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安獨身一人,直挺挺地矗立在大路上。


    穿著深藍色中山裝,略微稀鬆的頭發被一絲不苟地梳了上去。


    挺直的背影出現在兩人視線裏。


    莫莫大腦還沒完全清醒,有些懵地望著眼前擋路的人。


    穆席則快速認出南國安,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黝黑的臉變得冷冽。


    他下意識地抬手,將莫莫護在身後。


    南國安感覺到身後的動靜,緩緩轉身。


    如果忽略那滿頭的白發,這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年近六十的人。


    莫莫望著眼前熟悉又略微陌生的麵孔,漿糊般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穆席還擋在她身前,“叔叔,您怎麽來了。”


    南國安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鼻腔重重地哼氣。


    “你們可真是好兄弟啊,幫著他隱瞞蹤跡,還跑到這麽遠的地方。”


    “我要是再不來,我這個兒子就沒了!”


    南國安語氣有些重,斥責的眼眸落在穆席身上。


    穆席喉間一緊,不著痕跡地用身軀擋住莫莫,“怎麽會呢?”


    南國安緩步接近,懶得理會穆席。


    在距離兩人半米遠的位置。


    穆席伸手擋住南國安,語帶警告,“叔叔,太近了。”


    南國安眼眸狠厲地望向他,“怎麽?我做事還要你教?”


    囂張跋扈的氣氛在這美好的清晨裏散開。


    莫莫按住穆席的手臂,自己主動站了出來。


    “穆席,你先回去吧。”她頓了頓,迎上南國安的銳利的眸子,“我一會兒過去。”


    “可是……”穆席麵上有些急。


    他可是將南國安曾經逼迫莫莫離開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現在要是將莫莫一個人放在南國安這裏,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要是莫莫在他手裏不見了,不僅南煦醒來後要責怪他,連忙方清姿也會討厭他。


    莫莫抿抿唇,自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


    可是事實並不是他們知道的那樣,她輕聲道:“沒事的。”


    她轉而看向南國安,“叔叔應該是想和我單獨聊聊,你先走吧。”


    她推開穆席,揚了揚下頜,示意他離開。


    穆席不肯,僵持在原地。


    南國安嗤笑出聲,“怎麽?還怕我把一個丫頭片子怎麽了?”


    穆席渾身一僵,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莫莫,壓根不理會南國安。


    莫莫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重,“你先回去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他現在身邊離不了人。”


    穆席麵色閃過一絲遲疑,猶豫地瞥了眼南國安。


    南國安直勾勾地盯著莫莫,也不在意他的目光。


    僵持片刻後,穆席掙紮地動了動步子,“那你自己小心點。”


    莫莫點點頭。


    南國安隨即轉身,往大路一旁的黑車走去。


    莫莫也跟了上去。


    穆席還是不放心,掏出電話,叫了人過來暗中看著。


    眼見著莫莫上了車,駕駛座上的人下來。


    他輕輕鬆了口氣,連忙往南煦家裏跑。


    他要趕在南國安作妖前,將這個消息告訴南煦。


    不過,他還不知道南煦現在清醒了沒。


    隻思索了一瞬,就沒再糾結。


    沒醒就打一巴掌,能把他痛醒。


    ——


    寬敞的後座。


    莫莫和南國安如同兩個陣營的人,中間的楚漢結界分明。


    “還記得五年前,我們的交易嗎?”南國安拿過一瓶水,遞給莫莫。


    莫莫眼眸微顫,伸手接過,卻沒有打開。


    “記得。”她的聲音低低的,卻無比清晰。


    她從他手裏要走了莫國中的命,他要她離開南煦。


    南國安指節敲在扶手上。


    哢噠哢噠的聲響,另有一番節奏。


    加上密閉空間的寂靜,讓人的神經不由地緊繃起來。


    “我現在需要一個解釋。”南國安盯著前方,眉心微微蹙起,語氣明顯不滿。


    莫莫抿抿唇,輕聲開口,“就是您看到的這樣。”


    砰。


    南國安大手一揮,將莫莫放在中間扶手上的瓶子打落。


    未開封的水瓶,裏麵的水很滿,落在地墊上的聲音又悶又重。


    莫莫麵上沒有絲毫波瀾。


    南國安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原來你是這麽容易反悔的一個人嗎?”


    “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在南煦麵前出現的?”


    南國安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周身的氣壓極低。


    車內似乎開了空調,氣溫有些低。


    莫莫垂眸瞥了眼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聲音冷然,“您當初也說過,會把我的死亡安排得妥妥帖帖。”


    “怎麽就讓南煦查出來我還活著了?”莫莫冷靜地望向南國安,迎上他質問的雙眸,“又怎麽就讓他找到我了?”


    南國安被堵得喉間一滯,有種氣上不來的憋悶。


    “伶牙俐齒!”他惡狠狠道,“小小年紀,真是會狡辯。”


    莫莫垂下眸子,客氣道:“過獎了。”


    “還有。”莫莫彎腰,將地墊上的瓶子撿起來,放回中間扶手上,“我說的是實話。”


    “你!”南國安指尖直指她麵門,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莫莫擰開水瓶,遞到他麵前,“叔叔喝點水,生氣對身體不好。”


    南國安閉眼扭頭,鼻腔重重地哼出氣,“你以為討好我就能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莫莫舉著水瓶的手有些僵硬,見他不領情,也麵無波瀾地蓋上蓋子。


    “不是我想留在他身邊。”莫莫強調,“是他想留在我身邊。”


    南國安覺得渾身的氣血翻湧,直衝腦門。


    她說的是事實,他也沒法辯駁。


    隻能在心裏狠狠唾棄南煦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讓他在這丫頭麵前落了麵子。


    莫莫靜靜地靠坐在背椅上,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發難。


    然而南國安像是被氣狠了,車廂內隻有粗重的喘息聲。


    竟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莫莫擔憂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南煦的房子裏。


    不知道這次的發病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南國安出現的時機真不對。


    ——


    臥室。


    穆席見床上靜躺著的人,麵色一片慘白。


    他就知道,南煦還沒醒。


    他毫不猶豫地揚起手,一巴掌落在南煦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


    南煦果然緩緩睜眼,呆愣地望著天花板。


    穆席語氣僵硬,“你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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