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傢夥不會以為可以霸王硬上弓吧?”淩誌對著空無一人的廂房冷笑,他長得好,因此很早就知道要爭取權力,還好依賴母妃和鎮南王留下的權柄和他個人的手段,至今還沒有人能欺到他頭上來,“這人是不要命了。”


    朝中上下都知道容貌是五皇子的忌諱,尤其是他的美貌承自皇上,眾人更是不敢對龍顏不敬,這銘城城市因為對他身份的無知而犯了天條。不過這刻手下都四散東地,連月白都遠在別城,要反製這城主也不是容易,總不成最後要靠琥珀來救人吧?淩誌又是窩心又是惱懊。


    “你確定憑你可以殺得了城主?”是不解風情的珠兒推門而入,自從跟著這位仙子四處奔波,本來就不多的敬畏更是消失無蹤。


    “門外的士衛都撤下了?”


    “沒有,”珠兒伶俐地放下手中細軟,出奇地居然有一把短刀藏在其中,“是他們讓我過來照顧仙子大人的。”


    收起那短刀,他們的武器不是都被城中的守衛收去了嗎?“這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琥珀讓我貼身藏著的,”珠兒若無其事,“還有**和毒藥。”


    看著不知從什麽變出來的藥包,淩誌無語了。


    “你要用刀還是用藥?”珠兒平淡的問,“不然我下手也可以,琥珀拜託我要守住你的貞操的。”


    該氣還是該笑呢?“你這孩子什麽都不懂,別亂說了,坐到一旁別吵我。”


    珠兒隻是看著他,像要估量這男子的說話有多少力量,終於慢慢退到後邊,口中卻說,“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五皇子何時淪落到要小女孩來保護了,淩誌苦笑,看來自己的殺氣真的收斂不少,以前的人在他麵前隻有噤聲的份兒。自從琥珀月白開了先例,七嘴八舌的人益發多起來,現在連一個小小女孩也來插嘴了。


    不過這次出事也奇怪,這銘城城主雖然好色,卻是膽小無謀之人,所以之前淩誌出手教訓他時才肆無忌憚。現在仙子是民心所向,加上背後的人馬不少,這城主卻偏偏強行留下他們,再好色也不至於此。


    為了什麽?淩誌還有什麽讓這位城主看上眼?


    仗著仙子這身份,一般人對他甚是恭敬,正好淩誌習慣如此,派頭對答之間誰也找不出渣,除了這位仙子有時說話實在傷人。正在想,忽聞問外守衛揚聲,說有人求見。


    這城主不會光天化日就色心大起吧?


    送了個眼色給珠兒,這女孩聰明得不像是出身荒郊之地,乖巧的靜坐一角去。


    “仙子大人萬福。”


    “怪不得,正在想是誰要留下我,”淩誌看著來人,有些說不出話,“原來是權傾我朝的十五殿下。”


    “仙子大人過譽,”狄煌笑得俊朗,“本君路過本城,城主說名滿東地的仙子美人剛好路過,知道本君喜歡美人,所以特別安排一見。”


    “你想要什麽?”淩誌閑閑的坐下,因為化身仙子的關係,身上的衣飾男女不辨,漂亮得有些俗艷,偏生穿在淩誌身上卻帶出華貴之姿。還好他隻是臉容秀美,氣質卻是無可置疑的頂天男兒,不然這一身彩衣也真是夠瞧的。


    狄煌答得雲淡風輕,“仙子大人問得有趣,既知本君如今朝中地位,請問當下還有什麽是仙子大人有而本君沒有的?大人總不會以為本君會希罕披上紅妝滿山跑吧?”


    身為皇子的淩誌倒不特別容易受挑撥,他的急躁都隻屬於某一個可惡的小人兒的,隻聽得他冷冷地說,“既是別無所求,而殿下也看過美人了,那我們兩不相幹,還是各走各路吧。”


    “謝謝仙子大人關心本君去向,但想大人也必不會渾忘自身,”狄煌檢視城主為仙子布置的房間,看到角落一對帶著敵意的閃閃眼晴,展現專門逗孩子的微笑,把女孩的敵意送到關外去,“還有可愛的部屬也命懸大人之手,想來大人該不會趕本君離開才對。”


    打量這位當權的皇子,是兩人之間第三次交手,他也越益不喜歡這一臉笑容的皇弟,“殿下有事還請直言,我一向不善猜謎。”


    “仙子大人美艷無雙惹得城主垂涎,偏偏可用之人卻不是一時可至,”狄煌娓娓道來,“雖然也有反製之道,可惜皇都已經發出通緝五皇子的命令,東地各城雖然不是直屬狄朝,但以軍力國勢而言,敢開罪我朝的城主還屬少數。”


    對於那道沒有公開的的通緝令,淩誌沒有表情的聽著。


    “要脫離困境,仙子大人不是要點助力嗎?”


