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怕驍兒笑話你。”淩夫人寵溺的颳了刮淩珣的鼻子,笑著道,“行,你們倆先坐著,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倆做點好吃的。”


    “謝嬸嬸。”嶽驍目送著淩夫人遠去,等確定人走遠了,馬上轉身掐著淩珣的臉道:“臭小子,差點把哥哥的腳給踩斷了!”


    “放手放手!”淩珣紅著臉掙紮,小聲嗬斥:“這裏全是下人呢,被看見了還活不活了?”


    嶽驍目光一沉,慢悠悠的“哦”了一聲,下一瞬便抓著淩珣在下人的驚呼聲中躍出了院子,然後“蹭蹭蹭”幾步就跳上了院中央那棵有五十年樹齡的老梧桐上。


    時至初夏,梧桐樹早就抽了新枝,嫩翠的樹葉茂密濃厚,完全遮蓋了倆人的身影。


    夏風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了樹葉中那不自然的“沙沙”聲。


    過了大半晌,嶽驍才抱著淩珣從樹上跳了下來。淩珣的臉色通紅,那本就紅潤的唇此刻更是紅得水潤。


    淩珣低著頭看著腳尖,僵硬的身子一聲不響的回了內廳。嶽驍則跟在他身後,笑的像隻偷了腥的貓。


    淩府的下人早就習慣了嶽驍和淩珣的小打小鬧,隻當剛才嶽驍隻是抓淩珣上樹去嚇唬嚇唬,根本沒往深處去想。


    淩夫人回到內廳,就看見這麽一副情形。淩珣低著頭默不作聲,像是生氣又像是羞惱,嶽驍則捧著一杯茶,悠然的喝著。


    “又怎麽了?”淩夫人好奇的看著這哥兒倆,一邊示意婢女上菜,問:“珣兒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紅?不會是昨晚喝了酒吹了風,著涼了吧?”說著,便擔心的上前去摸淩珣的額頭。


    “沒事啊,額頭是涼的。”淩夫人又是一臉疑惑。


    淩珣的臉更紅了,嚅嚅齧齧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咳咳,”嶽驍趕緊放下茶杯幫淩珣解圍,道:“沒有,他就是熱了。”


    淩夫人皺著眉,顯然是不相信嶽驍的話,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便說:“古古怪怪的,你們兩兄弟沒一個讓人省心。”


    淩珣這下才抬頭頭,臉色微紅,問:“哥哥最近怎麽了?”


    “玨兒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麽的,一有空就往外跑,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淩夫人搖著頭說。


    淩珣心裏“咯噔”一聲,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他都忘了自己哥哥和那青瑤姑娘的事情了。心裏緊張,臉上卻還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哥哥他能有什麽事?興許是跟他的朋友出去玩了,娘,你別擔心的太多了。”


    淩夫人無奈的點點頭,說:“看來也隻有等蘭舒嫁過來,好好的管管他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的在外麵瞎鬧。”說完又對著嶽驍道:“驍兒,嬸嬸這裏有一支玉蘭花花樣的簪子,等會幫嬸嬸給你姐姐送去,她一定喜歡。”


    “謝謝嬸嬸,姐姐做喜歡玉蘭花,嬸嬸送的她一定喜歡。”嶽驍不動聲色的笑著回答,心想這親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淩夫人一笑,說:“不過呢,玨兒與蘭舒成親前,要先把你們兩的好日子給辦了。我跟你爹娘商量過了,反正你倆差不了幾天,就把成人禮在同一天辦了,省的要辦兩趟麻煩。地點呢也不再家裏,就去點墨書院,公孫夫子也已經答應了,還親自給你倆擬了字。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嶽驍和淩珣對視一眼,然後無所謂的聳聳肩,道:“隨意就好,我們無所謂。”


    “嗯,聽爹娘的安排就是。”淩玨也說。說實在的,他還真的不想這麽快就辦成人禮,總感覺束了冠後就是大人了,以後再也不能隨心所欲,框框條條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還有一點就是,成人禮已過,就代表淩玨和嶽蘭舒的婚禮也差不多了……


    淩夫人給他們布了菜後就走了,今日難得是沐日,她要把自家老頭子叫醒出去遊湖!


