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規不可廢。”


    “且慢!今日乃貴國茵公主的生辰宴,是個喜慶的日子,國君……”夙夜站出來正想辯上幾句。


    “求國君手下留情。”夏悠妍隱忍一跪。


    “公主殿下不可啊!”“妍兒!”齊衡、夙夜以及隨行的幾位使臣同時出聲勸阻道。


    “都退下!”


    “平寧公主待子睿姐弟情深感人肺腑,本君看了也甚是感動。”


    夙夜震怒,勸不住執拗的夏悠妍,靈氣一點點凝聚,殺與不殺隻在她一念之間。可她理智尚存,屠戮絕不是解決當前困境的良計。


    怎麽做才能既解圍又解氣?就在夙夜把主意打在那個茵公主身上時,封離離開寶座走了下來。


    “嗬嗬,要本君手下留情也不難。”


    “國君請講。”


    “嗯,本君有個主意。”


    “國君,是子睿有錯在先,辜負了國君多年教導,子睿甘願受罰,不需要他們求情。”


    “哦?可本君要罰你,你皇姐她不肯答應啊。”


    “國君請說條件,如何能放過子睿?”夏悠妍覺得自己虧欠子睿太多,不能再讓他因自己而受到傷害,不然她到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皇姐!子睿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你起來啊,不要跪了,我真的沒事!”


    “本君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封離的目光在夏悠妍和夏子睿之間來回掃了幾眼,“你們姐弟二人可還記得本君當初大軍壓境時提出的和平條約是什麽?”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呼吸一滯。


    夙夜不自覺的目光渙散,腦中全是屬於金楠的,那段關於焉羽悠然在邊境受辱的不堪回憶。


    大殿內鴉雀無聲,夏悠妍和夏子睿下意識地相互對視,眼裏充滿著相同的悲憤。那是他們母子三人痛苦的起源,怎能忘?


    “現如今,本君有了個新的想法,不僅可以對子睿的過錯既往不咎,還能放他回國,力挺他做皇儲。而交換條件嘛,就是平寧公主你。四麵八方眾所周知,本君的後宮一直未立正室,現在本君決定要娶你為後,平寧公主意下如何?”


    當所有人都處於震驚狀態,夙夜已經忍無可忍地瞬移開,挾持了茵公主。


    妍兒是她的妻,怎能容他人染指?大手掐住茵公主稚嫩脆弱的脖子:“封離,善惡到頭終有報,人在做天在看,你因一己之私害得千萬□□離子散,就沒想過自己應有的下場?”


    封離還沒發話,上千士兵湧入大殿將夏悠妍等人團團圍住,雙方兵戎相見,陷入僵持。


    夙夜神色無懼,因為她相信自己能護住該護的人,大不了在此一戰,血洗遼戎皇宮換兩國長久安定,然後回天界自領天罰。


    封離神色無懼,因為他不信夙夜一個女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也不信夏悠妍會置夏子睿和域西國的臣民於水深火熱,所以他堅信自己勝券在握。


    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緊急時刻,沒人去關注夙夜是怎麽做到的。


    “茵兒若死在你手中,本君會讓整個域西國陪葬。”


    “是嗎?那你信不信,本姑娘今日就能讓遼戎封氏銷聲匿跡,徹底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哈哈哈哈!本君倒真想開開眼界了。”


    緊張的氣氛並沒持續多久,夏悠妍抿唇,決絕地起身,隨手抓了地上的一塊杯子碎片在手中:“大膽奴才,放了茵公主。”


    夙夜一怔,旋即笑道:“妍兒你該信我的,我會救你們出去,也不會讓你的子民再度馬革裹屍……”


    夏悠妍將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頸間,有點點血珠冒出:“我叫你放手!”


    還有什麽是比自己的愛人以命要挾更令人心涼無助的?夙夜慘澹收手,任憑遼戎士兵用兵器困住自己:“你也同她一樣,總將國事看得比情愛和生命更重,而我和金楠在你們心裏,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茶餘飯後。偏偏你們都還那麽理所應當地用傷害自己的方式逼我們就範。夏悠妍,為自己活著就這麽難嗎?”


    “用我一個人的不切實際的幸福去換親人和臣民安康,我認為很劃算。”夏悠妍字字紮心道,“封離,半年為期,我自當嫁入遼戎。”


    第88章 不辭而別


    皇姐,我不要你做這樣的犧牲,如果你成為了聯姻工具,我和母後同樣會痛苦一生。你不是已經有駙馬了嗎?那個人很愛你啊!你就那麽殘忍地傷害一個用生命愛你的人?


    這幾日,夏悠妍總會想起夏子睿那日被帶走時說的最後一番話。


    陸蓮敲門無人應答,擔憂地推開門端著食盤進屋:“公主殿下吃點東西吧,不振作起來又怎麽去跟國君要人?奴婢怕您去晚了,葉姑娘……”


    “蓮姑姑。”夏悠妍悲情一喚,撲在陸蓮身上。


    “她那麽疼你愛你,定能諒解你的苦衷,不會恨你。可是她被關入大牢多日了,公主就真的不想救她出來嗎?別猶豫了。”


    “我不是不想救她,也不是猶豫,我是不敢去見她啊!”


    “或許她等的,就是公主殿下一句簡簡單單的解釋和關懷之語呢?夙夜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公主和娘娘總是把國事看得比什麽都重要,而金楠是怎麽為了娘娘一步一步走向絕路的,公主比奴婢看到的更多,娘娘事後又是怎麽傷心欲絕,公主也看的比奴婢真切。”


    “原來,我和母後真的是同一類人。”當初替金楠不值,替金楠感到悲哀的夏悠妍,甚至替金楠跑去質問母後的夏悠妍,此刻如墜冰淵,開始了深深地自我譴責,難以救贖。


    勉強吃了點東西果腹,夏悠妍打起精神去見了封離。


    兩人商定了一些聯姻事宜,封離才鬆口同意放人。夏悠妍趕去牢中接人,卻見夙夜蜷曲著縮在角落,青筋突起,麵色異常。


    拔了獄卒的劍架在其肩上:“你們國君親口答應的不會對她動用刑罰!”


    “公,公主饒命!我們的確沒有對這位姑娘用刑啊!您可以親自檢查,她身上絕對沒有任何傷口,我們,我們隻是奉命給她餵了點藥而已。”


    “什麽藥!說啊!”


    “春,春/藥。”


    “找死!”夏悠妍割破這人的喉嚨,轉而用劍指向另一人,“開門,還有,交出解藥!”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這位姑娘吃的隻是藥性最弱的春/藥,也沒有人動過她,不需要什麽解藥,每日隻需熬過一兩個時辰就可以了。”


    大牢裏的十幾人全都被夏悠妍刺死,因為有封離的口諭,所以沒人敢動手反抗,隻能認命地送死,成為劍下亡魂。


    夏悠妍開門走向夙夜,遲疑著想靠近她抱住她。


    夙夜驀地抬起頭來看著夏悠妍,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悽然的扶牆而起:“我罵金楠是蠢貨,其實,我自己又何嚐不是蠢貨呢?高興得太早,果然得不到什麽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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