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餘昭在腦海中將海科大金融學往年的錄取分數與封曆逸現在的水平對比了一下,開口道:“既然你想考海科大的金融學,那你可得再加把勁了。”金融學是海城科技大學的王牌專業之一,每年錄取分數都非常高。聽到封餘昭的解釋之後,封曆逸已經放下了心,他笑著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你打算選金融學的事情,暫且先別告訴其他人。”封餘昭朝封曆逸叮囑道。畢竟封父一直對封家的家產虎視眈眈,就連封月清也未必沒有那野心。封曆逸隱隱猜到封餘昭這麽說或許和封父以及封月清有關,他乖巧地點了點頭。他肯為了封餘昭妥協讓步,改變自己的喜好,但封父和封月清在他心中還沒有那麽強的影響力。封曆逸拿著做好的試卷,高興地出了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從房間裏拿出一摞新的習題試卷,正想走回書房時,就看到走廊不遠處出現的鬱天林身影。鬱天林剛從封月清房間裏走出來,一看到封曆逸,他就立刻想起了剛才封月清同他訴說的那些委屈。封曆逸沒打算搭理鬱天林,他本來計劃直接繞開鬱天林,可鬱天林卻是故意堵在了他的去路前麵。第15章 鬱天林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封曆逸是真的有些煩了,覺得他簡直是莫名其妙。封曆逸臉色難得沉了下來,“你有什麽事嗎?”鬱天林一臉鄙夷地掃了封曆逸一眼,“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覺得自己麻雀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封曆逸忍著當麵翻白眼的衝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些的話,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在你身上。”鬱天林嘴角冷笑,“嗬,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裝傻的本事倒是還挺厲害的。既然你想裝傻,那我也不怕把話跟你挑明說開來。”鬱天林一副正義勇士的模樣:“你不覺得你有點太過分了嗎?你對月清有意見就算了,憑什麽還慫恿封餘昭跟你站在同一個陣營裏?你這樣孤立月清,簡直就是卑鄙無恥到極點。”鬱天林明白封餘昭在封家是個實權人物。他擔心封餘昭站在封曆逸那邊後,封月清在封家的日子會越發難過。封曆逸對於鬱天林的自說自話實在是很無語,“是封月清跟你說這些的嗎?”“怎麽,你有膽做這些醜事,難道還怕別人說嗎?”封曆逸壓下煩躁,努力平心靜氣地道:“我不想和你吵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如果是封月清跟你說的這些事情,你可以讓他直接來找我……而且,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我哥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不會、也沒辦法操控他的思想!他做的一切行為,都是出於他自身的想法。如果我哥對封月清表現得很厭惡,那麽封月清在指責別人之前,也可以先想想自身是否有問題!”從這段時間和封餘昭的接觸來看,封曆逸不相信他哥會無緣無故厭煩一個人。封曆逸現在對於封月清的印象正一點點地往下跌。鬱天林是封月清的未婚夫,鬱天林會說出這些話,封曆逸不相信這其中沒有封月清的影響。聽到封曆逸指責封月清,鬱天林瞬間愈發暴怒了,“月清他能有什麽問題?你們就是仗著他性子好,才敢這般囂張跋扈!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這麽欺負他!”鬱天林麵露不屑地望著封曆逸,口吻高高在上。“有你這種小肚雞腸的人當兒子,我都替封阿姨他們覺得丟臉。我知道你為什麽那麽針對月清,你不就是嫉妒他比你優秀嗎?可我告訴你,無論是能力還是做人方麵,你連月清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越是排擠月清,就隻會讓你看起來越像是個小醜般可笑。”封曆逸麵色冷漠地望著鬱天林身後正走過來的封月清,“你能聽懂這個白癡在說什麽嗎?”封曆逸脾氣好,以前幾乎從沒罵過人,但今天卻是不想忍了。聽到自己被罵是白癡,鬱天林瞬間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封月清從鬱天林身後走上來,拉了拉他的手,聲音柔和地勸道:“天林,你冷靜一點。”鬱天林剛才從封月清房間裏出來時,並沒有把門關嚴實,封月清自從聽到鬱天林和封曆逸在外麵吵起來的聲音,便站在門後麵偷偷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到鬱天林話越說越過分後,他擔心事情鬧大,這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在封月清的勸止下,鬱天林這才稍稍平息下怒意,但眼睛還是狠狠地瞪著封曆逸,明顯還是對封曆逸很有意見。