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每次他跟他爹爹提起這件事,尤其問為什麽當初幾位皇舅都在場,唯獨是他的母親華陽公主去世。


    爹爹都是緘口不言,顯然這件事一定和幾位皇舅都有關係。


    他也是通過這次如玉的事,在母親的祭奠之時,勾起了他多年來一直都很懷疑的一件事。


    “昀逸,這件事畢竟和你五皇舅有關係,難道你真的就是不肯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泰民抬起眼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斂去,換上一副嚴禁的模樣。


    嶽昀逸閉口不言,這時候他要是說,不會放過五皇舅,顯然是想把皇室中的事鬧大了。


    李泰民就是看出了嶽昀逸的顧慮,所以他繼續道:“既然你也不想讓你皇祖父為難,也不想讓你五皇舅為難,何必將這件事糾纏下去!”


    “可……這也關乎了我母親華陽公主的事!”


    “你說……的是華陽?”


    提起華陽,李泰民又豈能不心痛。


    在他還未成為皇上的時候,那時候還是一個守著一個大家庭,很多兒女的王爺。


    皇位之爭很是激烈。


    而這些子女當中,兒子們卻沒有一個能給他爭氣的,尤其到了和其他幾位王爺到了上戰場,為國土立下汗馬功勞的時候。


    這時候靖陽和華陽,他最愛的兩個女兒,挺身而出,代替他的幾個兒子,親自上戰場,立下汗馬功勞。


    他能登上皇位,絕對是這兩個女兒為他付出的太多。


    大女兒華陽公主,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險些喪命。


    二女兒,靖陽公主在戰場上失去了她最愛的夫君和最愛的骨肉。


    華陽公主也在受傷之後,落下了病根,直到生下嶽昀逸因為難產死去。


    雖然他是坐在了高高在上的皇位,但同時也是讓他的兩位寶貝女兒,失去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他是感覺到內疚的,也是很憤怒的一件事。


    李泰民想起華陽當初在戰場上,受了那麽重的傷,當時在戰場上還有比她年紀大的太子、三皇子和年紀和她相仿的五皇子。


    其他幾位皇子毫髮無損,反倒是華陽差點丟了性命,這件事本就是她比較懷疑的一件事,這麽多年,一直都不敢去想去查,就是怕查出了什麽。


    可如今,嶽昀逸已經察覺到了。


    他在害怕,再不趕去想,現在都要仔細去想想了。


    李泰民抬眼看他,眼睛盯著嶽昀逸,不容從他的臉上錯過一個表情和神色。


    這點,爺孫二人極為相似。


    嶽昀逸又豈會不了解李泰民,反倒是他很坦然的看向了李泰民道:“皇祖父,昀逸每每跟爹爹提起,母親是怎樣去世的,爹爹都說是母親之前在戰場落下病根,後期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去。”


    嶽昀逸盡量將他的情緒控製住,生怕沒等他將事情交代清楚,就激動的發脾氣,惹怒了李泰民。


    “當初,我問爹爹,母親在戰場上是怎麽受重傷的,聽說幾位皇舅都在場,怎麽他們毫髮無損?”


    嶽昀逸深吸一口氣,最後這句話,是他實在控製不住,喊出來的,“爹爹雖然緘口不言,但是從他的表情我看出來了,他有多麽自責,多麽難過,也多麽憤怒。直到有一次,我在母親的墳前,偷聽到爹爹說,是幾位皇舅他們嫉妒母親能得到皇祖父您的寵愛,生怕以後她的子嗣能得到皇祖父的垂青,將來取代他們的位置,他們就將我母親暗害,當敵軍將我母親包圍的時候,他們選擇漠視和撤離,才使得母親受了重傷,差點死去。”


    李泰民雖然有些事情是聽到過的,但聽了嶽昀逸從口中說出這些事實,心中也是一股怒火壓製不住,想要發泄出來。


    第454章絕世金牌


    “華陽……是朕最疼愛的女兒,可她那次受了重傷,差點喪命,也是朕當初最擔心和難過的一件事……最後一件事就是你母親生你之時死去!”


    他抬眼看嶽昀逸,見他已經濕潤了眼眶,他別過頭,悄悄用衣袖拭去眼梢的淚水。


    他又何嚐不是難過,嶽昀逸是她的兒子難過,他是華陽的生父,更是難過。


    嶽昀逸見李泰民是動了真情的,他知道在皇上的心裏還是有他母親的位置。


    他咬了咬唇,雙膝跪在地上,祈求皇上,“求皇祖父能給我母親華陽公主主持公道。”


    這麽多年都過去的事情了,是啊!嶽昀逸長大了,但嶽子鵬不會忘記放不下這件事。


    嶽昀逸長大了知道了這件事放不下。


    就連他這個當爹爹的,知道了,這麽多年都像忘記了,也同樣是無法放下去的事。


    李泰民扯了扯唇角,帶著一抹苦澀又悔恨的笑,“既然這件事是昀逸說的,那就交給你處理!皇祖父……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


    “謝謝皇祖父!”


    嶽昀逸起身,李泰民從腰間取下一塊金牌,這塊金牌上雕刻著遊龍飛鳳,上麵還雕刻著——華靖。


    “這華靖之牌,是朕當初為了記住你娘親和你皇姨母,命金匠打造出來的,世上隻有一枚的金牌。唯有天下,僅此一牌,隻要在宣國看到金牌,如同看到朕,你拿著……定會有用的。”


    嶽昀逸走到李泰民身前,雙手接過金牌,仔細收起,謝過了李泰民。


    李泰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也不能太過急躁,一定要用心處理,用心思考,再做決定!”


    “是,昀逸一定謹聽皇祖父教誨!”


    “好!下去吧!”


    “是,皇祖父!您累了,也早點歇息,切不能損了龍體!”


    “嗯!好!”


    李泰民笑著擺了擺手,垂下了頭,其實他已經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濕了滿麵。


    嶽昀逸又豈會不知道,他心裏同樣是難受的,隻是不想在皇祖父麵前哭的那麽傷心,那樣一定會讓皇祖父更加傷心。


    等到他離開禦書房,又出了皇宮的時候。


    已經是近一個時辰的事了。


    此刻,外麵的天色已經越來越深,晚風吹來的時候,夾著夜裏的寒冷,讓人有些發顫。


    如玉就站在馬車外,看著嶽昀逸的馬車出來,立刻讓孟炎給攔了下來。


    嶽昀逸正想事情發呆,辛桐停下馬車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嶽小侯爺的吩咐,忍不住終是掀開車簾子。


    “小侯爺,是孟六小姐!”


    “嗯?誰?如玉?”


    孟炎再次稟報:“是我家小姐請小侯爺過去!”


    “好!”


    嶽昀逸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坐到了如玉的馬車上,讓辛桐駕著馬車緊隨他們的馬車之後。


    如玉見嶽昀逸雖然麵上含笑,但怎麽也掩飾不知眼中的哀傷。


    她真的是有些心疼他了。


    “你剛才都和皇上說了什麽?”


    如玉還是忍不住想問他這些事。


    明知道,這些事可能是引起嶽昀逸想起比較心疼和心裏傷疤的事,可她還是禁不住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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