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很快就過去了。


    是啊!這六年是太快了!幼兒的六年又能記得什麽!金天義看著舷窗外,到處都是黑雲,一道道的閃電劃破了夜空。幼兒的六年,隻記得媽媽的懷抱。不管是累了、困了、疼了,還是什麽,隻要撲到媽媽那溫暖的懷抱中,甜香的懷抱中,什麽煩惱、困累、傷心就統統沒有了。


    飛船在空中快速的飛行著,金天義看著一排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抬腕看了一下表,還有四個小時才能到達目標點。


    那個夢一直縈繞在腦中,久久忘卻不了,金天義感到心情有些煩躁。


    一道銀白色亮光夾雜著黑色、紅色火焰,飛入了一個女人的腹中。記憶即清晰,又混亂模糊。


    金天義頭痛了起來,他使勁敲打著額頭,身上漸漸現出了金色火焰。


    “隊長,金隊長!”旁邊一人急促的呼喊著他。


    金天義猛然驚醒過來,火焰瞬間消失不見了。


    趙天師開心的看著金天義,這哪像六歲的小孩子,分明就是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有近一米五的身高了。金天義在花園中瘋跑著,侍女護衛在後邊追趕著,忙的不亦樂乎。


    “義兒,快點過來!”金鎮珽大聲喝道。


    金天義在媽媽的懷抱中,忽閃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趙天師。


    “好,好,長的真好,根骨真好。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骨啊!”趙天師撫著長髯嗬嗬笑道。


    “叔祖,不瞞你說,我都抱不動他了,平常也是兩個強壯護衛才能抬得起他。而且,義兒力大無比,成年人,他輕鬆就能抱起來。”說到這,金鎮珽不由搖了搖頭。


    “鎮珽,義兒豈是常人。這些都是正常的。”


    “義兒,知道我是誰嗎?”趙天師笑道。


    金天義癟了下嘴,看著趙小娥:“媽媽,這老頭是誰啊?”


    “混賬,這是老祖宗,怎敢亂言,一點禮數沒有!”金鎮珽厲聲喝道。


    “小娃娃,不礙事,不礙事。”趙天師哈哈大笑起來。


    金天義仰頭看著趙天師,稚嫩聲道:“他就是老頭啊,很老很老的老頭啊!那我叫他老祖宗老頭好了。。。這個不好聽,要不,叫神仙老頭。”


    趙天師看了金趙二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都看不透我的皮囊,到叫一個小娃娃看透了。幸哉,幸哉!”俯身對金天義說道:“好,就叫我神仙老頭,我喜歡這個稱呼。”


    “義兒,告訴我,那個冰床好不好,那個藥丸吃沒吃啊!”


    “神仙老頭,那個冰床好,有時我好熱,好難受,媽媽把我放到裏頭,可舒服了,隻是那個冰床越來越小了,也越來越不冰了。那個藥藥不好吃,不是媽媽喂我,我才不吃呢。”說完,做了個鬼臉。


    趙天師大笑道:“好好好,義兒真乖,這回我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裏可涼爽了。”


    飛船在空中快速的飛行著,掠過清山綠水,森林草原,荒漠戈壁,就隻剩下茫茫的雪原冰原,一望無際,也不知飛了多少時間。


    “神仙老頭,聽那些姐姐們說,神仙都是騎著龍啊,仙鶴什麽的,你怎麽不騎啊。”金天義睜著大眼睛問道。


    “因為我不是神仙啊,我騎不了。你看看,外麵那麽大的雪,騎著仙鶴什麽的啊,冷不冷啊!”趙天師滿含著笑意。


    “神仙老頭,抱抱,我要看看。”


    趙天師伸出右手,抱起金天義,放入懷中。對趙小娥笑道:“真不輕啊,難為你了。”


    趙小娥眼圈一紅,哽咽道:“我的義兒呦,媽媽再見到你時,就抱不動你了。”


    不一會隻見金天義睡意湧了上來,兩眼微睜,“媽媽,不哭啊,義兒聽話。這個神仙老頭是個好老頭,懷抱和媽媽一樣暖和。”說著就沉沉睡去了。


    眾人看著窗外,隻見天地一片白茫茫。


    “鎮珽,小娥,上京的趙家我是多久沒有回去了哦。”趙天師看著二人繼續說道:“小娥,你的爺爺叫什麽?”


    “回叔祖,叫趙承宣。”


    “嗯,是了,承字輩是我的孫兒輩,這都過去了多少年了。”趙天師感慨了一聲:“當年我不是嫡子,也無意官爵仕途,才去了道天宗學法問道。這麽多年了,我都沒有再回去過,趙家的人我都不認識了哦!”


