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個小輩……”


    “嗯,對於你來說,應該要高一輩吧?”


    “貧道也不大清楚怎麽弄的這個輩分,一旦你也通過了天師授籙,成功晉升為龍虎山的正式道士,大家道士之間就不計算輩分了。”


    “輩分是道士之下的道人用來區分身份的東西,道士之上的道人,就不講究這個了。”


    “這也是龍虎山的特別之處,你應該也知道吧?”


    張典古道人見張清燭這個小道士年紀輕輕就敢參加天師授籙,想必甚是有把握,更何況身後還背負著醉道人的酒葫蘆,所以,當下也不將他當作一般孩童看待。


    張清燭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很懂很明白是遠遠談不上的,可大概還是可以捋得清。


    龍虎山的這個搞法,或者說這個規矩,有時候真的搞死人。


    麻煩得很,混亂得不行,可是呢,對於小輩的年輕道人來說,得益似乎不小,成了龍虎山正式道士之後,就不用相互論輩分了,起碼心情是舒暢不少,所以,應該在年輕的道士中間,沒有不樂見的吧?


    龍虎山也有好的規矩啊!


    雖說是很麻煩,又有點混亂,相互之間的稱謂各論個的,有些時候真是啼笑皆非,可作為一個即將成為龍虎山最年輕的正式道士,張清燭就本心而言,也說不出不好來。


    他很讚同這一條規矩。


    張清燭向著麵前的張典古道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那個小道士,可不簡單。”


    “某種程度而言,可要比貧道更不簡單啊……”


    張典古道人還是感慨,還沒有透露出視野遠處的那個模糊的身影到底姓甚名誰,可張清燭一聽張典古真人的這個話,腦海裏靈光一閃,好像,自己好像知道了前方那個道人的身份。


    “真人,您說的,前邊的那個道人,您說他是張純傑?”


    張典古詫異地回頭看來,很是意外,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小道士竟然知道張純傑這個名字,不由好奇地問道:


    “你知道張純傑?”


    “這個名字最近受到高道的注意,但在年輕的道人之間,應該還是不甚了解的,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名字的?”


    哦,原來是這個問題,還好,有理由應付過去。


    “小道士聽醉道人說的,張竟初師兄要參加龍虎山天師繼承人的選拔,醉道人前輩適時說了幾句,提到了龍虎山天師繼承人選拔中所有人最強大的對手,就是一個叫張純傑的道人,而且還說是一個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龍虎山的正式道士。”


    張典古道人貌似恍然地點著頭,繼續說道:


    “張純傑當時以極為年輕的年紀參與天師授籙,確實還是讓一些道人感到驚訝,不過,卻也還是僅限於天師府之內的道人,山中其他的道人對此了解不多,這個事,也沒到驚動整個龍虎山的程度。”


    “嗯,你要是通過了這一次的天師授籙,倒是有可能驚動龍虎山上下,嗯……”


    “嗯,也不一定,時機不怎麽好,要是錯開這個時候,倒是可能性要高得多。”


    “龍虎山天師繼承人在這個時候要出結果了……”


    “張竟初?”


    “嗯,確實是不錯,這個小道士,貧道遠遠地看過幾眼,有劍道人年輕時候的風範,隻是,似乎鋒芒太盛,過猶不及呐……”


    “張竟初,在諸多高道的眼裏,也在貧道眼裏,還是比不上張純傑,但是呢……”


    “嗯,也不好說,不好說啊。”


    張清燭感覺自己快要被張典古道人繞暈了,這怎麽又是一個轉折?還不確定?


    “張竟初,畢竟是個劍修,而且,劍鋒極為淩厲,鋒芒畢露,戰力是極高的。”


    “要是真的就打起來,可難說……”


    嗯,劍修是個變數,戰鬥力極為驚人,有時候卻是不能光看表麵。


    話說,張典古真人之間是不是劍修呢?


    或許本身不是,可如今執掌重陽劍這等重器,那還算不算得上是一名劍修呢?


    或許,也算吧?


    對於這個問題,以後有機會的話,可得好好問一問張劍先小師叔。


    “張純傑,這是要去那扇虛化的大門吧?”


    張典古道人一抬頭望向了天際的另一個方向,張清燭循著目光望去,一片白茫茫,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由下意識地詢問:


    “真人,您看什麽?”


    “大門,在那呢?”


    “張純傑要到那道大門裏麵去?”


    “大門?是天空中的古城嗎?”


