲,就連弓長警部也有些意外,生活中普普通通的靜電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危害?


    悠也微微一笑:“你看,這麽多人都不知道,那麽平時不穿毛衣的周騰先生,不知道怎麽應付靜電就很正常了吧?”


    “確實。”弓長警部讚同的點了點頭。


    “至於車庫裏的汽油就很好解釋了,因為前兩周都出現過塑料油桶倒下的情況,所以周騰先生對此也有些習慣了,想當然的以為又是惠奈小姐的金毛弄倒的——當然事實上也可能確實如此,說不定當時還想著怎麽教訓這條不聽話的狗吧。”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銀林惠奈,隻見她臉色不變,仿佛沒有聽到悠也的話一樣,依然一臉悲傷的撫摸著金毛的腦袋。


    悠也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道:“對車庫裏的汽油已經習慣下意識忽略的周騰先生,又沒有意識到靜電可能存在的危險,在下車後就習慣性的用車鑰匙去鎖門。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金屬的車鑰匙觸碰到鎖孔之後,就產生了靜電,在火花 出現的瞬間將汽油點燃,最後導致了這次的火災。”


    眾人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悠也的推理很有道理。


    悠也轉頭看向銀林惠奈:“或許有人覺得是意外,但是···請問惠奈小姐,為什麽要強迫不喜歡毛衣和古董車的周騰先生,去穿上毛衣並且開古董車呢?”


    銀林惠奈臉色微微一變,解釋道:“那是因為···我覺得他穿毛衣很合身···”


    “這樣嗎?”悠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麽再請問一個問題,為什麽上周在周騰先生沒有直接來到別墅,而是去周圍閑逛了一圈以後,你會對他發大火甚至吵起來呢?”


    銀林惠奈怔住了,支支吾吾的說:“明明約好時間了,結果遲到···那不是不在乎我的感受嗎?我說他幾句沒什麽問題吧?”


    “確實沒問題,”悠也輕輕點頭,“畢竟如果去周圍閑逛了的話,隻要周騰先生接觸到什麽東西,很容易就會把靜電給排掉,這樣一來他在鎖門的時候也就不會觸發靜電了。”


    銀林惠奈臉色一變,連忙低下了頭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隻是她這樣的動作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疑起來。


    不少人還帶著疑惑,但弓長警部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開始變得嚴肅的看著銀林惠奈。


    “那麽在上上周的時候,周騰先生沒有穿毛衣過來,你···有必要用紅酒潑他的衣服嗎?紅酒應該很難洗吧?雖然我估計周騰先生很有錢,但是會穿來參加派對的,應該是他很喜歡的衣服吧?你就不怕他生氣?”


    “確實呢,”有人小聲和邊上的人嘀咕起來,“那件衣服是周騰很喜歡的,被潑了紅酒當場就發火了,兩人吵的很厲害呢!”


    “是的是的,我也記得清楚,這麽一說確實有點奇怪,惠奈以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啊···”


    銀林惠奈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咬著嘴唇道:“我當時隻是太生氣了···明明叮囑他穿毛衣來了,他就是不聽,我覺得他一點不在乎我的感受···”


    “這樣啊···”悠也淡淡的說了一句,還是同樣的理由,但這個理由似乎有點萬金油的意思,用來解釋竟然還顯得有幾分合理。


    幸好誌保小姐不會這樣,不然他就頭疼了···


    悠也看向弓長警部道:“連續三周巧合倒下的塑料油桶,連續三周強調讓周騰先生穿毛衣開古董車,更因為周騰先生沒有照做而發火吵架···而在第三周的時候,周騰先生因為靜電點燃汽油被火燒而亡···”


    “弓長警部,你怎麽看?”


    悠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總而言之一句話——巧合過多。


    而當巧合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就不再是巧合了。


    周圍的人聽了悠也的話,表情頓時變得狐疑起來,忍不住觀察著銀林惠奈的表情。


    銀林惠奈始終低著頭,隻是從她不再撫摸金毛的動作看來,她的內心似乎並不平靜。


    弓長警部狐疑之餘,其實對悠也的話還是很讚同的,畢竟他是一名警察,經手過的案件數不勝數,很容易就看出來這些巧合之中有著人為的因素在。


    悠也沒有直說銀林惠奈的凶手,因為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也是根據手頭掌握到的所有線索做出最合理的推斷罷了。


    現有的線索以及證據都不能作為鐵證,隻能間接的證明銀林惠奈有殺人的嫌疑···


    想要確定她是凶手,可能要看律師和檢察官的能力,以及嫌疑人的心理素質,以及事後調查她是否有作案動機了···


    但是···


    “嗬,沒想到我精心準備這麽久的計劃,竟然被你這麽一個少年給看穿了。”被近乎戳穿的銀林惠奈,一改剛剛悲傷的表情,嘴角勾著冷酷的笑容。


    悠也:···


    “什麽,惠奈你真的?”那名喜歡八卦的女子驚訝的看著銀林惠奈。


    “是啊,沒錯,他說的都是對的,周騰就是我利用靜電殺死的!因為我知道他沒有應對靜電的經驗,所以沒有那種警覺!”銀林惠奈忽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女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弓長警部聞言皺眉道:“但是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呢?”


