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江已經調回了總部,其他同事也不熟,隻是打了招呼就回去了。顧堇茉臨走前給同事們送了些家裏帶來的特產,秦子悠叫住她:“清和真的把你帶回來了,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她也不好過,整個人像沒了主心骨。現在,我為你們高興,等清和有空,一起聚聚吧。”顧堇茉也挺想念陶雨菲的,就同意了。顧堇茉一個人走在馬路上,這個還算熟悉的陌生城市,很多東西都沒變,甚至也算安家了,但總覺得沒有踏實感。


    夏清和擔心她的安危,也怕她無聊,就派人跟著她。顧堇茉想,夏清和也許擔心趙芊雅找她,其實按照趙芊雅的性格,就算找上顧堇茉也做不出什麽極端的事情。昨天的見麵歷歷在目,顧堇茉覺得奇怪,她對趙芊雅的印象很模糊,她記不清她的長相,但是見到了真人,她還是一眼認得出來。


    不遠處的趙芊雅正在和客戶握手道別,去拿車的時候看到了轉角處的顧堇茉。她的後麵跟著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憑著敏銳的直覺,趙芊雅覺得這個人就是顧堇茉帶的保鏢。自從那天見到她後,趙芊雅的心就不能平復,正愁找不到理由約她。趙芊雅向顧堇茉緩緩走去:“茉茉,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趙芊雅的笑很刺眼,為什麽她可以笑得這麽開心,顧堇茉不明白,覺得自己的痛苦失落像個傻子,她永遠有這樣的能力,讓她看起來特別蠢。


    “嗯,來見前同事。”顧堇茉的手揣在大衣的口袋裏,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看,這是她緊張時的一個動作。她不敢正視趙芊雅,趙芊雅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茉茉,我很想你。”顧堇茉輕笑了一聲,她終於抬起了頭,正視趙芊雅:“那又怎麽樣?就算你想死了,也不會來找我不是嗎?”趙芊雅知道夏清和特地跑去h市找顧堇茉,而且抱得美人歸:“茉茉,和你分手的這段日子,我無心工作,也不想回家。我完全什麽都不想幹,你難道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


    有多重要呢,以前的趙芊雅如果這樣說,顧堇茉還會動容,現在她無動於衷。很多東西光說是沒用的:“我要回去了。”趙芊雅見顧堇茉頭也不回的就要走,她急了:“顧堇茉,是你要分手的。我沒有辦法,我們保持原來的關係不好嗎?為什麽你要逼我!”


    在一起時吵架,分手後還糾纏不清,顧堇茉想起來就累:“我就逼你這一次而已,你現在有男朋友了。以後你還會結婚,我不想做你的情人,或者在別人看來還是小三,一輩子見不得光。”情人,小三這樣的詞眼從顧堇茉的口中說出來,趙芊雅震驚到無法認同,但她忍不住淒楚:“茉茉,你不是啊!我愛的是你,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爸媽年紀大了,他們最近幾年老了很多,他們的頭髮都白了。我必須結婚啊,那個鄭濤,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他嗎?因為他和你很像,他也很喜歡看書,見識淵博,文采斐然。”


    如果是以前的顧堇茉肯定會說,那你結婚了,你爸媽的頭髮就會黑回去嗎?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常態,誰也逃脫不了,隻要把僅限的人生過好就行,不要留有遺憾。但現在顧堇茉什麽都不想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利,有些人重視親情,有些人為了愛情飛蛾撲火,無可厚非,隻是選擇不同而已,無須詬病:“小雅,好好對待家人吧。既然鄭濤不錯,他對你好就行。”顧堇茉一副淡然的模樣,趙芊雅心裏起火,拉住了她的手。身後跟著的保鏢見狀,就要上來,被顧堇茉的眼神製止了:“顧堇茉,你也知道,我和我爸媽關係不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結婚後就能獨立出去了,你為什麽這麽狠心!難道我和你兩年的感情,我對你的好都是假的嗎?”


    一切回到原點,顧堇茉好累。她不想聽趙芊雅那糾結到近乎變態的心裏,至少在顧堇茉看來這是不可理喻的:“我狠心?趙芊雅,你知道我在你麵前哭過幾次嗎?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了,但是你從來沒有安慰過我。你表現給我的就是不耐煩,你有苦衷,你有理由,你有很多不得已,難道別人沒有嗎?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家裏的事我也管不著。你可以對你男朋友傾訴,讓他幫你解決。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不然我也不會那麽難過,隻不過我們不適合。”趙芊雅沒錯,顧堇茉自己也沒錯,這段感情沒有對錯,隻是朝不同方向努力的兩個人,絕對走不到一樣的終點。


    顧堇茉的決然,是趙芊雅沒想到的。顧堇茉這個人真的狠心,趙芊雅終於體會到了。她愛你,給你全世界,她不愛你,那麽她都不想看你一眼。趙芊雅心裏掙紮,她貪戀顧堇茉的好,承受不了她的不好:“我和他沒有共同語言,我不喜歡他。茉茉,隻有你懂我!”所謂的懂隻不過是有心罷了,趙芊雅的痛苦,顧堇茉會傾聽,會做出合理的反應:“那是因為我讓著你。”以前的顧堇茉總是說,我是讓著你。趙芊雅一直覺得這段關係她是強勢的,她讓著顧堇茉,現在才發現,真的如顧堇茉所說,是她妥協和遷就。


    顧堇茉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也會權衡利弊。一次次的付出得不到回應,她也會累,顧堇茉和趙芊雅道別。她終於可以瀟灑的轉身了,她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她再也不用看著趙芊雅開車離開的身影。顧堇茉直接去了環球金融中心接夏清和下班,夏清和正在和一些私募大佬密談,她真的很厲害,可以把一家公司做到這麽大的規模,有些人天生用來仰望。顧堇茉會心的笑了笑,夏清和送走了一些投資者,看到會議室門口的顧堇茉,正專心的看著牆上的照片,那些都是夏清和一步一個腳印的印證,每一次大型的合作和考查,她們公司的宣傳部就會把這些簽約儀式的照片掛在牆上,一方麵告知來訪者公司的實力,一方麵提醒員工,公司的發展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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