    “叔祖,您是趙家的老祖宗,大家都念到您呢,隻是,您老是神仙,家裏這些俗人也是有緣才能見到您。爺爺也是為此抱憾終身。”


    “哎!見與不見,終是緣分,不必強求。你看,我就與你有緣,和義兒有緣啊。”


    “這麽多年,也是事務繁忙,芸芸眾生,帝國事務,都需道天宗照料啊。我在道天宗,位高權重,可謂呼風喚雨,可也不敢鬆懈怠慢半分。你們看我修行,容顏不改,風光無限,實則已是蒼老不堪啊!義兒看出了我皮囊下的真相,小小娃兒,有此天賦,真是可喜可歎啊!”趙天師看著窗外,沉吟道:“等下到了,你們不必下來,免得分離之苦。極寒苦地,不是鎮珽所能承受的”


    這時,滴、滴、滴,飛船艙內升起一塊屏幕,一黑衣銀甲男子躬身說道:“道塚護衛統領張天宇恭迎天師大人,請天師大人示下。”


    趙天師凜然看著屏幕,“我自去小觀閣,你等不用理會。”


    黑衣銀甲男子一直躬身,恭敬說道:“謹遵天師大人之令。”


    飛船的窗外,天邊遠遠的出現了兩根黑色的柱子,感覺是如此的巨大,壓迫感是如此的強烈。


    “這就是創教聖人及曆代教尊的墓地了,它由強大的結界封印保護著,連我都進不去。我們的飛船在它麵前,就如香灰遇到巨石一樣的脆弱。”趙天師說道。


    一會的工夫,那巨大的石柱越來越大,已充滿了整個窗外,飛行器也抖動了起來。


    “我們要去的是離這不遠的小觀閣,有我的兩個師兄,他們在這裏,也有一個甲子了吧!”趙天師喃喃道。


    眾人都還來不及回答,飛船劇烈的抖動起來,就如一粒米丟到了一口裝滿沸水的大鍋中。


    飛船迅速一個轉彎滑行了出去,也慢慢平穩了下來。兩根黑色巨柱之後是一些同樣黑色的巨大建築。


    “神仙老頭,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嗎?哇,好大的柱子啊!”金天義不知何時醒了,好奇的看著窗外,卻沒有一點害怕。


    “嗯,義兒,這裏以後就是你的修行之地了。這裏還有兩個老頭,是我的師兄,他們會教導你的。”


    “那他們是不是好的老頭啊!要像你一樣的好老頭。”金天義奶聲奶氣的。


    “都是好老頭,都是好老頭。”趙天師含糊的答道。


    飛行器繞行過這些巨大的建築,在一塊空地上空停了下來,遠遠的隻見一個三層高的小樓矗立在雪原之中,四周還有一些零星的建築。


    “義兒,跟爸爸媽媽再見,老頭帶你去,好不好?”


    金天義一下子仿佛長大了許多,撲簌著大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硬是沒有掉下來,稚嫩的聲音:“爸爸媽媽,義兒去修行了。義兒乖,你們每年過來看我一次,好不好?”


    “好,好,義兒乖,爸爸媽媽每年都來看你。”說著,趙小娥扭頭抱著金鎮珽抽泣了起來,雖說趙小娥比金鎮珽高了半頭,可這時,卻是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了。


    艙門打開,須臾之間又關閉上了。在艙門口的金鎮珽還是不禁一哆嗦,緊緊握住了趙小娥的手,感覺她的手也是冰冷冰冷的。


    隻見趙天師緩緩的飄到那座小樓前,兩道灰色的身影如閃電般飛到了趙天師跟前。


    隻見這兩人,一個又高又胖,麵上無須,紅光滿麵的,臉上始終掛著忠厚的笑容,兩道雪白的長眉垂到了胸前,不時撫摸一下袒露在外的肥胖肚皮;另一個又矮又瘦,黑黢黢的臉上長滿了亂草一樣的胡須,苦瓜著一張臉,漆黑的頭發隨便挽起,卻是用一根碧玉發簪穿起。兩人都穿著簡單很薄的衣衫,隨風飄蕩著,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冷。


    趙天師單掌作揖,說道:“侯師兄,朱師兄,六十年未見,可安好。”


    那胖道士眼睛一瞪,把手一攤,恨道:“安什麽好,趙師弟,你看看,你看看,破衣爛衫,食不果腹,哪像你,錦衣玉食,威風八麵的,哼哼。。。”


    再看那瘦道士,臉更苦了,叫道:“朱師弟,就不要哀嚎了,都是我們咎由自取,快讓趙師弟說正事吧!”


