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小院。


    方清姿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盯著牆頭的南煦。


    麵色不善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大門不走還要翻牆?”


    “那個……”方清姿身後的穆席連忙出聲。


    “我沒問你。”方清姿斥責身後的穆席,視線落在南煦身上,“我問的是他。”


    穆席忐忑的目光落在方清姿身上,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對著上方南煦擺了擺手,示意他快離開。


    南煦蹲坐在牆頭,輕輕喘了喘氣,利落地跳了下去。


    腳下沾了小院泥土,褲腳上粘著幾片翻飛的落葉。


    方清姿抬步向他走去。


    南煦眼前出現一雙白色帆布鞋。


    他緩了幾口氣,身上傷口沒那麽痛後才抬起頭。


    狠厲的視線越過方清姿,落在穆席身上。


    似乎在斥責他。


    穆席轉過身,避開南煦的視線,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雙手背在身後,仰著頭望向天空。


    南煦喉結輕滾,撐著雙膝緩緩起身。


    方清姿瞅著他那蒼白的麵色,不解開口:“你不是該在醫院嗎?怎麽跑到這來了?”


    接著又瞥了眼南煦褲腳的落葉,眉頭緊皺。


    後退兩步,警惕地視線在穆席和南煦身上打轉。


    “穆席。”方清姿冷聲開口。


    “啊?”穆席渾身一激靈,黝黑的臉上滿是慌張,做出無辜樣勢,“怎麽了?”


    “你知道他要過來?”方清姿指了指南煦,雖然是問話,但語氣篤定。


    “不知道啊。”穆席連忙搖頭,澄清自己,“這幾天是蘇阿姨在照顧他,我都沒怎麽管他。”


    “那你今天一大早非拉著我出去,說看什麽日出?”方清姿往後退了兩步,“不是為了給他製造機會進來嗎?”


    穆席眉頭緊皺,輕嘖一聲,舌頭打結了般,“這……這怎麽能和我掛上關係呢?”


    南煦從始至終沒有開口。


    趁著兩人對話期間,輕手輕腳繞到方清姿身後。


    目光沉沉地盯著方清姿的後腦勺,緩慢抬起手。


    穆席注意到南煦的動作,開口阻止:“慢著!”


    方清姿警惕地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南煦速度極快,手刀落下。


    方清姿頸後一痛,眼前一片空白,接著身子軟軟地倒下。


    穆席眼疾手快地將人接住,才避免了她落在地上。


    穆席一邊翻看著方清姿的後頸,一邊斥責開口,“你下手怎麽這麽狠呢?!”


    南煦垂下眼眸,長長的劉海將他眼眸遮住,情緒內斂,讓人猜不出他心裏想什麽。


    開口聲音冷硬,“讓你把她拖住,怎麽突然回來了?”


    “嘖。”穆席那張黝黑的臉皺成一團,眉眼掛著為難,“她察覺到不對,非要回來。”


    “那是你的失誤。”南煦轉身往房內走,“與我無關。”


    穆席打橫抱起方清姿,跟上南煦的腳步。


    “不過你怎麽回事兒啊?”


    “前腳剛從醫院裏逃跑,我派了那麽多人去找你,死活找不到。”


    “現在又突然回來,一個電話給我,就讓我把方清姿帶出去。”


    “你到底要回來幹什麽?”


    南煦一聲不吭,將穆席視作空氣。


    背影踉蹌,腳步一瘸一拐,卻速度極快地衝進莫莫的房間。


    穆席進門後,輕手輕腳地將方清姿放在沙發上。


    又拿了靠枕墊在她頭下。


    這才有空望向南煦。


    莫莫房間內傳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穆席眉頭緊皺,瞥了眼方清姿的臥室。


    一個健步衝進莫莫房間,壓低聲音怒吼,“你小聲點兒!糖糖還在睡呢!”


    南煦動作一頓,悶聲不吭地繼續翻找抽屜,聲音明顯輕了不少。


    穆席瞥了眼門外,迅速將臥室門關上反鎖。


    房內一片狼藉。


    所有抽屜被拉開,瓶瓶罐罐全部移了位,連疊好的被子都被揉亂成一團。


    穆席站在門口雙手叉腰,不安地詢問,“你在找什麽呀?”


    “你翻她臥室,她知道嗎?”穆席狐疑地開口。


    南煦身子一僵,但翻找的動作不停。


    穆席見他仍舊這副不搭理人的模樣,脾氣上來了。


    上前一把扯住南煦手腕,迫使他停下動作。


    “幹什麽?!”南煦回頭望向穆席,語氣幽深低沉,“鬆手!”


    南煦動了動手腕,卻無法掙脫穆席的桎梏。


    “你迫不及待地來這裏,到底是要找什麽?”


    麵對重傷的南煦,穆席輕而易舉製止住他。


    南煦喘著粗氣,胸口不規律的大幅度起伏。


    麵色比剛才愈發蒼白。


    他掀起眼簾,半闔的眸子裏漆黑一片,像無盡的深淵。


    穆席不由得一震,呼吸沉了幾分,卻不肯退讓。


    “說清楚。”穆席頓了頓,望向滿是狼藉,“你把她房間弄成這樣,你就不怕她回來後看到生氣?”


    關鍵是,方清姿看到這樣的景象,鐵定會責怪他將南煦放進來。


    南煦垂下眼簾,喉結輕滾,啞聲開口,“那又怎樣?”


    之前嚴樓告訴他,小院裏時刻都有人,根本無法靠近,更沒法進樓搜查。


    他等不及了,也沒時間再等下去。


    便親自來了。


    來之前並囑咐過穆席將方清姿帶出去,沒想到穆席這小子真沒用,還是讓方清姿發現了。


    “你先鬆手。”南煦語氣軟了幾分,“等我找到後再給你解釋。”


    穆席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眸色沉沉發盯著南煦,似想看透他心底的想法。


    氣氛凝滯片刻後,穆席最終歎了口氣,鬆開手,妥協道:“算了。”


    “你自己……”


    穆席話還沒說完,南煦又開始翻箱倒櫃。


    穆席後退到門邊,被揚起的一本書砸到了額頭。


    “嘶……”他揉了揉額角,嘴角抽搐,對著南煦翻了個白眼。


    憤恨地甩下一句話,“懶得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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