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霜、淒冷。


    在這個不見光的世界裏,這些元素為基調。


    友哈巴赫盯著被自己射中的照片,語氣平靜:“看來在虛圈灑下的誘餌還不充足,無法引誘他離開瀞靈廷。”


    “陛下,讓我去吧。”一名留著金色長發的男人站出來,語氣急切,“基路傑·歐丕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


    友哈巴赫否決:“不需要。”


    “漩渦鳴人是一個聰明人”


    “我想,他應當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畢竟,我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而他又和黑崎一護那個小子關係匪淺。”


    幾人低頭,恭敬出聲。


    “是,陛下。”


    友哈巴赫站起身,身後王座隨風消散,它並非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造物,隻是單純用靈子堆砌起來的一次性用品。


    在王座之後,憑空漂浮的台階顯現而出,和周圍漆黑的空間格格不入,泛著淡藍色的幽光,聖潔透徹。


    他邁出步子,踩在第一塊上,漆黑的空間被更進一步點亮,第二塊台階憑空浮現。


    “事已至此,再回頭豈不就錯失良機?”


    一步一台階。


    他向上走去,如登天國。


    “那麽就宣戰吧。”


    “瓦爾基裏,你英勇善戰,既然主動請纓,那這個任務就給你。”


    “去吧,試探漩渦鳴人的成色,在這段時間裏是否還有進步。”


    剛才挺身而出的男人一臉興奮,將手放在胸口,神色虔誠、而且認真,高聲呼喚:“陛下,為您而戰,為榮譽而戰。”


    “讓基路傑·歐丕回來吧。”


    “已經沒有繼續侵占虛圈的意義。”


    一名星十字團騎士抬起頭:“陛下,可是破麵”


    “不可否認,它們的確是很有趣的生物。”友哈巴赫走到高台上,回過頭看著自己的臣子們,“但我們真正的敵人,依舊還是那群死神。”


    “尤其是那些”


    “不穩定的因素。”


    “盧達斯·佛利根,你在調查邊界侵蝕情況時,曾經說過,很快屍魂界就將會失去和現世的靈魂平衡,繼而毀於一旦。”


    “那麽,現在呢?”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男人,慌慌張張的從人群裏走出來,單膝跪在地上,聲音緊張:“我可以確保平衡的確在被打破。”


    “但”


    “死神們不知做了什麽,現在現在”


    後續的話他說不下去,吞吞吐吐,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個詞匯。


    “真是無能啊。”友哈巴赫訓斥,聲音卻一點都不憤怒,平靜、淡漠,不參雜任何情緒,“不僅沒能按計劃進行下去,甚至連對手是如何阻止的手段都沒弄清楚。”


    盧達斯·佛利根低頭:“隻要兩天,陛下再給我兩天時間,我就能.”


    “兩天,你這麽確定嗎?”友哈巴赫輕聲。


    盧達斯·佛利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


    友哈巴赫就繼續開口:“你是要讓無形帝國千年的等待、千年的積蓄,為你一個人停滯兩天,是嗎?”


    盧達斯·佛利根更加緊張,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回答我,是這樣嗎?”友哈巴赫抬起手,向前伸出。


    空氣寂靜、環境壓抑。


    空蕩蕩的,什麽回話的聲音都不存在。


    友哈巴赫平靜追問:“回答我,我在問你,是要讓無形帝國停下腳步等你嗎?”


    盧達斯·佛利根抬頭,冷汗涔涔,沾滿額頭,打濕頭發:“不,屬下並不是”


    “那你為何敢如此篤定的說隻要兩天。”友哈巴赫低頭,“兩天.”


    “你知道兩天的時間意味著什麽嗎?”


    “跟隨不上帝國腳步的人。”


    “其結果隻有一個.”


    友哈巴赫沒有說完,隻是伸手,輕輕一捏。


    藍光閃過。


    “噗嗤”一聲,半跪在地上的人,就如“壓縮餅幹”一樣,被碾成一塊模糊不清的血肉磚塊。


    人群中,除去“星十字團”的那些成員,他們都瑟瑟發抖,惶恐難安。


    “阿茲基爾羅·伊邦。”友哈巴赫伸回手。


    人群中,又一個人走出來,同樣恭敬的態度,心裏毫無半點芥蒂,即便有,也不敢表達出來,就這麽半跪在血肉磚塊旁:“陛下。”


    “去現世吧。”站在高空、如臨天國的王者低語,“去見一見黑崎一護。”


    阿茲基爾羅·伊邦應聲:“是。”


    他內心裏不由的鬆了口氣。


    還好


    是任務,而不是懲罰。


    友哈巴赫沒再說什麽,隻是一攬衣袖,消失不見。


    滅卻師們行動。


    這片寂靜、沉悶的空間,久違地忙碌起來。


    一番隊隊舍。


    “真是滅卻師那群家夥。”鳴人輕聲,“以總隊長的見聞,他們會用什麽樣的手段?”