    隻見趙天師在懷著掏出一個信箋,沉聲說道:“教尊諭示在此,請二位師兄領閱。”


    這二人馬上改變妝容,神情無比恭敬,瘦道士躬身雙手過頂接過信箋,馬上迫不及待看了起來。片刻,瘦道士躬身道:“謹遵教尊之命,我二人定竭盡所能辦好此事。”


    趙天師嗬嗬一笑:“正事已說,我們師兄弟也好親近親近。我知侯師兄好書,這次帶了幾箱書局藏書,據說還有幾本孤本啊!朱師兄好酒,我可是帶來幾十壇的好酒,什麽烈酒、葡萄酒、黃酒,真是應有盡有。”


    說罷,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隻見瘦道士手一伸,正色說道:“正主呢?給我吧!趙師弟也好回去複命。”


    趙天師小心翼翼的將金天義放到瘦道士手中,說道:“孩子太小了,一路上我用了靜心訣,才不至於吵鬧。”說完雙手一揖,說道:“拜托兩位師兄,待義兒年滿十二歲,教尊自有安排。”


    瘦胖二人亦躬身道:“教尊所托,敢不盡心盡力。趙師弟盡可放心。”


    這時瘦道士咧嘴一笑:“好家夥,還是小兒,快和我一般高矮了。這份量,這根骨,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我們不服老都不行哦!”


    三人別過,趙天師飛入了飛船。


    “叔祖,這裏氣候如此惡劣,義兒能否撐下來哦。”趙小娥忐忑問道。


    “我這二位師兄,當年也是聞名帝國,隻是脾氣火爆、嫉惡如仇,殺了很多的惡徒,惹下了不少官司,也得罪了不少人,教尊才讓他們在此修行躲避仇家,不想,一晃六十年過去了。這個矮瘦道人叫侯百曉,比我厲害許多,他的大道心訣修煉程度,連教尊都很是佩服。那個高胖道士叫朱真勇,修行甚雜,會很多的東西。隻是此人較懶,否則以他天資,不知要超過侯道士許多。”


    “小娥啊,你可知義兒為何長的比尋常小兒更高更重?”趙天師看著疑惑的兩人繼續說道:“義兒根骨非比尋常,真是數千年難得一見。金家數代從文,管理帝國財政,無人習武。但據我所知,金家遠祖曾是創教聖人的神甲侍衛,在道宗分裂之時,為保護創教聖人,數名神甲侍衛慘死無量聖山,有可能他們的精氣之神一直還存在於聖山。還好,金家有一遺腹子存活了下來,自此,金家祖母不讓後代習武,後世教尊也不好幹涉,就這樣一步步到了現今。而我們趙家,自始就是北辰皇室的將軍,所以才得封為開國九大國公之一的勇國公。趙家習武,無論男女老少,都勤而不輟,一直延續至今。正是如此,教尊才讓金趙兩家聯姻,還真是誕出了義兒這樣的絕世奇才。”


    趙小娥問道:“那我懷了義兒之後,讓我去無量聖山朝拜,也是教尊之意?”


    趙天師深深看著趙小娥:“小娥,教尊之意,合乎天意,不是你我所能看透。金趙兩家,世代繁榮;趙家勇猛,冠於上京;金家富貴,全國聞名。可是這些,在我眼裏,都不值得一提。芸芸眾生,在我眼中猶如螻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讓道天宗維護天道,守護眾生。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質疑教尊。教尊本意,一是讓你們拜祭金家遠祖的精氣之神,二是要看看,是否此兒是神獸白虎轉世。不想卻讓你附著上了神域和魔域火印。哎!一切皆是命數。”


    趙天師緩了一緩,問道:“小娥,那日情景,當真一點都記不得了嗎?”


    “叔祖,小娥怎敢欺您,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出了此事,教尊也深感痛心,急忙安排神機學院打造了八荒寒玉玄鐵床,並叫天啟宮煉製了金珠丹,這才確保了義兒火印不得發作。”趙天師頓了一頓:“雖說金家不再習武,可是金家的基因體質還在,仍是金命。義兒在床內,火熱發作之時,一點點消融了玄鐵,那玄鐵就一點點滲透到義兒體內並積存了下來,所以義兒更異於常人,長得又高又重。”


    金鎮珽愕然失措道:“怪不得,那床中玄鐵薄了不少,怎麽可能被人吸收呢?那金珠丹呢?”


    “金珠丹是促進玄鐵循環,是保護心脈的。”


    趙小娥緩緩跪了下來,雙手合一,念道:“上天保佑,教尊保佑,我的義兒無災無妄,健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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