封月清朝封曆逸客氣笑了笑,“抱歉,曆逸。天林他隻是說話比較直,管不住嘴,但是沒什麽壞心思,你千萬別和他計較。”封月清這話綿裏帶針,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拉偏架。“既然管不住嘴……”封曆逸冷聲道:“那就說明腦子裏可能某個部位出問題了。我建議,你還是早點帶他去看醫生吧,畢竟他不是第一次發病了。”鬱天林一聽就氣炸了,“誰腦子有病!”鬱天林怒目圓睜,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打封曆逸似的。“看來不止腦子有病,耳朵聽力也不好。”封曆逸絲毫沒被他發怒的模樣嚇住,淡然道:“這說不定身上還有哪裏有問題呢,勸你們還是別諱病忌醫為好。”封曆逸這般鋒芒畢露,封月清有些詫異。他之前並不覺得封曆逸和封餘昭有什麽相像的地方。在封餘昭回家之前,他特意給封曆逸製造了幾次難堪,當時封曆逸的反應很木訥,根本不知如何應對。在試探出封曆逸的深淺後,他心裏便再也沒把封曆逸當一回事。可一切似乎都變了……看到封曆逸現在這副露出利爪的罕見模樣,他竟有種自己仿佛像是在麵對封餘昭的錯覺。封月清故作大方地笑了笑,“曆逸,天林他好歹也是我們家客人。你這麽對他……似乎有些不太禮貌吧?”“他原來是我們家的客人嗎?”封曆逸聲音疑惑:“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沒素質的客人,一個外人擺的譜比主人家居然還大。”鬱天林怒瞪著封曆逸,聲音滿含輕蔑:“你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土包子,你哪來的資格說我沒素質!”封曆逸被罵土包子也不惱,他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我土不土,但是你比我沒素質這一點,我倒是看出來了。”封曆逸這般油鹽不進的平靜反應,反而讓鬱天林氣得暴跳如雷。“月清,你們在這說什麽呢?”封父帶著封母從走廊不遠處走來。見到他們,封曆逸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低垂下眉眼,沒有出聲問候。他心裏還是想著封母早上在餐桌上說的那些話,現在沒法做到自然地麵對他們。封父和封母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而是將目光放在封月清和鬱天林身上。封月清和鬱天林你一眼我一語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們的轉述帶著濃烈的個人色彩。聽完他們的述說後,封父拉長著臉,望向封曆逸,“你真的那麽罵天林了?”封曆逸抿了抿唇,“嗯”了一聲,“但是,是他先”“你還好意思狡辯!”封父怒意盎然地打斷封曆逸的話,“天林他是我們家的客人,你怎麽好意思那麽說他呢?!是誰教你這種待客之道的?立刻跟他道歉!”封曆逸抬眸失望地看著封父,一臉倔強:“我為什麽要道歉,是他惹事在先。”封父萬萬沒想到以往乖順內斂的封曆逸居然敢頂嘴,他瞬間越發氣惱,“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麽變得和你哥一樣蠻橫無理!”若是封父單獨指責封曆逸一個人,封曆逸還沒有那麽生氣,可封父不該將封餘昭也攀扯進來,封曆逸瞬間被激怒起來了。他梗著脖子,瞪圓了眼睛,像是一頭發怒的小獸:“說我和哥他蠻橫無理,難道你就很明辨是非嗎?”如果說封父剛才還隻是半怒半故意找茬,那他現在就真的是被徹底點燃怒火了。封餘昭有封家二老護著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封曆逸這個剛被認回封家的兒子居然也敢這麽和他對著幹。封父聲音諷刺地道:“好啊!好啊!你現在翅膀是真的硬了!連我這當父親的說你一句都不成了是嗎?”封曆逸抿著嘴唇,沒說話。他心裏還是對封父抱有尊敬的,可他也同樣不想就這麽低頭。他有點委屈,明明是鬱天林先惹的事情,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鬱天林看到封曆逸被封父嗬斥,眼中瞬間充滿幸災樂禍。封月清也笑著上前挽住封父的手,“爸爸,你就別生氣了。生氣容易傷身,這樣對你健康不好。”封父瞪了封曆逸一眼,“看看月清,再看看你自己。我簡直都不想說你!”鬱天林聲音含笑地朝封父道:“白伯伯,封曆逸畢竟剛回封家,他不像月清,從小沒接受過你和封阿姨的教育。他們之間有差距,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我也不想計較他罵我的這件事了,畢竟這也就是小事一件。而且,封曆逸畢竟和月清也是兄弟,看在月清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和他太斤斤計較,不然就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了。”