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十一月十六,周日。


    東突厥境內,襄城(今內蒙古和林格爾)頡利可汗牙帳。


    天空飄起了密集的雪花,若按此情形,不出兩日地麵上便會有積雪。


    牙帳和大唐的長安城一樣,屬於國都。


    隻不過,遊牧民族的牙帳並不是固定的,會經常跟隨四季氣溫變化,隨牛馬羊而遷徙。若是像長安城一樣有固定城池,李世民早就打過來了。


    在一處看上頗具異域色彩的氈房內,有一位不修邊幅的獨坐男子。頭發和胡須看上去就像很久沒洗,打結了一樣。


    頡利可汗麵色有些不太好。


    坐在其下首位便是東突厥副汗突利可汗,是頡利可汗親侄。


    還有五位頡利手下大將。


    “可汗,半月內我部先遣騎兵,被劫殺將士已超百餘人,請可汗派出主力圍殺這夥惡賊。”


    開口之人右手挽於胸前,向頡利可汗請求道。


    他名叫執失思力,是頡利手下一員猛將。貞觀元年曾被大唐皇帝李世民扣於長安。


    正因有過這段汙點,頡利可汗此後不再親近執失思力。


    “可汗,我部落牧民牛羊幾次遭搶,牧民如今人心惶惶,請可汗盡快誅殺這賊盜。”


    “可汗,我部先遣騎兵五十人被殺,隻逃回十幾人。”


    下方突利可汗臉上露出一絲邪笑,他一直與頡利可汗關係不太好。突利可汗認為頡利年紀大了,沒有魄力領導東突厥,因此一直想取而代之。


    頡利可汗一言不發,待眾人平靜後,看向其中一人,道:“康蘇密挾,可查清這夥大唐騎兵人數多少,何時進入我突厥?”


    康蘇密挾乃頡利可汗心腹大將。


    “可汗,這夥大唐賊兵估計人數在一千人左右,應於月初由幽州混入我突厥境內。”


    康蘇密挾根據突厥士兵遇襲的地點,以及被搶牛羊數量判斷遊擊隊的人數。


    侯君集他們每次做案後,便迅速向其他地方遊走,康蘇密挾誤認為是不同的人做案。


    那些逃得性命的突厥士兵,向上麵匯報說是有五百大唐騎兵偷襲他們。


    此前,康蘇密挾特意用三十人做誘餌,試圖將侯君集他們引出來,設下埋伏欲將遊擊隊圍而殲之。


    好在侯君集他們行事謹慎,時刻謹記保命為重。發起襲擊時,必定確保不會中敵人埋伏,還要研究好撤退線路,無任何後顧之憂才會行動。


    侯君集他們運氣也是真好,遊擊隊襲擊三次都是東突厥,派去大唐邊境的先遣騎兵。摸清大唐邊境情況後,就會派出千人騎兵進入大唐搶掠。


    因此,侯君集他們誤打誤撞,間接阻止了突厥騎兵侵擾大唐邊境。


    “阿史那杜爾、康蘇密挾、執失思力,你等三人分別率領五千精銳。分散開來向大唐方向一路推進,沿途搜索將其一網打盡。”頡利雙手抱胸,看向眾將下令。


    “是,可汗!”


    頡利可汗牙帳襄城,位於東突厥中心偏薛延陀方向,他不相信一千左右的大唐騎兵敢深入突厥腹地。


    因而從中心向外擴散,一定能找出大唐千人騎兵。


    隨後,頡利可汗看向其侄子,“突利,你率三萬騎兵於牙帳周圍五十裏做好防護。”


    “是!”


    突利裝模作樣,行禮答道。


    頡利內心也是十分窩火,眼看今日便開始降雪,若是不能盡快從大唐搶奪些財物,怕是很多草原子民無法安然過冬。


    但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千多大唐奇兵,在突厥境內作亂不徹底解決。掠奪小隊也不敢貿然闖入大唐境內,會有被偷襲後方和被圍困的危險。


    好在侯君集於昨晚連夜趕路轉移,否則三天後,說不定就會被頡利派出的三路人馬搜出。


    盡管如此,侯君集遊擊隊在三日後,在雙方相距三十裏的一處山林,失之交臂。


    若是雙方遇上了,侯君集他們隻能逃命。


    …………


    大唐。


    與突厥天氣不同,長安目前還沒有下雪。


    “哈~嗦~哈,還是有肉的包子好吃!”


    蘇塵吃著熱氣騰騰的牛肉包子言語道。


    “麗質啊,我還以為你每天都起得很早呢!原來和我也差不多啊!”蘇塵瞄了一眼長樂公主打趣道。


    今天周末長樂公主和蘇塵,差不多時間來到餐廳覓食。


    長樂公主白了蘇塵一眼沒搭理他,自顧著小口享用包子。


    兩人吃完早餐後,向書房走去。


    “麗質,你有沒有感覺這兩天越來越冷了,是不是要下雪了啊?”


    蘇塵這麽問並非是扛不寒冷,隻是多年沒見過下雪天了,更別說地麵的積雪。


    純屬好奇而已!


    長樂公主似笑非笑看向蘇塵,問道:“蘇塵,你莫不是從未見過下雪?”


    “當然……見過!”蘇塵挺直腰板,堅定回答道。


    雨加雪,顆粒狀的也是雪。


    長樂公主半信半疑,瞄了一眼蘇塵,“我也不清楚什麽時候會下雪。”


    長安城每年都會下雪,而且斷斷續續下一個月的都有,誰會記得哪天下雪。


    “你見過最厚的積雪有多高?”


    蘇塵繼續問道,同時拿出紙筆他要畫一個火鍋。最好今天就有做出來,不然蘇塵擔心牛肉不新鮮了。


    “這麽高!”長樂公主比劃了一下。


    蘇塵隨意抬眼看去,她比劃的差不多有五十公分左右。


    “哦,我知道了。”


    旋即,蘇塵想象了一下,目前以大唐條件做一個什麽樣火鍋比較容易。


    思索片刻後,蘇塵決定就做一個炭火鍋。因為長樂公主她們都喜歡吃辣,用不著鴛鴦鍋。


    他們人多,火鍋要做大一些。


    長樂公主看蘇塵伏案認真作畫,好奇的趴過去看蘇塵畫畫。


    一刻鍾左右,蘇塵便將一個銅製炭火鍋畫好,而且還做了分解圖畫。


    “蘇塵,你畫的是果盤?”長樂公主好奇的問道。


    蘇塵驚訝道,“果盤?你們果盤這是樣的?”


    長樂公主搖了搖頭,指著那高高突起的部位,道:“也不太像,果盤沒有那突起的部位。”


    蘇塵微微一笑,將圖畫調轉方向,好讓長樂公主看清全貌。


    “美女,這就是火鍋!這個突起的部位是罩子,中間是燒炭的。”


    還別說,外觀真的很像之前長樂公主,在酒樓給蘇塵上糕點時用果盤架子。


    長樂公主吐了吐舌,“噢,是我看岔了。”


    蘇塵淡淡一笑,沒有取笑她。


    隨後,蘇塵感覺還少點什麽東西,“對了,還要弄幾把漏勺才行,火鍋底料到時再想辦法吧!”


    蘇塵又畫下兩個勺子圖案,一個漏勺一個湯勺。


    “妥了,美女等著!我讓人送去工部將作監,爭取今天打造兩套出來。”


    就在蘇塵抬起屁股,想要起身離開書房時。


    突然僵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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