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妃英理去給阿笠博士辦保釋手續,碰到了九條玲子檢察官,她是宮野明美的檢控方。


    兩人致意後,九條玲子檢察官隨口道:“這又是在忙什麽?”


    妃英理實話實說,但也沒全說,“一個老年朋友開車帶街坊的孩子們出去,忘記有後座安全帶這回事了,於是被告危險駕駛。”


    九條檢察官失笑,“哈,雖然不該說,但這也能被抓到,真是夠倒黴的。”


    “誰說不是呢。”妃英理致意,然後告辭。


    九條玲子檢察官叫住了她,“今天是關鍵一天了,您有什麽打算?”


    “既然您問到了,我很想說,請高抬貴手,但我相信您是不會那麽做的。”


    “當然,無論是不是被強迫的,宮野明美小姐都參與了搶劫,搶的是運鈔車,而且動用了槍支,並且她的同伴開槍殺了一名押運員,最後他們完成了作案,逃離現場。”


    妃英理推了推眼鏡,“我承認這些是事實,但另外的事實是,宮野明美小姐自首,警方由她的線索抓到了另外兩個犯人,銀行也獲得了補償。”


    九條玲子檢察官點頭,“我也承認這些是事實,但宮野明美小姐需要為她做過的事情負責。”


    妃英理攤手道:“我們沒說不負責,猶豫執行,也是正當的刑罰,不是嗎?”


    九條玲子檢察官搖頭,“那懲罰太輕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


    妃英理致意,“我們這麽辯論,看來是辯不完的,最後隻能由裁判官與陪審團來決定。”


    “說的也是。”九條玲子檢察官致意。


    兩人劍拔弩張的對視後,各自走了。


    ……


    上午。


    黑澤陣頭痛的在巨木大廈開會,以確定投資的工廠。


    幾周折騰下來,現在有點明白了,看起來隻是按個手掌而已,卻牽涉到多麽複雜的問題。


    光學,電子學,化工學,還有製造儀器設備的機械學等。


    這還隻是組裝製造,想把上遊原材料都備齊了,還得要大大小小幾十個工廠。


    難怪巨木企業隻管設計和研究,然後委托人製造,因為自行建工廠的投入太大了,後續投入更是如無底洞一樣。


    黑澤陣希望能夠合資,但幾輪談判下來,也沒有達成共識。


    各家的意思都是吃獨食,合資可以,但隻能選擇一個或一組。


    原因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高科技企業,官方扶持,都不缺資金。


    雖然都眼紅一千億日元的資金,但都不急。


    ……


    黑澤陣聽了一上午的會議,也沒有得出一個好的結論,隻能散會,以後再繼續。


    不是沒有詢問係統女神,而是係統女神也搞不定,她也找了係統男神,但人家就是不說,實在沒辦法,隻能慢慢磨。


    ……


    黑澤陣揉著發脹的腦門,下樓招呼司機石上正平一起去吃午飯。


    清湯麵,豬肉餃子,咖喱牛肉飯。


    下午去東京地裁,旁觀宮野明美案件的審理。


    瞄著檢控方和辯護方在裁判廷上來來回回的激烈交鋒,瞄著麵無表情的宮野明美,感覺很無力。


    檢控方強調的是過程,宮野明美犯過案,哪怕她自首認罪,並給破案帶來重大突破,也必須接受法律的製裁,要求宮野明美必須坐牢。


    辯護方強調的是動機,宮野明美是在生命被威脅的前提下,被強迫去犯案的。


    宮野明美沒有殺人,並且事後主動投案,足以證明她的心意。


    九條玲子檢察官侃侃而談,“裁判長,辯方的辯解沒有任何依據。”


    “我們一字一句的看過,宮野明美小姐與另外兩名犯案人的所有供詞。”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他們是被強迫的。”


    “事實上,隻有宮野明美小姐一人強調,她是被強迫的。”


    “而另外兩名犯案者強調的是,他們事後被騙了。”


    “請大家留意一點,我說的是事後。”


    “另外兩名犯案者有供認,罪案的組織者,事前答應每人四分之一。”


    “換句話說,宮野明美小姐其實也是衝著那筆錢去的。”


    “反對!”妃英理舉手,“裁判長,這是主觀臆測……”


    裁判長直接壓下,“請讓控方先說完。”


    “謝謝。”九條玲子檢察官致意,“宮野明美小姐是事後,重點是事後。”


    “由於沒有拿到錢,這才本著減輕懲罰的心思來投案自首。”


    “她編好了說辭,而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無論她怎麽說,我們都不能否定她說的。”


    “但請對她的說辭,持懷疑的態度。”


    妃英理舉手,“裁判長……”


    九條玲子檢察官致意,“裁判長,請讓我說完,隻有三句話。”


    “我要說的是,犯案者的初衷,這直接關係到整個案情。”


    裁判長猶豫著點頭,“可以。”


    九條玲子檢察官致意,“最大的懷疑就是,如果宮野明美小姐是一個潔身自愛的好人,為什麽會卷入到搶劫運鈔車的事件。”


    “一般正常人,就算好奇心重,聽說誰誰要去幹一票大案,又有多少人會去?”


    “如果去了,那還是強迫嗎?歹徒總不可能從頭到尾,在後麵一直拿槍逼迫宮野明美小姐,讓她去搶劫吧?”


    “從證詞來說,中途並沒有歹徒逼著宮野明美小姐。”


    妃英理舉手,“裁判長,這是第四句了吧?”


    九條玲子檢察官致意,“我的話說完了。”


    裁判長望向妃英理,“辯方律師,您對檢控方的疑慮,有什麽解釋嗎?”


    “是,”妃英理推了推眼鏡,“宮野明美小姐是害怕,所謂逼迫,並不單指拿槍在後麵,還有欺騙與要挾。”


    “由於事先誰都不知道誰,宮野明美小姐在當時並不知道,跟她同車的兩個男人之中,有誰是幕後黑手安排的人,或者兩個人都是。”


    “所以,她根本不敢跑,隻能乖乖去犯案。”


    “裁判長,還有各位陪審員,請你們細想一下,當一個弱女子遇上一個神秘人。”


    “神秘人隻要說出大量個人信息,然後威脅弱女子,讓她去辦個事情,她在恐懼的趨勢下,都會去的。”


    九條玲子檢察官舉手,“裁判長,如果說所謂的事情是持槍,搶劫運鈔車,那麽又怎麽會讓一個新手弱女子去參與,就不擔心弱女子當場嚇趴下嗎?”


    “換句話說,宮野明美小姐真是麵目,並不是我們看到的,表麵這個弱女子的形象。”


    妃英理高喊,“反對,這是主觀臆測。”


    九條玲子檢察官冷笑,“那你倒是說說,她為什麽能冷靜的完成持槍,搶劫運鈔車的全過程,並且她還見證了開槍殺人事件。”


    “那些被嚇得驚慌失措的路人,才是真正的普通人。”


    “嚇得腿軟趴在地上,嚇得尖叫著四處亂跑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弱女子。”


    “而這位宮野明美小姐,根本是一位久經訓練的犯罪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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