    淩誌淺笑,“什麽困境?”


    跟他裝天真是嗎?狄煌放輕聲音,似怕嚇著在角落的孩子,“銘城城主鮮廉寡恥,手下也不好到什麽地方去,要是一個不好,不但當主子的受辱,底下的人也不會好過,到時本君就盡力為保住全屍。”


    “真是重義心慈的十五殿下。”


    接下來不用再出聲恫嚇,隻等對方動搖,狄煌隻笑了笑,就走向珠兒搭腔,留下思前想後的五皇子。


    這小子在想什麽?他的目標是琥珀,但他應當知道琥珀的個性,吃軟不吃硬,隻要傷了自己一根頭髮,狄淩誌保證即使狄煌是琥珀的心肝寶貝也會蒙難,更別提把無辜的人牽扯其中。


    把玩著從珠兒那裏騙來的彈珠,狄煌像是突然想起,“忘了說,本君接手了老七的人手,以前一些聯繫是用不著了。”


    想要說明琥珀管不了他嗎?還是說他有本事瞞過琥珀對自己不利的事?淩誌托著頭,以前在主帥椅上的壞習慣老改不掉,“你要什麽?”


    狄煌驚訝的,“仙子大人不是能知過去未來?竟然不知本君要什麽嗎?”


    淩誌不語。


    終於在笑意中露出點點傲慢,把一塊東西丟到淩誌眼前,“你可忘了這是什麽?”


    淩誌隻是暗想,這小子武藝不俗,使暗器的水準也該不錯。


    狄煌輕聲進迫,“這可是你高貴的兵符,五殿下。可惜刻下你比我更需要它,所以皇兄該可交還當天借走的赤玉璜了,就是標誌著琥珀所有權的赤玉璜。”


    “所有權?”淩誌是真的覺得好笑,這小子大費周章就是為了一塊破石?他瘋了不成?“你以為琥珀會在乎這種東西?”


    “他當然不,”狄煌目光灼灼,“但我在乎。”


    =62=


    一直托著頭的淩誌語氣漸見無聊,“那我還不如等琥珀來,可以省下這塊石子,反正由那小村莊過來銘城也不過是半天的路程,若是今早收到消息,他現也差不過該趕到。”


    狄煌微笑,“隻要皇兄不交出玉璜,琥珀就都來不了。”


    淩誌看著他,一臉不以為然,“有誰可以攔下要來見我的琥珀?”


    “海青峰。”狄煌滿意的看著淩誌臉色突變。


    淩誌痛恨這個名字,比起那個天海族祭司,眼前這十五皇子還可愛一些,瀰漫難平怒氣,“你這算是與虎謀皮還是引狼入室?!”


    “是先攘外而後安內。”狄煌偶爾還是露出孩子的輕佻,“交出玉璜就可以回去了,何必執著這塊破玉?”


    “你不是不明白個中利害,又為何偏執若狂?”淩誌盯著這陌生的親人。


    狄煌靜靜的再要求,“交出你身上的玉璜。”


    打量當下形勢,淩誌終於冷冷的摘下身上一塊玉璜,放在一邊。


    狄煌上前收下玉璜,“仙子大人稍息,三刻之後就會有人來送大人出城。”


    “殿下知道為什麽我肯交出這石子?”淩誌托頭斜視皇弟,“隻因它於我無用,琥珀不是我的副侍,他是我的人。”


    “是嗎?”狄煌答得敷衍,隻是邊向珠兒打個招呼,“本君先告退。”


    “狄煌,你到底在盤算什麽?”狄淩誌實在不明白。


    “想不到皇兄竟然記得本君的名字,”狄煌左右言他,“恕本君有事得…”


    門外傳來遠處的沸騰人聲打斷了兄弟倆的對話。


    “那個海青峰還真一點用都沒有,不過要他留住琥珀半天也辦不到。”口中埋怨,隻是狄煌的眼睛都在笑。


    那是琥珀嗎?淩誌臉上神色不佳,被這狄煌騙了,說什麽琥珀不會來…可是一想到琥珀撇下那個姓海的趕來就有些叫人欣喜,念頭紛雜,說不上是怎樣的心情。


    隻是出乎意料,那十五沒有開門迎上去,而是朝淩誌和珠兒眨眨眼,閃身從窗戶翻了出去。珠兒嚇得走到窗邊一看,“啊,那位殿下逃了。”


    淩誌愕然,這裏可是三樓,更叫他吃驚的是背後破門而入的琥珀,平常靈動和氣的小東西殺氣騰騰,“狄!煌!你這小鬼給我立刻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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