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資本(8)


    克雷並沒有得意洋洋的表情,相反,他現在竭力保持著公事公辦的樣子,一隻手端著槍做著樣子,一隻手高舉著證件,走到黃宣身邊,道:“黃宣先生,我想您得和我們走了。”


    雖然魯賓可能擁有更大的影響力,但最方便說話的還是帕梅拉,她向兩邊看了一眼,就站前一步,讀著克雷手上的證件名字道:“這位……,克雷先生,你想要逮捕黃宣先生?罪名呢?”


    “我們懷疑他參與走私,販賣毒品……”


    “傳票呢?”帕梅拉在從政之前,做了差不多10年的律師,她敏銳的發現克雷並沒有提到任何一位法官的名字,於是追問道:“給我看你的傳票。”


    “這位女士是……”克雷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帕梅拉穿著晚禮服,很正式。


    “我是紐約州眾議員帕梅拉。”女士站在黃宣身邊,重複道:“現在,克雷先生,讓我看到你的傳票。”


    “隻是,嗬,我們隻是有些問題需要詢問黃宣先生。”聽到是州眾議員,克雷立刻就軟了下來,帕梅拉現在相當於廳級幹部,還能直接將公文送交省委常委會議討論,fbi也隻是一個職權部門而已。


    “你們可以在這裏詢問。”帕梅拉之所以如此的不遺餘力,是因為黃宣剛剛得到了140億美金的貸款,在美國的曆史上,百億富豪,官司纏身者有之,但輸了官司的,卻是從未聽過。總統可以有醜聞、參議員可以有暗箱操作,唯有富豪,屹立不倒。


    克雷咳嗽了一聲,有些當機的感覺,眾議員也是要考慮到名聲的,公然與fbi對抗,似乎對她的前程並沒有什麽好處。


    “黃先生,在今年7月……”


    “克雷先生。”黃宣突然打斷他的話,用很正事的語氣道:“請讓開一些,你擋住我的路了。”


    克雷臉脹的通紅,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紳士們麵前,他感覺自己像個小醜,穿著一套職業西服,左手拿著身份證件,右手竟然是一把槍,然後,他準備帶走的“騙子”對自己說:你擋住我的路了。


    這簡直讓人瘋狂。


    克雷真的要發狂了,他搓動了一下手槍,將之瞄準黃宣,道:“黃宣,我們有理由認為……”


    “你有傳票嗎?”黃宣學著帕梅拉的語氣又問了一遍。嘉拉迪亞剛剛走出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走到了黃宣身邊,長發飄飄,讓他的心情立刻平靜了下來。


    克雷氣勢頓時為之一滯,手上抖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原本以為很快就會解決問題的魯賓有些不舒服起來,將一群銀行業人士與一位中國大亨和阿拉伯酋長堵在門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很多東西,而他,還想要在今年大選後重新回到白宮呢。


    但他卻不方便直接露麵,想了想,退回到門內,打了個電話。


    黃宣還在和克雷僵持在門口,他不能真的讓典韋將fbi探員丟出去,同樣,克雷也有些摸不清形式。


    fbi的職責,除了人們所熟悉的聯邦警察的權限,同時也是對內的反間諜機構(cia對外),但是,它並不監管外國人事務——這與外國人間諜是截然相反的概念,當然,由於兩者之間在事實上很難界定,所以fbi與移民局在一定程度上有職權的重疊,不過,在麵對一位眾議員的時候,克雷卻不能輕易的拿出在普通人前麵的那一套。


    fbi同樣需要傳票才能抓人。


    站在廂車旁的卡爾文盯著魯賓看了兩眼,覺得很是熟悉,可門前的光線太暗,對方現在更是轉身走了回去。再看謝郝標誌性的大胡子與頭巾,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他們這次來的匆忙,由於克雷是越境執法,故而並沒有按照通常的程序進行,對聚會的情況也並不很清楚,這時,旁邊的探員一臉狐疑的將電話接起,遞給卡爾文道:“sir,局長的電話。”


    卡爾文的臉色立刻變的與豬肝同色。


    與cia一樣,fbi的局長也是政務官,是由總統任命的空降人員,他並不熟悉fbi內部的許多秘辛,但就職權而言,局長米勒明顯是最大的,他擁有對一切fbi行動的知情權和否決權,這在很多好萊塢電影中也能看到,一位不守規矩的fbi壞蛋幹了很多事情,局長毫不知情,但當電影即將結束的時候,某位局長就會高調露麵,然後說:總統讓我了解這件事,這垃圾事是不是你們幹的?


