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了,但那囂張的氣焰仍然在場中盤旋。


    “學長。”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寺岡勝敏警部拉出一個苦笑,“很複雜,不是嗎?”


    “學長。”毛利小五郎無話可說,這種受到死亡威脅的事情,根本沒辦法選擇。


    寺岡勝敏警部喃喃的說道:“四課的敵人,不是一課那種社會人可比的,相比起來,一課就是天堂了。”


    旋即話鋒一轉,“毛利,你今天一過來,我就知道,肯定是目暮那家夥多事。”


    毛利小五郎幹笑,“目暮警部也是關心您啊。”


    寺岡勝敏警部說道:“目暮肯定在調查我,然後查不出什麽,就喊你來試探,想促使我去坦白情況。”


    “可是就像你剛才聽到的,我根本沒有選擇,說了就是死,不說才有機會活著啊。”


    “你看你還有個女兒,你知道我和美佐子為什麽一直沒有孩子嗎?是因為我一直都不敢要孩子啊!”


    “學長。”毛利小五郎滿嘴苦澀。


    這時,黑川病院的救護車來了,帶走了寺岡勝敏警部。


    伏特加魚塚三郎過去包紮,毛利小五郎也跟著走了。


    ……


    黑澤陣拍了拍木田今朝的肩膀,“走吧,回去吃飯。”


    “你還能吃下,我可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木田今朝苦笑,“電話裏的那個家夥真是太囂張了,想想就覺得可怕,食不下咽。”


    黑澤陣失笑,“這有什麽可怕的?隻是嘴上狠而已,真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蟲子一樣。”


    “啊?”木田今朝傻了,沒想到黑澤陣會說出這種話。


    黑澤陣解釋道:“因為他是逃犯,還是一個殺了人的危險逃犯。”


    “所以任何人殺了他,都可以輕易脫罪,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如果他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甚至可以先動手殺了他,然後隻要跟警察說是他先恐嚇我們,就可以被認定為正當防衛。”


    “總而言之,他此時此刻其實是處於極度弱勢的境地,跟蟲子一樣受到嚴重的歧視。”


    “哈。”木田今朝笑了,“聽你這麽說,感覺好多了。”


    黑澤陣說道:“真正麻煩的,是他後麵的暴力組織。”


    木田今朝琢磨道:“記得電影裏常演的,有個證人保護計劃,不過那樣的話,生活就全亂了。”


    “還有就是讓對方放棄。”黑澤陣說道,“就如寺岡勝敏警部。”


    木田今朝恍然,“啊,這麽說打傷他是幫他?”


    “這點傷算什麽,”黑澤陣笑道,“我說的是他那輛跑車。”


    “你還真當他傻啊,不知道身邊都是什麽人?”


    “啊?”木田今朝很意外,“難道他是故意買那輛跑車,好讓同事懷疑他調查他,他就以此為理由斷絕和那人的聯係。”


    “應該沒錯。”黑澤陣有些感同身受的歎道,“我猜他是遇上了什麽為難的事情,迫不得已,不敢深陷其中,所以隻能選擇讓自己陷入困境,以此來自保。”


    木田今朝好奇,“什麽為難的事情?”


    “這個就不知道了,”黑澤陣聳聳肩,“總之不是小事情,肯定是玩命的大事。”


    說話間到了醉熊酒家,寺岡夫人擔心的出來,發現丈夫不在,更是擔心的向後麵張望。


    黑澤陣說道:“寺岡警部和魚塚三郎兩人剛才打擂台,都受了點小傷,現在進了黑川病院。”


    “我說怎麽會有救護車聲呢。”沢木葉子笑道。


    寺岡美佐子緊張的問道:“請問,黑川病院在什麽地方?”


    木田今朝連忙說道:“寺岡夫人,您別急,我這就帶您過去。”


    “還是我來吧。”沢木葉子向黑澤陣致意後,也就帶著寺岡美佐子走了。


    黑澤陣招呼木田今朝回到座位上,繼續吃晚飯。


    ……


    黑川病院。


    毛利小五郎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目暮警部,報告情況。


    目暮警部頭痛的趕了過來,而寺岡勝敏警部也單獨見了他。


    目暮警部看著寺岡勝敏警部身上纏滿了綁帶,很是意外,“你還好吧?”


    “小傷,手臂上沒傷到骨頭,肋骨沒斷。”寺岡勝敏警部忍著痛比劃,“醫生說,這下麵就是肝髒,如果斷骨刺進去,我少不得割掉一塊,要休養至少一年,重則失血過多而死。”


    目暮警部鬆了口氣,“這就好。”


    寺岡勝敏警部轉換話題,“目暮啊,你這時候跑過來,毛利一定都跟你說了吧。”


    目暮警部也嚴肅的問道:“寺岡,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鬆山秀的老地方在哪裏?”


    “我不能說。”


    “寺岡,你清醒點。”


    “正因為清醒,所以才不能說,我死不要緊,但我不能連累我老婆。”


    目暮警部勸說道:“寺岡,抓住鬆山秀,或許可以鏟除那個暴力組織。”


    寺岡勝敏警部搖頭:“目暮,要是那麽容易,我早抓人了。”


    “說實話,我收集了關於那個組織的很多罪證,但是沒有一樣能定他們重罪。”


    “如果不能鏟除他們,關他們個三五年,有什麽用?”


    目暮警部歎道:“寺岡,有多少就是多少,我們是警察,不是養寇自重。”


    寺岡勝敏警部失笑,“目暮,他們不是一般人,他們不會改的。”


    “等三五年後,他們出來,甚至不用等出來,他們就能把手伸到外麵來。”


    “到時候,我和我太太就會人間蒸發,或者橫屍在某個地方。”


    “如果是為了徹底鏟除他們,我可以押上我全家的命,但為了這點事情,就要我搭上全家的命,不值啊!”


    目暮警部沉默了,這確實無解。


    寺岡勝敏警部歎了口氣,“目暮,我並不傻瓜,也很清醒,所以我不會去賭命。”


    “我寧願擔上特別背負罪的罪名,去坐十年牢,也不會去賭命。”


    “況且,你們有多少證據能指認我?因為我收線人的錢?”


    “那我要是不收錢,我要是不用掉,我怎麽取得線人的信任,怎麽拿到重大情報?”


    “你看影視劇看傻了,難道真以為那些家夥都是呆瓜?隻會內鬥,互相拆台?”


    “那些家夥個個都很狡詐,家法更是殘酷到讓人根本不敢背叛。”


    “想抓他們,真的是太難了,你必須付出才能有收獲!


    “我知道,你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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