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這麽可憐又汙穢的存在。」


    「所以呢?」賀贇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站得更舒服些,幹脆雙手插兜,揚起下巴,俾睨道,「你想怎麽殺掉我,來滿足他們呢?」


    「殺你?」溫舍搖頭,「不不不,我可捨不得殺你。你可是我花費了那麽多心血,才從我師兄手裏搶回來的禮物。」


    「禮物?」聽到溫舍又提起溫莧,賀贇心頭一痛:不知道了飛泉去青城找到保保沒有,不知道保保……


    「對啊!為了這個禮物能夠更完美,我不僅在你體內種下了我的一縷魂血,還將用凝聚了師兄三千七百年修為的內丹,來蘊養你啊!」


    「什麽!」


    溫舍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震得賀贇瞠目結舌。驀地,他猛地向前,不停衝撞那看不見的重重阻礙,目眥欲裂:


    「你胡說!你胡說!!!」


    「想要證明嗎?」溫舍邪笑著,拿出一枚足有小孩兒手臂粗的人參,他直直地看著賀贇,緩緩開口,「來呀,賢侄,叫人哪。」


    「保保……」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快完結了!


    第34章 夜月凝雲


    「贇兒啊,爺爺走不動了,你自己上去吧。」


    「爺爺,很黑,我怕。」


    「不怕,記住林大師的話了嗎?」


    「記,記得。」


    「來,再給爺爺說一遍。」


    「月圓中天,步上青城之巔,麵坎位,靜心聆聽,尋水源之聲。無水而生木,以赤帛裹生辰八字,縛其上,三跪九叩,稱其保保,即可。」


    「你這小孩兒,對著一棵死樹磕什麽頭?」


    「你,你也是小孩兒。」


    「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兒,我比這棵連靈智都沒開的死樹大多了。」


    「不許你這麽說,他是我保保。林大師說,隻要按照他說的找到保保,我就能活下去。」


    「保保?唔,說起來你雖然一身功德,確實是短折之相。」


    「我,我要走了。爺爺還在山下等我,你也快回家吧。」


    「餵——小孩兒!」


    月光下,小小的孩子頂著一個可笑的揪兒,從樹上跳下來,剛剛還綁在樹上的紅布,此刻綁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笑眯眯地說:


    「你給我磕了頭,現在我是你保保啦!」


    「怎麽,不敢相信嗎?」


    看到賀贇失魂落魄的模樣,溫舍似乎很享受,他收起人參,把玩著手中那枚玉片,說:「原本,我不想陪你們玩的。不過,誰讓我發現,你身邊那隻小妖,竟然是當年的漏網之魚呢。」


    「飛泉?」聽到溫舍提起白飛泉,賀贇已經失神的眼中閃爍了一點神采,「你認識飛泉。」


    「不認識,我隻知道,當年若不是有個蠢貨搗亂,你現在根本不會認識什麽飛泉。」


    「不過,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是誰呢?『


    什麽叫「你到底是誰」,賀贇不明所以地看著溫舍拿起那枚玉片,一縷青光從玉片中泄出。


    那青光輕而薄,如一縷青煙,它似乎想要靠近賀贇,奈何被那法陣隔著,遲遲無法靠近,最後竟繞著法陣形成了一個圈。


    「哈哈哈哈——」溫舍大笑起來,「真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你!天道輪迴,因果相傳,哈哈哈哈真是太神奇了。」


    溫舍將那縷青光收回玉片中,說:「這麽多年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按理說我拿到了那鵝妖的魂珠,也生生剝離了你的一縷命魂,讓你不論輪迴多少世,生生世世都短折而死。我的恨也應該消了吧。可我為什麽一直把你的命魂收藏著呢?哈哈哈哈,原來就是為了今日!上天待我不薄,這下我的禮物更完整了。」


    賀贇雖然不知道溫舍到底在說什麽,但直覺告訴他,若是不做點什麽,不止是他自己,連錦宣,連白飛泉都不會好。


    命魂,完整。這兩個詞,讓賀贇想起了保保和飛泉一直說的,想要為他延命的事,而最大的阻力在於,他命魂有缺。


    原來,他缺失的命魂,竟然一直在溫舍手中!


    既然如此……賀贇悄悄握住褲袋裏那支鋼筆,那是他那天簽完合同之後隨手揣進去的。


    「看來你很想要我的身體,一個完整的身體。」賀贇故意強調完整兩個字,「那你放了錦宣,不然……」


    「哦?不然如何?」


    「你就得不到!」賀贇猛地抽出鋼筆,鋒利的筆尖直直地就要刺入太陽穴!


    咣當——


    那支鋼筆,摔在了地上。


    「愚蠢!」


    溫舍怒了,賀贇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掐住了脖子,雙腳漸漸離地,頓時臉色漲紅,呼吸艱難。


    猛地,他也被摔在了地上。


    溫舍手掌虛握,冷冷地說:「我告訴你,雖然我希望有一個完美的禮物,可是若是這個禮物不聽話,我也不介意驅魂煉屍!」


    「驅魂煉屍,你還是自己先做個屍體吧!」


    伴隨一聲怒喝,原本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錦宣突然猛地竄起,化作一隻巨大的五彩山雞原型,長長的尾羽,巨大的翅膀扇動足以掀翻人類的旋風,向溫舍俯衝過來。


    溫舍沒想到錦宣失去魂珠,還能衝破他的縛靈符,毫無防備之下,竟沒了剛剛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頗有些狼狽地躲閃著。


    可惜雖然錦宣占了先機,但是他先前受了重傷,失了魂珠,又被縛靈符禁錮了許久,即便他飽提妖力,攻擊溫舍,卻還是漸漸顯出頹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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