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斷他的袖


    作者:燈玉墨


    文案:


    靈感來自一段對話


    -斷袖啊……袖子斷了……


    -袖子斷了,冷!


    今日想了起來,於是寫了這個純粹是搞笑的短篇。


    某年某月某日,辰時。


    “少爺,今日是飛鷹走狗,還是雙柑鬥酒?”


    “嗯,尋花問柳。”


    “這……夫人說了,不讓少爺您……”


    “開玩笑的。我跟朋友說好了,是去赴宴飲酒。”


    佟旃擺出一個帶些邪氣而又讓人無可奈何的笑容,翻身起床,隨手抓起床邊的灰藍色衣服便往身上掛。


    “少、少爺,您還是讓我來吧!”


    佟旃皺眉,給管家一個狠狠的白眼:“你是不是覺得我連個衣服都不會穿啊?!”


    這管家似乎是習慣了佟旃的臭脾氣,居然一點也沒有生氣,隻不過是那個若無其事地說了那麽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少爺,完好的衣服就剩這一件了,下麵的人正在趕工做——”


    話說了一半,隻聽“嘶——”的一聲,那件灰藍色的可憐衣服便在佟旃的手中變成了抹布後備品。而罪魁禍首居然一臉淡然地對管家說:“去我姐那‘神不知鬼不覺’一件。”


    隻見管家嘴角連抽八下,頓了不知多久,終於開了口:“可是——少爺……”


    “囉嗦!難道你就不知道我姐那個男人婆的‘獨家收藏’裏也有男裝的嗎?”佟旃很有耐心地等到了管家開口,才找碴似地故意打斷他。


    “好、好。”管家一連應著,連滾帶爬出了佟旃的臥室門。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隻見一妙齡少女踩著纖纖細步來到了佟旃的房間,麵色微慍。


    “荏、荏姐……”佟旃的臉刷地一下變成了丹頂鶴不紅的地方的那個顏色,“這個,那個,我……呃……”


    佟荏很優雅地一笑,道:“旃兒,你連你荏姐的東西都敢動啊?”用柔柔的口氣說著的同時,隻聽得被她抓住的門板發出了詭異的哀號。


    “我、我、我、我、我、我——”佟旃連連後退,生怕自己也變得跟那門板一樣。


    “嗬嗬,怕什麽!怎麽說,我也是你親姐……”佟荏輕笑著,用比剛才還溫柔的語氣說出上句後,從背後拿出某“家法”,深吸一氣,話鋒一轉,“唐管家,給少爺更衣。”


    那“家法”,是一件粉色的紗裙。


    佟旃一連咽了三下口水,話倒還是那麽吞吞吐吐:“荏、荏、荏、荏姐,別、別亂、亂——”


    很遺憾悲劇還是發生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佟府大門口,幾人扇著畫有山水草木的摺扇,邊走邊討論著某重大問題。


    “趙王爺,真是不好意思。這佟旃一直這樣,沒準過時的。您大人大量,可不要計較啊。哎呀,這不就是他家了嘛!既然來了,也就順便把宴席搬到佟府好了。”


    趙沉音的臉卻仍是陰著,暗道:這佟旃何許人,竟敢要我來等他?於是,一個轉身,直往佟家的大門裏沖。


    看門的被另幾個一身酸氣的人攔住:“聽好,這可是聖上的表弟,趕快通知你家佟尚書,可千萬得罪不得啊!”於是,看門的一個留下,一個急忙跑向了後院。


    佟府後花園。


    一人身著粉色紗裙,“哼——”一聲,把一碗上品龍井覆到池中餵了魚。


    “這魚嘴真挑剔。”不知不覺間,趙沉音一個不小心誤入後花園,還一個不小心目睹了那碗龍井葬身魚腹的全過程。


    倒茶的人猛一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沉音。


    很諷刺地,這麽一瞪就瞪出問題了。在趙沉音的眼中那叫一個:回目一視生百嘆,怒也傾城。於是忍不住贊道:“久聞佟家千金佟荏小姐貌美傾城,今日一睹,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佟旃一聽,差點沒氣暈過去,也不管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傢夥是誰,破口大罵:“他娘的,你眼瞎了是不是?!看清楚,老子明明是佟準老爺佟旃佟之焉,誰是那個男人婆啦!”


    聽那聲音,的卻應該是佟尚書的“兒子”。可惜,趙沉音也是個愛找茬的人,所以他就那麽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粉色紗裙的佟旃,再一次無情地諷道:“想不到佟少爺竟有如此癖好,在下真是甘拜下風了。”


    終於,佟旃還是反應了過來問題的關鍵:“你、你是什麽人!居然跑到尚書府來撒野?!”


    趙沉音笑了笑,道:“在下趙沉音,字連尚。”


    “我問你是什麽人沒問你叫什麽!”佟旃也找起碴來。


    這時,剛才那幾個酸秀才已急忙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看到這情景後驚呼了一句:“佟、佟旃你小子,怎麽穿、穿、穿——”


    “穿你個萬箭穿心啊!”佟旃沒好氣地回道,“喂,告訴我這人是誰!”


    那酸秀才大驚曰:“這、這是當今聖上的表弟,趙王爺啊!”


    “還是不認識。你這王爺做得真失敗。”佟旃聳聳肩,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你這人有點意思。”趙沉音笑笑,“送你一首詩好了。”


    除了趙沉音和佟旃,所有人都有些驚訝:趙王爺方才還一臉陰沉,現在居然還有興致作詩?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啊!


    “深襦佟門風雨厚,錦音玉將當左右。碧霜寒梅雪無問,浸墨落筆草晚枯。”趙沉音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這、這也叫詩?平仄隻能勉強過關,這韻腳更是牽強,還有些意味不明……又一次除了趙沉音和佟旃,都呆住了。


    趙沉音在笑,而佟旃則是一拳揍過去:“好你個趙沉音,居然拐著彎罵我!”


    靈活地閃過佟旃的拳頭,仍是笑而不語。一旁的人倒是先忍不住了,便問:“此話怎講?”


    佟旃答道:“身如銅門風雨後——盡是銅臭(鏽),金飲玉漿當作油——不識時務(食物),筆酸寒沒學無問——沒有學問,僅沒落鄙草紈絝——倚仗家勢!”


    眾恍然大悟。趙沉音倒是笑得更狡黠了:“我可沒這麽說哦。不過你很有自知之明呢。”


    於是,眾又跟著笑。


    佟旃眉頭一皺,罵曰:“整日沉迷亡國之音,連尚書府都不放過的趙王爺,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啦?”


    趙沉音臉色微變。想不到這佟旃竟敢這麽直接地罵他?連他自己罵人時都還拐了個彎的……


    又是一陣驚呼:“佟、佟旃,你別太……”沒說完,便被趙沉音揮手製止了:“沒關係。我倒覺得這人很有意思。明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還有著易裝癖的公子哥兒,卻有著直言頂撞我的膽量……這人,我欣賞。”


    “既然我的字是‘之焉’,當然該‘直言’踏削你!”佟旃又擺出那副鄙視人的表情,冷冷地望向了趙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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