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完突然想起來剛過來時聽到肖何說的話,突然警覺地撲騰:“你之前說什麽噁心事!”


    肖何眨巴眨巴眼睛:“喝醉了噁心吧?我也不知道,喝醉了的事我哪記得。”


    鳳琷揚著腦袋哼道:“再也不許出來喝酒了,更不許跟姓曲的一起喝,想喝隻能等我回來!我一天不盯著你你就出去浪!你這個不安分的凡人!”


    肖何哭笑不得:“行行行,都聽你的。”浪什麽浪啊……學的詞彙也太接地氣了。


    他摸著鳳琷的羽毛轉移話題:“對了,你這樣不會對自己本體產生影響嗎?畢竟是把元神分出來了……”


    鳳琷搖搖頭:“我第一次這麽做,會有什麽影響也不知道。”


    肖何戳了他一下:“那為什麽是隻鳳凰,人形變不出來?”


    鳳琷想到這個問題也覺得很鬱悶——好不容易過來見老婆一趟,居然還是個鳥樣:“你等我試試……”


    小鳳凰在肖何手心裏撲騰了幾下,身體被一縷縷金光籠罩住,金光一絲絲變得密集,同時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越來越密,肖何覺得自己手心好像托著一個金色的繭,繭破開後就會有蝴蝶飛出。


    它旋轉得快到極點後,終於慢慢停了下來,金光散開後,肖何手掌心果然坐著一個手指大的小人,他把臉湊上去瞧他,瞧了半天噗地一聲笑出來。


    鳳琷伸著兩條腿坐在他手心,氣憤地摔袖子:“笑什麽!”


    “你……噗!!你怎麽,變成了一個小娃娃……”


    ——可不是變成了個小娃娃,還是那身紅賞紅袍,隻不過袖子長長的蓋住手背,袍子直接變成了裙子,小短腿都蓋在裏麵了。這小娃娃臉圓圓的,白白嫩嫩,像隻小包子,絲毫沒有鳳琷日後那種貌美和威嚴的模樣。


    鳳琷低頭看看短腿,忿恨地捏著自己的臉往兩邊扯:“元神總共分出這麽點神力!就隻能變成這個樣子!不許笑我!”


    肖何趕緊撥開鳳琷的手阻止他的自虐行為:“別捏!跟捏得不是自己似的……你看都捏紅了,多疼啊。”


    “哼!”


    肖何摸摸他頭上長長軟軟的小頭髮:“這是你小時候的樣子?”


    “我幼時不能化形,剛化形就是成年人的模樣,誰知為何會變作這種鬼樣子。”


    鳳琷這會兒用這童顏的樣子就可以直接噘嘴哼,說完仰著臉要肖何親他:“我堅持不了多久!快親一下!”


    肖何簡直要被萌化了,心裏直呼小寶貝兒,湊過去在他小臉蛋上小心翼翼地親了兩口,又在他嘴唇上啄一下,之後擔心地問:“我嘴巴有沒有酒味?”


    鳳琷吧嗒吧嗒嘴,揪著肖何的臉頰用力蹭蹭:“有胡茬!”


    肖何突然覺得給鳳琷當爸爸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鳳琷跟肖何挨挨蹭蹭了許久,蹭得他那張嫩嫩的娃娃臉都變紅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肖何的臉。


    鳳琷實在不能耽誤更多時間,他回去之後發現情況的複雜性遠在自己預料之外,鳳族的禁地很大,裏麵情況到底怎麽樣鳳琷也不清楚,他跟應頡到現在都還沒確定探查的位置該從哪開始,而最初幾個被發現的鳳族長輩的氣息又變得越來越微弱……可以說一點好消息都沒有。但是鳳琷不想把這些事告訴給肖何,他不想讓肖何費心,必須在進入禁地之前與他抓緊時間聯繫一下,不然進去那個地方,很可能好久都見不到人了。


    肖何的“囚禁”確實起到作用,鳳琷現在可能一刻都離不開他,一旦離開他就會渾身不舒服。鳳琷在回到崑崙山之後,變得非常易燃易爆,看什麽都不順眼,看見什麽都能想起肖何。比如看見圓的東西,鳳琷就會想起自己跟肖何一起吃月餅泡溫泉的經歷,順便想起溫泉水裏麵的肖何……


    上一代鳳族族長曾經留下一盞琉璃月色,是塊巨大的圓形彩璧,沒什麽神奇作用,隻因蘊著靈力,永遠都在散發著彩色的光芒。鳳凰們天性喜愛亮閃閃的東西,琉璃月色又亮晶晶又五顏六色,在鳳族中間頗受寵,就一直高懸於霓霄宮頂,如太陽一般照耀著整座崑崙山。


    鳳琷不知道犯什麽瘋病,回來後看見它就覺得寂寞,抬爪就給砸了——誰讓它是圓的,還那麽大。應頡很憂心他的精神狀態,問他怎麽回事,鳳琷說一看這玩意兒就想到月圓之夜自己遭罪的情景,鬧心。


    應頡覺得自己腦子可能真的不靈光,琉璃月色好好地掛在那兒幾十萬年,以前沒想要砸了它,怎麽去趟凡間回來就突然看不順眼。


    諸如此類的情況一天之內發生不下五次,應頡非常擔心再這麽下去,霓霄宮要被他砸沒了。


    鳳琷貼在肖何嘴唇上戀戀不捨地親個不停,他如今一副童子模樣,越黏糊越可愛,肖何捧著他任由他在自己臉上搗亂。


    “這副樣子真是太可愛了,真想舔舔你漂亮的小腦瓜。”


    酒精讓肖何的腦子有點不好使,麵無表情說著色-情的話,倒是將鳳琷說得麵紅耳赤,他不自在地扭扭身體,小聲哼道:“你真放肆……”


    肖何湊過去滋溜一下舔了他一舌頭,把鳳琷舔得倒在他手心裏,罪魁禍首還得意忘形地挑釁:“怎麽樣。”


    鳳琷氣惱地爬起來,撞在肖何柔軟的嘴唇上親他一大口——那架勢簡直恨不得鑽人家嘴裏來個結結實實的舌吻——親完了還要威脅肖何:“等我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肖何幫他把臉蛋擦幹淨:“要離開了嗎?”