    這充分說明了政務官的角色定位,他是總統和具體事務之間的連接紐帶,用更中國式的說法,可以將之理解為軍隊中的政委,隻不過,美國有兩個黨派,需要兩套政委班子。


    米勒的聲音依舊是帶著含糊的老人音,但在卡爾文耳中,卻是震耳欲聾一般。


    30秒後,卡爾文臉上蒼白的將電話遞給探員,轉身就鑽出了廂車。


    克雷並沒有飛揚跋扈的姿態,他隻是有些下不來台而已,雖然不認識謝郝,也不認識魯賓,但僅僅是一個紐約州眾議員,就足以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何況,看眼前這些人的模樣,也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這讓他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不過,若非是這種衝動,他也不會進入fbi了。


    卡爾文走到克雷身後,他的身子有些胖,帶著些喘氣的道:“各位,有些誤會,一些誤會而已。”


    “也就是說,我沒有被逮捕的理由了?”黃宣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卡爾文很是尷尬的哼哼了兩聲,道:“是我們在查案中有了些紕漏。”


    “那麽我沒有罪了?”黃宣卻不願放過這個問題。


    若是正常,克雷隨便說上兩句話,也就揭過了這件事,但他被黃宣敲碎了鼻梁,心裏委實恨的厲害,輕易不願說句軟話,卡爾文隻好繼續道:“我們認錯人了。”


    黃宣哈哈笑了兩聲,卻在卡爾文的陪笑中道:“我記得這位克雷先生一走到我身邊,就叫我黃宣先生,這能叫認錯了人?”


    卡爾文額頭滲汗,再看克雷,他還倔強的端著槍,心裏不由生氣,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道歉道:“很抱歉,黃宣先生,希望您不要介意。”


    “哦,我的確很介意。”黃宣有些得理不饒人的道:“我記得克雷先生並不是佛羅裏達州的探員,他怎麽來了這裏。”


    “fbi是聯邦調查局。”克雷終於說了一句話。


    “所以就可以無視轄區,不需要傳票逮捕一名外國人?”


    “那又怎麽樣?”克雷狠狠的盯著黃宣的鼻子,發誓自己一定會將那裏砸成200片以上。


    “稍稍有些問題。”黃宣衝著他笑了笑,從兜裏拿出手機,輕輕的按了一下,就聽錄音響起:黃宣,我們有……


    黃宣開始並沒有記得要錄音,不過洛林準備充分,現在卻是用上了。


    “克雷先生,呆在家裏等傳票吧。”黃宣輕輕的笑了兩聲,從兩個木然的家夥中間穿過。


    嘉拉迪亞緊隨其後,走遠了一些,問道:“你真的準備控告他們?”


    “你說呢?”黃宣眨眨眼睛,並未明說。


    ……


    一點點小插曲,反而讓眾人對黃宣有了個清晰的認識——這是黃宣特意留給他們的形象:一個有些年少得誌,不願意吃虧,並且據理力爭的少年。


    這是符合大多數美國人心中的少年富豪形象的,而對於黃宣而言,一個外國人,無論他如何千方百計的想要躲開猜忌和算計,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有具有力度的反擊,才能打消大多數人的齷齪想法。


    嘉拉迪亞乖巧的沒有細問,隻是給了他一個輕吻,晚上黃宣就要啟程飛往以色列,她卻又有事情飛回希臘,這一次分別,卻又不知要多長時間。


    不過,年輕人總是更少憂慮,而更多盼望,一個離別吻之後,黃宣就跨上了機場方麵的接機汽車。


    ……


    美國的航空公司這些年過的並不好。這從他們的空乘使用就能看出來,隻有剛剛登機並且是白天的時候,空乘才會是年輕的女郎,等到晚間的時候,就會換上已過妙齡的空嫂,至於午夜時分,由於這個時候,人們的鑒賞能力大弱,美航也就自然的將經驗豐富的空姑們換了上去。


    就連商務艙也不例外。


    尚在審美疲勞期的黃宣很快就放棄了尋找傳說中,有機會登上花花公子雜誌的美航空姐,而陷入了沉睡當中。


    洛林的緩衝器滿負荷運轉著,要想從無數的信息中篩選出些有用的東西,對前進基地而言,還是頗為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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