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


    “大哥,此事說來話長,容我稍後再與你細說。這裏麵的牽扯,不簡單吶。”


    焉羽悠然的營帳內,六皇子夏子灝跪地請安道:“兒臣今晨聽聞母後病了,特地來給母後請安。母後可有大礙?有什麽兒臣能做的,兒臣都願意為母後分憂。”


    淺淺的喝了口湯藥,焉羽悠然緩緩說道:“灝兒有心了,母後的身體並無大礙,灝兒無須憂心,平身吧。”


    夏子灝站起來垂頭喪氣道:“母後,是兒臣無能,昨日輸了。”


    “區區一場狩獵比試的輸贏,灝兒不必放在心上。母後相信你是個善良、勇敢的孩子,有些事不該爭的時候就別去爭。樹大招風的道理,你可懂?”


    “兒臣謝母後開導。兒臣……”


    “娘娘,娘娘!”木棉不顧禮儀驚慌失措地進了營帳。


    “何事竟讓你大驚小怪了?”


    “啟稟娘娘,是皇上,不,是金楠,皇上把金楠抱回主帳了!”木棉自己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些謠言,“奴婢也不信的。可這不是謠言,是上百雙眼睛親眼看到的事實,已經在狩獵場傳開了。”


    “灝兒你先下去吧,回去陪陪瑜妃,別到處走。你父皇的事,盡量別去置喙。”焉羽悠然的袖子被撒出來的藥汁弄髒,“木棉,替本宮更衣。”


    “兒臣退下了,請母後保重身體。”夏子灝乖乖的聽話離開。


    “娘娘要去皇上那兒?適才景妃已經去了,您再去,恐生非議啊!奴婢還聽說,是金楠主動向皇上投懷送抱……”


    “好了別廢話了,本宮要更衣。”


    “是。”


    夏正逸的主帳裏,太醫為金楠檢查了傷勢,正在由婢女為她擦藥。


    景妃抱著看“狐狸精”玩兒什麽花樣的心態第一個到達主帳,她就不信這不是焉羽悠然的又一個奸計。金楠上次在朗州被夏悠妍捨命相救,是她命不該絕,再有下次就沒那麽好運了。


    在景妃走神想事情的空檔,焉羽悠然也到了大帳外。景妃行禮後說道:“皇後娘娘這回跟金楠那個賤奴才唱的哪出戲?美人計麽?”


    “景妃娘娘慎言。”木棉也自是聽不得她人汙衊主子的。


    “依景妃在宮中的權勢和耳目,早該知道金楠已非本宮儀宣殿裏的人。俗話說打狗還需看主人,金楠的下一個主子是誰,都到了這會兒,景妃當心知肚明。剛才的話,景妃大可在皇上麵前再說一遍。”焉羽悠然說道。


    景妃吃了癟,怒甩袖子跟在焉羽悠然身後走近帳內。金楠裝模作樣地摔下榻:“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這下可心疼壞了夏正逸,趕忙上前就要去扶。


    焉羽悠然冷哼一聲,出言製止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莫為了一名宮女失了體統,您這番行為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還如何揚威?木棉,去扶她起來。”


    夏正逸挺了挺胸膛幹咳幾聲,自知理虧,轉頭對著焉羽悠然諂媚地笑了笑:“皇後說的是。”


    木棉扶了金楠起身,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打量。這人,是金楠不錯,可這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和身上的味道都與從前天差地別,還有這一臉嬌羞眼角含春的麵貌,哪裏還是以前那個幹淨單純的金楠。


    “謝姑姑。”金楠莞爾一笑道謝。


    “客氣了。”木棉被金楠春風滿麵的一笑震得失了神,這丫頭太妖孽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奴才罷了,皇上怎可將她安置在您的主帳?後宮奴才的事,就讓臣妾來辦吧,免得大臣們責怪臣妾這個皇後失職。”


    “皇後此言差矣。金楠可是於我們皇家有恩的人,不是無足輕重的奴才。”夏正逸喜歡焉羽悠然二十年,一部分是因為她的才華,但大部分是因為她驚人的容顏,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愛漂亮的女人呢?金楠足以與焉羽悠然相媲美,夏正逸絕不會再錯過大好的機會。


    “敢問皇上,打算如何安置‘皇家的恩人’?”焉羽悠然語氣不善道,“金楠曾一度拒絕皇上的恩賜……”


    “怎麽安置金楠,皇上自有定奪,姐姐這架勢是要與皇上搶人?”景妃開始煽風點火,“後宮歸姐姐管沒錯,可姐姐和臣妾都是皇上的女人,當以天子、以夫君為大。依臣妾之見,姐姐還是聽皇上的吧。這丫頭得皇上青睞,是她的福分。”


    “哈哈哈哈,景妃,不枉朕多年來對你的恩寵,還是你最懂朕的心。”


    “臣妾不過是想為皇上分憂解難罷了。”景妃與夏正逸眉目傳情道,“姐姐是後宮之主,行事自然謹慎些,還望皇上體諒姐姐的良苦用心。”


    “皇上,奴婢如今是承恩殿的人,蕭淑容待奴婢極好,奴婢一心隻想繼續留在承恩殿……”


    “好啦,待會兒朕就命人送你回蕭淑容處。”夏正逸看上了金楠,但他還沒昏庸到強行封一個宮女為妃的地步,“晚些時候朕會去陪蕭淑容用晚膳,到時候你也給朕解釋解釋白天你與群鳥共舞之事。”


    “謝皇上恩典,奴婢遵命。”金楠拜謝。


    第51章 封羽貴人


    焉羽悠然長期鬱結於心,加上染了風寒,身體本就虛弱。偏生金楠再來給她火上澆油,這還沒走回營帳就掩唇劇烈咳嗽起來,暈倒在木棉身上。


    “娘娘咳血了,快去請太醫啊!”木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太醫重新開了一副方子,心裏忐忑萬分,因為皇後娘娘的症狀明顯是心病大過於身體上的病痛。皇後娘娘的心病豈是他一個小小太醫敢過問的,可治不好,自己的命也懸著呀。


    夏正逸也來了:“太醫這幾日密切關注皇後的身體狀況,皇後要是有什麽事,朕第一個就要了你的腦袋。”


    太醫哆哆嗦嗦地領了旨,驚出一身冷汗。


    難得見到焉羽悠然嬌弱臥床、無力反抗的病態,夏正逸竟生出一絲快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淩駕於焉羽悠然之上:“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要與皇後說。”


    “是,奴婢們告退。”


    “太醫說你怒急攻心才導致咳血,皇後可否告訴朕,因何事而怒?又因何人而怒?”


    “都說病來如山倒,臣妾的病源於昨日淋雨,多半是風寒之症。皇上也定當知曉臣妾這幾年來的心病是什麽,久而久之,生出些頑疾也不足為奇。咳點血,興許還有助於解除心病。”


    “哦?如此說來,皇後這病當真與那宮女的事無關了?”


    “若臣妾說一點關聯也沒有,皇上怕是不會信。”焉羽悠然半靠在床榻上,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悠然。”夏正逸坐到床邊,想去握焉羽悠然的手卻被她躲開,“你且坦白說來,這些年你一直不讓朕有機會見金楠那個丫頭,是不是擔心朕見了她會色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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