    “嗯……父神一直在那邊催我,我以後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的,一定不能讓我的翎羽離身,我也很快就回來了,你乖乖等我,不許跟那些野凡人出去瞎鬧。”


    肖何小心地捧起鳳琷再親一口:“好,你也安心做事,不要受傷。”


    鳳琷揚了揚小下巴:“這點小事本神還不放在心上,下次再讓我聽到離婚之類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肖何看著手心裏千絲萬縷的金色光芒如同絲絨一般一根根散開,鳳琷的影子也在這些金光中慢慢飄散。直到鳳琷的身影在手中散盡,他才輕輕收起拳頭,將還沒消失完全的最後一縷金光連同翎羽一同握緊,壓在胸口。


    應頡催命似的催了這麽久,鳳琷終於把那縷元神收回來,元神回來的瞬間,鳳琷覺得一陣頭暈,就是那種坐在床上也能因為眩暈掉下去的頭暈,扶著床榻邊緣想站起身,喉頭猛地咯出來一口血。


    應頡像是早就有預料,反應很快地握住鳳琷的胳膊,將他穩穩扶起來:“讓你逞能……”


    鳳琷皺著眉在自己嘴唇上抹一把,紅色的血液很快風幹變成顏色凝厚的金粉:“怎會如此,我元神出竅能持續很長時間,現在隻不過分出一縷,還有我的翎羽做媒介,應當不會有問題才對。”


    應頡嘆息道:“你剝離的是元神,又不是你的毛,不管是多小的一部分,從身體裏生生抽-出去,與抽魂也沒多大區別,吐口血都算輕的。”


    “坐著別動。”


    他伸出食指輕輕點在鳳琷眉心,試探著將自己的神力探出一點拋入鳳琷的識海,但是鳳琷身體本就排斥神龍之力,現在他元神不穩定,自然更加排斥。應頡的神力還沒來得及往內進入更深,就被鳳琷的力量反彈出來。


    應頡收回手搖搖頭:“沒辦法,隻能你自行慢慢調養。琷兒,你到底將元神剝出去做什麽,和謙的氣息越來越弱,你明日就要獨自進入鳳族禁地,為父總覺得不踏實,這種時候可千萬別再出差錯了……”


    鳳琷覺得應頡是當爹又當媽這麽多年當出職業病了,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他心裏想著自己進入禁地之後要好長時間都不能跟肖何取得聯繫,就一點都不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但是也沒興趣把自己偷偷去見愛人這種事告訴給父神,說出來也太小家子氣,有損他穩重威嚴的形象……


    鳳族的禁地其實並不屬於鳳族,確切來說它屬於三界,而因為恰好出現在鳳族族地,神鳳們便世代看守這片禁域。後來時間久了,這片禁域也慢慢“吞滅”一些鳳族的秘密,族長在禁地之外設下陣法,外族人不得靠近。


    但是它什麽時候出現的無人知曉,它的存在甚至比負責孵化鳳琷的長輩年齡還長,鳳琷也隻聽對方提過一兩句,對禁地知之甚少,僅知道禁地之所以成為禁地,跟一個模糊的傳說有關,鳳琷記憶裏隱約聽誰提起過,他們族的禁地是空間裂隙,是連接神界與魔界唯一的通道。所以進入那裏之後,他的神力就會完全與外界阻隔,甚至連氣息都會變得不易察覺,想再剝離元神去找肖何,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盡管鳳琷心急如焚,應頡這次卻不順著他了,嚴肅嚴格地把他押去靜室調息,要求鳳琷必須將元神養好才能到禁地裏麵,他自己就在門外守著,鳳琷不將體內的力量運行幾個周期算是別想出來。應頡身為燭龍,自天地初始而生,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萬萬不敢讓鳳琷去冒險。


    但是鳳琷心裏急著早點回凡間與肖何見麵,哪能耐下心來,運行一個大周期,即使順利也得個把月,若不順利,就真得幾年後才能重新回到凡間了,而一旦開始調息就不能停下來,所以鳳琷壓根就沒運行神力,花幾天時間打坐睡覺,然後就跑了出來。


    他再出來時,靜室外多出一個人,站在應頡旁邊聽他訓話。


    ——應麟從凡間回來了。


    鳳琷看見他心裏挺高興,他之前鼓動應麟回龍宮找父神,想來應該在自己之前就回到神界了才對,莫非去龍宮撲了個空,才又找到崑崙山來的?應頡訓話的時候鳳琷不便上前,等他訓完了,鳳琷才過去打招呼,誰知應麟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鳳琷一眼,眼神格外古怪。


    應麟以前也是個不愛說笑的大冰塊,但是那時他的眼睛裏充滿了高傲和銳氣,如今被他看一眼,隻覺得沉沉的,好像自己也要凍成冰塊了。


    “應麟?你……何時回來的?”


    應麟知道鳳琷潛台詞問的什麽,卻沒說話,整條龍都懶懶的,一點也不想開口。


    鳳琷眼睜睜看著他繞開走掉,想抽他一兩巴掌教這傢夥懂禮貌,應頡又在後邊叫住了他,問他怎麽這麽快就出來。


    鳳琷躲開應頡伸過來探查的手跑出去老遠:“這次比較順利……不用管我了,應麟倒需要好好關注一下,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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