封曆逸簡直要被他這不要臉的模樣給氣炸了,鬱天林說的話完全就是顛倒黑白。可封父卻是對他這番話很是滿意,“還是天林你懂事,我家這孩子簡直是要氣死我了……對了,你爸媽最近還好吧,找時間,我們兩家人也該好好聚一聚了。”鬱天林笑笑:“他們挺好的,就是整天念叨著讓我帶月清回家玩,說好久沒見他,有點想他了。”鬱天林撒謊都不帶眨眼,事實上他爸媽三番五次明令他現在得和封月清保持距離。可封父並不知曉鬱天林是在說謊,聽到鬱天林父母這般看重封月清,他明顯高興了起來,“那你沒事就多帶月清去你們家玩,反正月清在家也沒什麽事。”封父對於封月清和鬱天林這一樁婚約十分看重。鬱家這幾年的發展速度很快,隱隱有要趕上封家的跡象。而封家這邊,因著封爺爺精力漸弱的緣故,封氏這幾年的經營政策則由開拓進取轉為保守穩重。鬱天林點了點頭,又仿佛隨意地提起道:“對了,白伯伯,你們有想過要怎麽向外界解釋月清和封曆逸的事嗎?”封家真假少爺這事目前也就封家自家人以及鬱家、還有和封餘昭走得近的時黎安他們知道。封父明白鬱天林既然問出這個問題,便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他笑著問道:“你是有什麽好的建議嗎?”第16章 鬱天林望了一眼封月清,封月清朝他笑了笑,一副好像不清楚他打算說什麽的樣子。鬱天林看到他這模樣,心裏越發堅定他要護著封月清的想法。他轉頭朝封父和封母望去,“白伯伯,封阿姨,外界這些年都將月清當作封家的小少爺,若是貿然將報錯的事情朝外界公開,說不定會給封家帶來很多風言風語,甚至還可能會有一些人故意捏造一些難聽的傳聞,例如私生子之類的。如果真的發生這些事的話,封氏集團的聲譽和股價說不定也會因為這些莫須有的髒水而受到影響。”封母從剛才出現時,便一直安靜著,聽到鬱天林說這話,她終於出了聲,淡聲問道:“天林,那照你的意思是?”鬱天林一臉理直氣壯,“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將封曆逸認為養子,這樣能幫封家避開很多是非。”封曆逸從聽到鬱天林出聲後,心裏便一直有種預感,但當鬱天林真的說出他的建議後,他還是不免怔楞了一下。養子嗎?封曆逸低垂下眼眸,卷翹的睫毛遮掩住他此時雙眸中的思緒。封父望向封母,“天林的這個提議,你怎麽看?”封母沒有答複他,而是目光落在封曆逸身上,“曆逸,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封曆逸微垂著的睫毛輕輕翕動著,他沉默了一會後,嗓子有些發啞幹澀地道:“你們決定就好。”鬱天林說的那些顧慮,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他隻知道當封父和封母沒有第一時間回絕掉這個提議時,他的心瞬間像是被無數根銀針紮了一下,一陣陣酸澀不斷翻湧在他心尖,最終又釀成一股苦澀的滋味。封母之所以問封曆逸,是想看封曆逸對她服軟。她早就注意到封曆逸在剛才她到來時,並沒有出聲問候她。這在封母看來,很明顯就是封曆逸心裏對她有意見。封母雖然明白自己早上在餐桌上說的話有些過了,但她覺得封曆逸既然是她兒子,那便不該和她這個母親計較那麽多。可封曆逸現在的一係列表現,都讓她覺得封曆逸實在是太錙銖必較了。聽到封曆逸的回答,封母頓時又羞惱了起來,覺得封曆逸實在是太不識好歹。封母轉頭望向封月清,“月清,既然曆逸沒有意見,那你是什麽想法呢?”封月清親密地摟住封母的手,放軟了聲音:“我都聽媽媽和爸爸你們的。隻要能幫助家裏,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就好。”封母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嗓音溫柔:“還是你懂事。”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互動畫麵,封曆逸的心仿佛一點又一點地沉入到暗無天日的深淵裏。鬱天林見自己的提議似乎即將被通過,也很是替封月清開心。擔心封曆逸之後會因為反悔而出來鬧騰,他又朝封曆逸說道:“封曆逸,你不要因為被認為養子就對封阿姨和白伯伯他們有意見。我相信封阿姨他們肯定對你還是會一視同仁的,不會因為你少了個名分就偏心誰。”鬱天林自顧自說得歡快,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身後不遠處正緩步走來的封餘昭。封餘昭本來隻是疑惑封曆逸怎麽一去不回,這才從書房出來找他。他沒想到,他一走近過來,就聽到了鬱天林的腦殘發言。等到鬱天林話音落下時,他已經陰沉著臉站在了鬱天林身後,聲音透著滲人的寒氣:“鬱天林,你能解釋一下,你在說些什麽嗎?”封餘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鬱天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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