    山本元柳齋沉默,搜索著自己那些久遠的記憶。


    滅卻師們


    會用什麽樣的手段?


    他正要說什麽。


    屋外,金色雷光大作,轟鳴尖銳。


    讓他把卡在嗓子眼前的話,立馬更替:“這是.雀部的卍解。”


    鳴人轉過腦袋,回頭看去。


    “嘩啦”一聲,門被拉開。


    一群身著白衣、佩戴麵罩蒙住臉部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不是死神。


    他們身上有讓鳴人略感熟悉的氣息。


    他們是滅卻師。


    “初次見麵。”為首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開口,這件衣服似乎很不匹配他的身材,隱約能見到藏在帽子和麵具之後的金色頭發,“兩位.”


    “就是護廷十三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


    “以及,七番隊隊長漩渦鳴人吧。”


    “我是來宣戰的。”


    山本元柳齋和鳴人一同眯起眼,也一同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真是讓人吃驚,我還以為這裏,一番隊的執物室,整個護廷十三隊的腦袋,尤其還是屍魂界最重要的兩位人物在商討事情時,會有極其嚴密的安防力量。”


    即便沒有得到回應,金發男人依舊繼續說下去。


    “沒想到我們會這麽輕而易舉的就突破進來。”


    “戒備意識是不是有些太低了呢?”


    山本元柳齋起身,左手持著拐杖,眼神銳利:“不勞費心,有吾在此,就是最好的戒備。”


    他的話擲地有聲。


    也不會有人懷疑護廷十三隊的總隊長是否擁有這樣的力量。


    但.


    偏偏這種回答,引來金發男人的一陣嘲笑。


    不等山本元柳齋疑問。


    藍光貫穿而來——


    “神聖滅矢”。


    是滅卻師射出的箭矢。


    鳴人伸手,金色鎖鏈蔓延湧動,眼色凝重。


    這.


    他知道,這是滅絕師的招牌攻擊方式。


    但這一根“神聖滅矢”,和以往他所見到的,截然不同。


    無論石田龍弦、還是黑崎真咲,他們的“箭矢”都遠沒有這麽龐然大物。


    如一根矛,巨大尖頭貫穿一番隊副隊長雀部長次郎的軀幹,攜帶著他,狠狠釘在牆壁上。


    “雀部!”山本元柳齋扭身,眼中不可思議。


    這可是.雀部長次郎。


    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雖是副隊長,但也是掌握了“卍解”存在,而且和一般隊長相比,他的實力可能要更勝一籌。


    雀部長次郎不是沒有能力擔任隊長,而是他不想這麽去做,隻想留在一番隊當個副隊長。


    剛才的雷光,就是他“卍解”的解放。


    這才過去多久?


    “卍解”的雀部就被這麽輕而易舉的擊潰。


    鳴人眼疾手快,伸手一攬,金色鎖鏈飛動,卷住雀部長次郎和那根粗大箭矢,它們的力道固然迅疾,可在鎖鏈纏繞、裹卷之下,仍有所緩衝。


    二次攻擊,未能造成太多傷害。


    “沒死。”鳴人輕聲。


    山本元柳齋鬆了口氣。


    鳴人拔刀。


    “攪亂吧,渦卷”。


    風在屋子裏刮起,卷到雀部長次郎身上,並未摧毀他的身體,隻是針對那根巨大的箭矢,眨眼功夫,箭頭被磨滅到縮小整整一大圈,鳴人再一揮手。


    金色鎖鏈纏住箭矢尾部。


    哐的一聲,拔出飛起。


    雀部長次郎被風接住,九喇嘛一躍而起,九根尾巴纏繞住他,陽遁的力量治愈他那猙獰可怖、隨時都可能讓他死去的傷勢。


    箭矢還在飛,被鎖鏈掄動。


    朝著那群滅卻師砸去。


    轟的一聲,巨大嗡鳴。


    為首的那名滅卻師不躲不閃,反而向前一步,藍色巨大箭矢砸在他的身上,帽子、麵具都被砸碎,身上的衣服也有破損,可唯獨他整個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麵具之下,是一頭長過肩的金色秀發,以及一張俊朗、強硬的臉。


    頭部戴著點綴著橄欖枝花冠的飾品,額頭兩側至瞼下延伸出一對艾普西隆狀的黑色印記。


    麵部無眉,就更顯得凶悍。


    “反抗?”他咧嘴一笑,輕蔑、無視,“這沒有任何意義。”


    “難道這個男人還不能夠預示你們的下場嗎?”


