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比較驚訝,她一直以為顧堇茉成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裏。她自己的父母二婚,夏清和還知道徐藝和王妮父母也是離異的,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顧行把夏清和眼底的情緒看在眼裏,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在銀行工作,在別人看來是鐵飯碗,後來下海經商,很多人都不諒解,隻有茉茉的媽媽支持我。她辭掉了設計院的工作,陪我吃苦經商。運氣加勤奮,生意做得挺大,那個時候的我年輕,虛榮心作祟,和一群兄弟,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差點和茉茉的媽媽鬧離婚,也許是上天懲罰我,我的公司出事,大概08年的時候,那幾年經濟形勢也不好,很多公司倒閉,我完全是窮困潦倒。”顧行指了指小區外麵說:“就在這條路右拐商住樓的對麵,那裏有個店麵房。我生意失敗的時候就租住在那個房子的樓上,抬頭天花板就在眼前。我天天愁的頭髮都白了,是茉茉的媽媽撐起了這個家。她對我不離不棄,也不再提離婚的事情。我後來發現外麵的女人都是過眼雲煙,妻子才是陪你一生的人。”夏清和懂顧行的意思,不要趁著年輕就覺得可以肆意揮霍,因果輪迴都有一定的道理,你走的每一步都決定著你以後的人生。顧行的眼眶有些泛紅,過了大半輩子,酸甜苦辣,人間滄桑全都經歷了:“那個時候我決定振作,我要東山再起。剛好有個機會擺在我眼前,當實業不行了,總有一個行業它會冒出來,這就是經濟特色。”顧行看著夏清和若有所思:“你大概猜到是什麽行業了吧。”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就是資本借貸。”夏清和很聰明,她也有一定的經驗,顧行忍不住對她另眼相看:“沒錯,特別是在民營經濟比較發達的地方,民間借貸更加盛行。我的一個兄弟就在做這個行業,我也算病急亂投醫,也從事起這個。俗稱放高利貸,其實就是坑蒙拐騙,我的內心很煎熬。”投機取巧,社會新聞經常有報導,某個地方村民靠著高利貸利息吃飯,最後都是跑路,資金鍊斷裂。就像現在的金融亂相,你要利息,別人要你的本金:“有些錢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的那個兄弟是我們朋友中唯一一個在金融危機中一年賺了千萬,突然暴富的人。他想喝咖啡,自己開了個咖啡館。他的車上都是錢,全部是現金,可以隨便拿,讓人迷失。而現在的他窮困潦倒,精神異常。”夏清和被最後八個字震撼到了,她的眼裏有光在閃動:“那麽您?”


    “你是想問我怎麽在這個噩夢中逃出來的吧,我說是因為茉茉你信嗎?天道有輪迴,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大概半年之後,茉茉得了抑鬱症,她總是對著我流眼淚不說話。我的內心千刀萬剮,有一點點可能,我都要自我反省。我終止了所謂的這個生意,從頭開始做實業,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的生意好轉了,後來茉茉的病也好了,她的情緒健康,我們家也漸漸好起來。”顧行說到這裏舒了一口氣,他的壓力不僅來源於生活,也來源於自己的內心:“清和啊,叔叔和你說這麽多。隻是想拜託你,茉茉她性格不好,她有很多缺點。但希望你們互相遷就,家和萬事興。你們也要趁年輕多努力,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這些話我們本來留著要對未來女婿說的,結果她把你帶回家。我們震驚,一時接受不了,也希望你們諒解。你們既然決定在一起,就好好過。你這個女兒,我們也會好好疼愛的。”


    “謝謝叔叔,我們會的。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的。”顧行給夏清和上了一堂很有教育意義的課,受益匪淺。說完之後,一身輕鬆,顧行提起手想揉揉夏清和的頭,怕唐突了,手僵在半空,進退不得。夏清和看出了他的心思,挽起他的手:“叔叔,快上去吃飯吧。不然茉茉該著急了,她就是風風火火的一人。”顧行笑起來:“你有時候別一味聽茉茉的,我想讓她去上海就想鍛鍊她,你看自己的事業發展,哪好就在哪。我們給你們支持,雖然我們家產業和你們家不能比,打點小事還是行的。”


    夏清和了解過顧堇茉家的公司情況,顧堇茉也帶她去顧行的公司考察過,發展還可以。她心裏早就有了打算:“叔叔,我本身就是做金融的,大環境還是上海好,所以我有自己的規劃,您放心吧。”


    “哦,對了。去年吧大概,茉茉問我要錢,一千多萬。她從來沒有要過這麽多錢,那個時候我的公司擴張,要買一個三千多萬的廠房,一時間沒有這麽多錢給她,後來她也沒有再追問。你知道她發生什麽事了嗎?”顧行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裏,顧堇茉當時鬱鬱寡歡的帶著哭腔。顧行非常擔心,他對孩子有求必應,但數目比較大,他還是多嘴問了幾句。顧堇茉後來放棄了,之後就沒回家過年,然後突然打道回府了。顧行覺得很有問題,他擔心顧堇茉是不是被威脅或者被敲詐:“她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那個錢是顧堇茉給趙芊雅的分手費,現在已經歸還。那個時候的顧堇茉很執著,夏清和不在乎錢,隻是逼不得已,顧堇茉不會向她開口借錢。夏清和還是給了,事情過了這麽久,她打算隱瞞到底:“叔叔,其實沒事發生,那個時候我的公司剛註冊,開玩笑和茉茉說要不要合夥,我沒想到她真的向您拿錢了。”


    “我聽茉茉說,你公司做得很不錯,年輕人不容易啊。我當時沒錢給,看來錯過了投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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