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


    黑澤陣總算脫身了,與宮野明美和巽壯平律師道別後,回町工廠參加周末聚會。


    今天吃火鍋和鐵板燒,伏特加和木田今朝帶人買了一大堆食材回來。


    牛肉片,羊肉片,豬肉排,雞翅膀,雞小腿,兔子腿,鴨心,鴨胗,魚肉片,魚肉塊等,還有各種蔬菜水果,冰淇淋甜食,額外搭了四張桌子才擺下。


    等黑澤陣一到,傍晚就開吃了,熱火朝天。


    黑澤陣也知道他影響氣氛,有他在這邊,大家放不開。


    所以,吃飽了就閃人了。


    正好今天還沒做頭,趁時間還早,可以去美發屋坐坐。


    黑澤陣沒叫車,就當飯後散兵,消食了。


    路過米花公園的街口,想起雜役們好像聊過,牙醫沢木葉子的診所,因為客人不敢上門,似乎要關門了。


    黑澤陣岔過去瞄了一眼,還真的掛出了休業的牌子。


    黑澤陣想著地址就在附近,幹脆登門拜訪。


    ……


    沢木葉子公寓。


    黑澤陣敲門,不久後就有人來開門了,正是沢木葉子。


    “是你?”沢木葉子很意外。


    黑澤陣也很意外,因為沢木葉子的麵容憔悴,狀態很糟糕。


    沢木葉子發問,“有什麽事?”


    “看到你的診所休業了,所以來看看你。”黑澤陣說道,“順便再問一遍,你要不要來我這裏工作。”


    沢木葉子敷衍道:“我還沒考慮好。”


    “你這樣不行,”黑澤陣沉聲道,“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需要釋放出來。”


    “我不用你管!”沢木葉子要關門。


    黑澤陣聽著係統男神的建議,連忙說道:“等有等,再聽我說三句。”


    “好,你說。”沢木葉子停住了。


    黑澤陣說道:“第一句,不管你是因為殺人而不安,還是因為被人誤解而難受,你這樣熬下去都不是辦法。”


    沢木葉子咬牙,“第二句。”


    黑澤陣認真的說道:“假設你是凶手,那麽站在某個角度說,田中是一個惡棍,死不足惜,你大可不必自責。”


    “說出第三句,可以走了。”沢木葉子不知道該什麽說話好,沒有別的話好說,反而很想聽聽下麵會是什麽。


    黑澤陣笑道:“你現在是過不去你自己那關,所以要麽去自首坦白一切,要麽我安排你去我朋友那邊幫忙做慈善,通過救助人來,讓你的心堅強起來。”


    “啊?”沢木葉子愣了。


    黑澤陣問道:“還要聽下去嗎?”


    “說說看。”沢木葉子確實有興趣。


    黑澤陣輕笑,“我有朋友在非洲從事慈善活動,你可以過去幫忙。”


    “一年兩年三年,我相信你通過幫助別人,會讓你的心變得強大起來,擺脫陰影。”


    “假設你殺了田中,那麽在某種程度上說,你其實就是所謂的黑暗英雄,被通緝的羅賓漢。”


    “警方抓你是警方的責任,而你不想去坐牢,也是正常。”


    “隻是你的生活環境,你受的教育,都讓你的心不安。”


    “你不認為殺田中是錯的,因為他是個惡棍,最可氣的就是法律無法收拾他,反而保護他,讓他可以繼續作惡。”


    “你隻是陷入了殺戮本身的困惑,對終結一個人的生命,感覺到罪惡,有負罪感。”


    “你肯定想過要自首,但你不甘心,憑什麽田中害人就能夠坐在豪宅裏,而你鏟除了惡人卻要去坐牢。”


    “你如今備受煎熬,就是過不去你心中那道,名為是非對錯的門檻。”


    “關於這一點,全在於你的本心,沒有人能夠幫助你認識到你的心,隻有你自己才能找到一個答案。”


    “你既然不想去自首,那就把你的力量貢獻在有用的地方。”


    “你殺了一個田中,那麽就去幫助人。”


    “如果你還是無法擺脫負罪感,再回來自首也不遲。”


    沢木葉子陷入長久的沉默,黑澤陣沒有離開,靜靜的等她答複。


    沢木葉子終於動了,鞠躬道:“謝謝您特意過來對我說這些,不過我用不著做什麽去贖罪,我隻是為診所而頭痛。”


    黑澤陣致意,“哦,那很抱歉,是我多想了。”


    “沒關係,”沢木葉子問道,“那麽,您之前說的事情,您是不是還願意請我當家庭醫生?”


    “當然,為什麽不呢?”


    “是,那我明天早上就過去。”


    “這樣啊,那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個頭?我請客。”


    “也好,請您稍等,我換個衣服。”


    “好。”


    ……


    祥貴美容店。


    老板秋田祥貴看黑澤陣來了,也就打烊了。


    沢木葉子感覺很奇怪,因為老板和夥計們並不是那種賺到錢的開心,所以對客人恭恭敬敬的。


    看到摘下眼鏡的黑澤陣,才明白,才體會到店老板和夥計們的心情。


    恐懼!


    那是一種能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眼神並不銳利,說明並沒有刻意。


    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威勢十足,準確說是感覺十分危險。


    麵對黑澤陣的時候,心中沒來由的發寒。


    直到黑澤陣坐下,閉上眼睛,感覺才好一些。


    沢木葉子忍不住好奇了,黑澤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到他說的黑暗英雄,忍不住琢磨,黑澤陣是不是那種人,


    否則很難解釋,這一身令人害怕的氣勢,總不能說是天生長成這樣的吧?


    沢木葉子不知道,情報不足,推想不出來,隻能不去想。


    反正以後做家庭醫生,該了解的總會了解到。


    ……


    做頭出來,已經深夜了。


    黑澤陣送沢木葉子回公寓,然後才回家。


    看町工廠的燈光就知道,酒宴還沒散。


    不管他們怎麽折騰,回家包起頭發,衝洗一下,睡覺。


    ……


    周日,早上。


    沢木葉子過來熟悉工作環境,黑澤陣把她介紹給大家。


    然後把她的辦公室先放在隔壁,伏特加魚塚三郎家一樓的酒吧。


    反正酒吧不對外經營,就是雜役們在裏麵玩,不用擔心小偷。


    沢木葉子沒有意見,反正也沒有多少文件資料,有張桌子,有地方坐就行,要不了多大的地方。


    ……


    上午。


    黑澤陣也沒去接宮野明美,她要和雪莉宮野誌保逛街。


    黑澤陣一個人坐車去高爾夫球場,作為巨木企業的負責人,陪米國客人打高爾夫球。


    沒辦法,誰讓公司在米國那邊的辦公室,就是巨木企業名下的大廈裏呢?人家隻認這個。


    不過無聊的活動,很快交給了大木夫人和大木小姐。


    黑澤陣雖然走不掉,不過可以去看資料,順便跟資本方代表們好好聊聊。


    中午吃飯,一頓飯吃到下午,連著喝下午茶。


    之後,黑澤陣以約了做頭為理由,閃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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