    張典古沒有回頭看張清燭,依舊凝視著天空的某一個方向,好一會後,又再將目光望向遠處的張純傑,這才回答張清燭的問題:


    “不是那座古城,沒有城牆,隻有一道大門。”


    “不知為什麽,不知因何緣故,龍虎山的天空上出現了一道道的大門,那裏有一絲絲熟悉的感覺,感覺不到危險。”


    “想來,是跟龍虎山天師繼承人選拔有關。”


    “那些參與進來的年輕道人或許在內心的感應裏,會有著更強烈的悸動吧。”


    “嗬嗬……跟你沒有關係,無需過於在意,你想一想你的天師授籙吧?”


    “要是在你這個年紀成為正式的道士,即便是這個時間點誕生了未來的天師府主人,你還是可以讓龍虎山上下震驚一下。”


    “你的年紀沒有十三歲吧?”


    張清種族卻有些心不在焉,一時竟沒有立刻領會張典古道人的話,他心裏思忖,怎麽不關我的事?


    裏麵關係大了去了!


    可是,小道我怎麽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應呢?


    小道爺我也不差啊……


    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哦……”


    “還沒有,小道我才……”


    “嗯,離十三歲還是差丁點。”


    張清燭總算是回過神來了,見張典古道人正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複,下意識地心裏就是一著慌,一下子又忙不迭地回話,差點將自己的真實年齡脫口而出。


    還好,總算是反應過來,硬生生地停頓住,沒有暴露出來,這個年齡是很震驚人,可在這個時候,還不是抖威風的時候,低調最重要。


    “真人,您說參與龍虎山天師繼承人選拔的道人,會對懸浮在龍虎山上空的虛幻大門心生感應?”


    “可小道我怎麽沒有這樣的感應呢?”


    “小道也想參加龍虎山天師繼承人的選拔。”


    嗯?


    張典古道人明顯愣了一下,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不禁啞然失笑道:


    “嗬嗬……”


    “你要是沒有感應,說明你不是真心想參加的。”


    “那些年輕道人,要是真的要參加,貧道估計會在內心裏誕生一種渴望,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渴望,那股隱秘而強烈的感覺,會引導他們向前走的。”


    張典古道人倒是不疑有他,以為僅僅是小道士好奇和好勝心起,想要了解一下而已。


    內心的渴望?


    有是有的,可是此時此刻沒有感應到什麽對虛幻大門的渴望啊?


    話說,那道大門是什麽樣的?


    想歸想,張清燭此時也無法再追問下去了,更不能找點什麽緣由讓張典古真人帶著自己見識一下,若是其他的道人,那可能還有不小的希望可以糊弄過去,可張典古真人是負責主持整個選拔試煉的三位道人之一,巧合一旦多起來,必然是會被注意到的。


    他並不想現在就暴露出來,最好,整個選拔的結束,也不暴露他的身份。


    當然了,後邊這一條,更多的還是個念想,在實踐中,可能性很低很低。


    “真人,您就在這裏歇息嗎?”


    張清燭用自己的小腳踩踏了一下地麵,感受感受腳踏實地的感覺,對於他這種從未有過飛行經驗的小雛鳥而言,飛行是極大刺激的一個事,也是一個頗感不適的一個事,在天空中空空落落的,就是沒有腳踏實地來得安穩。


    “這一陣子,都在這個小山峰上,有時候會到外走動走動。”


    張典古道人倒是沒有什麽隱瞞,可是過多的信息,也不會張嘴就說,特別是關於他此時負責的正事大事,有關龍虎山天師繼承人選拔的事,估計是不會透露多少的,應該是會守口如瓶。


    所以,張清燭倒是沒怎麽費心思打歪主意,妄想著可以借著閑聊的名義去搞什麽竊題的舉動。


    不現實,搞不好,被張典古真人懷疑了,那最後大概率是吃不了兜著走,而且,他的身份,最後應該就是瞞不住的,要是現在真的套出了點要緊的真材實料,那以後估計是更慘。


    他也不能如此不智去幹這些如此短視的事情,要是能夠……


    能夠確保他最後贏得選拔成為天師的繼承人,他倒是會去幹。


    嗯,應該是會去幹的。


    這種事,他幹得出來。


    “你就先在這裏歇息一下吧,你有些驚魂未定,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後,貧道還有點事情要問一問你。”


    張清燭立馬點頭,沒想到張典古真人也已經看出來了,他是有點緊張,直到現在也還是有點餘驚未消,可能還相反,現在環境轉變,危險消失,古城那詭異環境裏特有的壓抑不再,他反倒是知道害怕了,回想之前的一幕幕,他比臨陣應變的時候,更能體會其中的恐怖之處。


    張清燭定了定神,打量一眼四周,周圍除了些不怎麽高大的花草之外,基本是一覽無遺,目之所及,沒有看到高大的喬木類植物。


    嗯,這裏是個俯覽四周的好地方,有著寬敞的視野……


    隻是,怎麽歇息啊,連棵大一點的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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