    “那就是不顧一切的反抗之後,依舊絕望的死去。”


    “屍魂界,將為無形帝國殲滅。”


    鳴人眯起眼。


    瞬步而去,揮刀斬下。


    男人右手抓住袍子撩開,左手翻出盾牌,向上格擋——


    可他的動作並不迅速,雖然有所反應,但沒起到效果。


    “九喇嘛”斬下。


    在其胸口處,劃出猙獰、狹長的傷口。


    吃痛之後他才有更多反應,翻手下砸,想要逼退對自己造成傷害的攻擊。


    但.


    鳴人又先他一步,將手抽回,另一隻手攬起,渦卷湧動而來,纏繞到手腕上。


    幾個回合交手。


    這個猶如“古希臘”式打扮的滅卻師,已經傷痕累累,斬擊、研磨、鞭笞.


    他的身軀,在短時間內,就被巨大摧殘。


    似乎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似乎已經沒有繼續作戰的能力。


    而他的同僚們,那些在陰影中現身的滅絕師們,都隻是冷眼旁觀,沒有半點支援的想法念頭。


    “我還真的以為你很強大。”鳴人冷眼,盯著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結果隻有這點實力。”


    “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些話。”


    “真是大言不慚。”


    地上的男人,癡癡笑起來,腦袋微微擺動:“贏了嗎?”


    “漩渦鳴人,你真的覺得你贏了嗎?”


    鳴人舉手,默不作聲。


    食指上雷光迸發,湧動處明媚電光。


    舍棄詠唱。


    “破道之四,白雷。”


    洞穿他的心髒。


    男人有些本能的本應,可身體成了負擔,讓他無法做出有效的行動。


    “連這麽弱小的攻擊都躲不過去。”鳴人搖了搖頭,“難道我還沒有贏嗎?”


    他一拍掌。


    “金剛封鎖”。


    鏈條哢哢響動,舞動著疾勁飛馳。


    鳴人想要把這些人封印起來,涅繭利一直都渴望滅絕師的樣本,這些東西應當能滿足他。


    最關鍵的.


    “無形帝國”,是從剛才這個男人嘴裏吐出來的稱謂。


    能被稱之為帝國,那必然是極其龐大的組織。


    而且他們往來的方式,極其詭異,不是任何一種認知中的空間轉移,甚至連自己的感知都沒有太好的效果。


    讓涅繭利研究,或許能夠得到一些結果。


    “那如果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夠翻盤,還能夠勝過你。”倒在地上的男人,依舊從容不迫,“那這一定能夠被稱之為奇跡吧。”


    鳴人眯起眼。


    “你知道什麽是奇跡嗎?”男人問他。


    鳴人沒有回答。


    男人繼續說下去:“在無關痛癢時刻發生的奇跡,人們並不認可。”


    “隻是會說,真是好運呀。”


    “隻有大家驚歎於一件事情有多麽不可思議時.”


    “隻有在深陷危機時發生的事情,才能夠稱作奇跡。”


    他的聲音愈發加大,也愈發興奮。


    鳴人舉刀,渦卷吹去,攪碎他的咽喉、順著氣管湧入心髒,把他的五髒六腑都衝撞的支離破碎。


    毫不留情。


    但.


    巨大的靈壓在男人體內湧動。


    眨眼之間,他的身軀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膨脹起來,一倍、三倍、五倍.


    乃至於衝破一番隊隊舍,高聳直立,有百米之高。


    “漩渦鳴人,你真是一個可敬的對手。”男人伸出雙手,如同在擁抱太陽,“吾名傑拉德·瓦爾基裏。”


    “奇跡瓦爾基裏!”


    “我的能力是,以所負之傷,換取神之尺度。”


    “受的傷越嚴重,我的身軀就會越龐大。”


    “能讓我變得如此巨大”


    “你是第一個。”


    鳴人眯起眼,握住“九喇嘛”。


    受傷越嚴重,實力就越強,還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而且


    也從未聽聞過,滅卻師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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