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蘇塵粗略估算了一下阿塔那,這趟西域之行大概收入。


    從長安出發時,李承乾招攬的胡商,每人攜帶十斤或十五斤茶葉,細鹽三百斤或二百斤。


    全部按最低的計算,阿塔那茶葉收入至少一千六百多兩黃金。


    一千六百兩黃金合算大唐銅錢:一萬六千貫。


    兩百斤細鹽合六十兩黃金,算是運費。


    這是蘇塵他們的算法,阿塔那卻不是這麽計算的。


    他在西域吃飯住宿,同樣是用黃金結算的,域外不認銅錢。


    即使是黃金,西域的人更習慣以物換物。


    他們缺的是物資。


    “阿塔那,說說你在西域賣茶葉和細鹽的過程。”蘇塵想大致了解一下,當前新疆地區是什麽的民風。


    “好的上官,這個說來也簡單。小的抵達西域之後,找了一個人口較為密集的部落。


    一開始語言不通,他們不知小的售賣之物有何用,後來小的發現他們會漢語。


    細鹽給他們嚐,茶葉讓他們燒水現場給泡上一大壺。


    就這樣差不兩個時辰,除了留下自己備用的細鹽,茶葉和細鹽全賣完了。”


    蘇塵聽完微微皺眉,道:


    “你一個伊朗外地人,在西域他國不怕被人搶嗎?”


    阿塔那一怔,他不是什麽伊朗的人啊,他是波斯來的。


    “呃,回上官,小的給他們透露,茶葉和細鹽在大唐屬禁品,隻有我能拿到貨。”


    “他們這麽容易相信你?”李世民突然發問。


    “回皇帝陛下,我騙他們說:我與大唐宰相史部尚書相交莫逆。”


    阿塔那在大唐有三年多了,生意一直沒什麽起色,但是太了解大唐的一些事倒是不少。


    他知道吏部尚書的名字,還知道吏部尚書是皇帝親戚。


    “茶葉和細鹽生意與吏部尚書五五分賬,他們自然深信不疑。


    回長安時,他們還親自送我至大唐邊境,囑咐我盡快帶貨返回西域。”


    蘇塵聽了後,感覺這個三十多歲的伊朗商人很有意思。


    “嗯,你很機靈,做得好!”李世民微微一笑。


    長孫無忌一聽五五分賬,恨不得阿塔那說的是真的。


    管家和張龍來到客廳,見蘇塵與李世民在談事,默默站在一邊。


    “你這次帶回多少白疊子種子?你坐下慢慢說。”蘇塵見阿塔那返回客廳時,提著兩個袋子,裏麵應該是棉花種子。


    “多謝上官,種子有七袋全部在外麵馬車上。”阿塔那沒有坐回,解開那小袋子拿到蘇塵麵前。


    蘇塵伸手往袋子裏麵一掏。


    嗯?


    “這是黃金?”


    蘇塵從袋子中掏出一把棉花種子,竟然還能掏出金子來。


    “回上官,我把所有黃金分散裝入這些袋子中了。”阿塔解釋道。


    “哦,這樣啊,你還真是聰明。”


    隨後蘇塵看向另一個大袋子,“那袋子裏麵裝的可是白疊子結的花?”


    “是的,這次帶回三袋。”阿塔恭敬答道。


    “三袋都是這般大小?”


    阿塔那將大袋子解開,抓起一把棉花,道:“上官,三袋都是這般大小。”


    蘇塵上前將棉花袋子提起來,掂了掂。


    “嗯,差不多有十五、六斤。”


    “阿塔那,西域種白疊子的人很多嗎?”


    蘇塵估計這個時代新疆人,還不知道棉花的用途才對。


    阿塔那再次一怔,暗道:‘怎麽可能會有人種植這種野花?’


    “上官,西域沒有人種植白疊子,他們也不擅耕種。這個白疊子在西域隻有一種用途,他們以白疊子花朵引火。”


    阿塔那將打聽到的消息如實告知。


    用棉花點火?這倒是好辦法。


    蘇塵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這些種子和花朵是你自己采摘的?”


    阿塔那搖了搖頭,“我用一勺鹽換的。”


    “白疊子在西域生長在野外,隻要找到了,就是一大片。”


    蘇塵聞言,笑得更盛了,看了一眼李世民。


    ‘這就好辦了,大唐不需要另外大麵積開荒種棉花,讓新疆那邊幫忙種就好。’


    “王喜,去將外麵馬車上的東西全部搬來。”


    “好的侯爺!”王喜和張龍立刻走向客廳外。


    不多時,大小八個袋子全部帶到客廳。


    “把那袋子裏麵的黃金,一顆不剩都找出來。”蘇塵繼續吩咐道。


    “阿塔那,你這次賺回多少黃金啊?”


    “侯爺,將近有一千八百兩左右,除去已花費的差不多剩下一千二百兩。”阿塔那稍作思索回答道。


    方才他聽見管家稱蘇塵為侯爺,便牢記心中。


    “這些錢才足夠你一家人,在伊朗生活好幾年了吧!”蘇塵笑問道。


    阿塔那連連搖頭,道:“不瞞侯爺,一千二百兩黃金隻能勉強夠我家一四口在波斯生活一年。”


    阿塔那一直疑惑,蘇塵為什麽總說伊朗。不過蘇塵倒是反應過來了,伊朗現在叫波斯。


    “波斯物價如此之高?”李世民震驚道。


    一千兩黃金相當大唐一萬貫,即便是長安城內百姓,也足夠一家人生活用度十多年。


    “回皇帝陛下,波斯物產遠不如大唐,很多時候黃金也買不到糧食衣物。


    一來耕種技術不發達,還有就是耕地稀少。”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若國家缺糧食錢財確實用處不大。


    阿塔那在波斯老家算上貧民,當初他帶著家中一半家底,五十兩黃金來到大唐,還有一些波斯特有作物種子,想來大唐砬碰運氣。


    奈何一開始不會漢語,無法與人交流,種子一粒也沒賣出去全爛掉。


    不多時,黃金從袋子中全部挑了出來,放在一起有一堆。


    粗略估計有一百多斤。


    蘇塵看著那些黃金,瞬間想到種子和棉花就少了很多啊,全是黃金的重量。


    “阿塔那,你在長安何處落腳,等會請陛下派人護送你。”蘇塵想著一百多斤的黃金,阿塔那一個人不太安全。


    “多謝侯爺,我從西域返回長安暫無固定居所。


    這些黃金有一半是大唐太子的,其他的我打算先寄存在大唐太子那裏。”


    阿塔那恭敬道謝。


    “當初不是說好四六分賬嗎?”蘇塵微微一笑問道。


    “呃,小的有一事相求於大唐太子,所以一半就好。再多一些也可,小的隻要四成。”


    阿塔那很是大方的直言道。


    李世民等人立即來了興趣,他們也看出這個阿塔那是個很聰明的人。


    不知道阿塔那有什麽事,相求於李承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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