    淩珣和嶽驍則心不在焉的吃著,心裏不約而同的憂心著自己哥哥姐姐的將來。


    淩珣偷偷看了嶽驍一眼,發現嶽驍居然也在偷看他,頓時嚇了一跳,心虛的對他笑笑,低頭繼續吃。心想,不如,等成人禮結束後再告訴嶽驍吧……


    與此同時,嶽驍心裏也在想著,不如等成人禮過後再跟淩珣坦白嶽蘭舒的事情吧……


    半個月後,嶽家與淩家齊聚在點墨書院。


    嶽驍與淩珣穿著一身華麗禮服,規規矩矩的站在孔子像麵前。兩族族長各自為他們行“三冠之禮”。既先加緇布冠,意為請放棄少年時的稚嫩空想,造就成年人的情操;然後再授以皮弁,意為保持威儀,培養美德;最後是授以爵弁,意為萬壽無疆,大福大祿。


    三冠之禮過後,嶽驍與淩珣走向嶽夫人與淩夫人麵前一拜,感謝母恩。


    這時候,身為這場成人禮大賓的公孫默上前,展開手中擬好的紅紙,朗聲道:“今日起,驍兒的字便是‘子忞’,為師希望你能自強不息,成為國之棟樑。珣兒字為‘慕卿’,你是天之驕子,為師希望你能受人一世敬仰。”


    “學生謝夫子賜字。”嶽驍與淩珣齊齊對公孫默一拜。


    最後,倆人便穿著正裝束了發冠去拜見父親,對著嶽縱橫與淩伯韜行了跪拜禮後,終於告一段落了。


    請來的賓客們都入了席吃酒,嶽驍與淩珣這兩位主角,在主桌上敬了各位長輩一杯酒後,便雙雙溜了。


    書院後山,山澗碧潭處。


    嶽驍與淩珣並排躺在地上,嶽驍枕在積了厚厚落葉的山地上,淩珣則躺在嶽驍的臂彎中,倆人的雙腳齊齊沒入了清涼的潭水中。才束好的發冠被丟棄在一旁,一身禮服早已脫了幹淨,隻穿著裏麵的白色單衣,俱是衣服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模樣。


    倆人的雙腳在水中嬉戲著,你夾我一下我蹭你一腳,悠然自得玩的不亦樂乎。


    “嗬,”嶽驍忽然笑了,側頭貼著淩珣的耳朵輕聲道:“你說剛才我們一起拜了爹娘和夫子,像不像成親時的拜堂?”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淩珣的耳朵瞬間紅了。怕癢般的躲了躲,淩珣認真想了一下,也笑道:“嗯,是挺像的。”


    嶽驍抱著淩珣的手稍稍用力,禁錮著淩珣不讓他躲,一邊輕啄著他的耳廓一邊啞聲道:“那今日就算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我成親了,娘子……”


    淩珣一邊躲一邊笑,說:“憑著我就是娘子?你才是我的娘子!”


    嶽驍咬著淩珣的耳垂輕輕用牙齒扯了扯,然後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手滑進了單薄的裏衣,悄悄往腹下滑去。嶽驍貼著他的唇,沉聲道:“當然是因為,實力——”


    “嗯!”小小珣被握住,淩珣悶哼一聲,瞬間沒了力氣。


    晚霞披灑在點墨書院,黃昏中,一身髒亂的嶽驍和淩珣,在成人禮之日規規矩矩的站在自家家長麵前,挨訓……


    “才剛剛束了冠就跑出去野,還把衣服弄得這樣髒,讓人看了去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你!”嶽夫人瞪著把禮服穿的亂七八糟的嶽驍,恨不得提著他耳朵痛罵一頓,“你就不能長進點?把一堆客人丟在那兒自己跑了,老娘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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