    悠也歎了口氣,道:“恐怕不僅僅是周騰先生,她還想要讓那輛古董車消失在世界上吧?不然她也沒有必要多次強調讓他開這輛車了。”


    銀林惠奈淒慘一笑:“還真是被你全都看穿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悠也摸了摸鼻子,道:“我叫神穀悠也,是個偵探。”


    “神穀···悠也···”銀林惠奈低聲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抬頭道,“我聽說過你,破案率100%的高中生名偵探是吧?”


    銀林惠奈苦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氣說出了她殺人的動機。


    某次銀林惠奈的父母開車出行的時候,父親忽然心髒病發,而母親不會開車,隻能無措的等在原地。


    恰好這個時候,周騰豪貴開著這輛古董車經過。


    母親上前求助,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披著人皮的周騰豪貴竟然說出了無比惡毒的話語:“你就這裏等死吧,臭老太婆!”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最後,父親因為沒有及時送醫身亡,母親也因為遭受這件事情的打擊,在不久之後病逝了。


    在臨終前,母親告訴了銀林惠奈,當時見死不救的男人,開著的就是那輛被燒毀的古董車。


    之後,銀林惠奈用盡了辦法,終於找到了這輛古董車的主人,他的樣貌也和母親描述的一致無二,接著便策劃了這起複仇的“意外事故”。


    銀林惠奈苦笑道:“沒想到竟然會這麽不巧被你遇到,如果換個時間···”


    “如果換個時間,結果也不會改變,”悠也淡淡的說,“不管你想了多少辦法,隻要是謀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哪怕沒有我,也會有另一個偵探看穿你的手法。”


    銀林惠奈呆住了,半晌後露出了一個有些淒涼的笑容。


    和弓長警部約好改天去做筆錄後,悠也和宮野誌保再度踏上了旅途。


    宮野誌保看了看已經完全黑下的來的天空,一輪圓月已經掛在了天上。


    悠也看了眼時間道:“已經這個點了,怕是不好找旅館住了吧?今晚不會在車上過一晚吧?”


    宮野誌保瞥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大不了開回米花去。”


    悠也愣了下,苦笑道:“那得開到什麽時候去啊?”


    宮野誌保毫不在意的說:“也就兩個小時的樣子?我們離開東京沒有多遠。”


    悠也沉默了下來,他們離開東京,不過2個小時的路程?


    宮野誌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不用難過的,我已經不在意你是不是事件體質了···”


    “啊?”悠也錯愕的抬頭,怎麽忽然不在意了?今天出來的目的不就是測試他是不是真的變成了事件體質嗎?


    宮野誌保雙眼注視著前方,緩緩道:“我現在有些相信,偵探被案件吸引這句話,不是托詞,可能是真的了···”


    “什麽意思?”悠也一時沒明白。


    宮野誌保緩緩道:“今天的兩起案件,看似簡單,其實破起來沒有那麽輕鬆吧?”


    悠也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因為···”


    宮野誌保搶過話頭道:“因為隻有線索,但是沒有指證凶手的鐵證,最後案件告破還是凶手自己承認的。”


    悠也點了點頭:“確實,雖然最後還是能通過各種方法指證他們是凶手,但隻靠現場的線索,確實無法當場定案···沒想到這都被你注意到了。”


    宮野誌保微微一笑:“我可是一直在後麵注視著你啊。”


    悠也愣了下,下意識看向宮野誌保。


    隻見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隻是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


    悠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這種有人在背後陪伴注視著的感覺···好像很不錯?


    “如果你今天沒有出現,那這兩起案件會不會就真的被當成意外結案了?”宮野誌保問道。


    悠也沉默了一會兒,道:“或許吧···但正如我剛剛所說的那樣,就算我沒有出現,也會有其他人看穿凶手的手法,或許是別的偵探,或許是弓長警部,但隻要是人為的謀殺案,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我的出現,不過是加快這一進程罷了。”


    宮野誌保微微點頭,瞄了悠也一眼,見他看著路邊發呆,忍不住問:“在想什麽?”


    悠也回過神來,忽然壞笑起來:“我在想,今晚···”


    宮野誌保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說:“想都別想!”


    “可是···”


    “哼,事件體質離我遠一點!”


    “什麽啊,你剛剛都說不在意了!”


    “但也不能否認你是事件體質的事實!”


    “嗚嗚嗚嗚,誌保,你不能這樣!”


    “別亂摸啊,我在開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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