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先民並無生命與智慧,隻是一個空殼子。"羽目光灼灼地看向眾人,深情有些迷樣的狂熱。


    "女媧將父神伏羲的精血化入天生水與地化塵之中,而後所出人類,有了生靈。"


    女媧見人癡傻愚笨,便將自己的七竅玲瓏心贈與先民,之後人才有了智慧。


    人有智,則有七情六慾,有貪嗔癡妄。


    人開始聚集而居,有了部落。黃帝與炎帝就出現了,他們最開始也隻是最普通的人,為了食物和地盤不得不爭搶。


    最早的戰爭爆發,誰能想到,這場大戰延續百年,禍及三界。


    黃帝與炎帝戰於涿鹿,黃帝勝出,炎帝為敗者,被趕至蠻荒之地,雖然後來黃帝將炎帝接回,與其共治。但是就是那段被流放的經歷,讓南蠻荒演化出了一個足以抗衡軒轅氏的部落,九黎一族。


    後來蚩尤打著炎帝的名號與黃帝一戰,失敗。


    共工打著蚩尤名號與帝嚳一戰,失敗。


    皆因神族站在黃帝那邊,共工不服,一怒之下一頭撞向不周山,天地崩塌,向西北而傾,天河水湧向人間,上古妖魔見人間大難,欲從中作梗,橫插一腳。洪荒大戰由此而始。


    黃帝當時已封神,與上古神族一眾聯手將妖魔趕至深淵,女媧斬斷鱉足撐起天地四極,又采五彩石煉化,將天之縫隙與深淵一同堵上。


    而後禹治水,殺共工之臣相柳,洪荒之災才落下帷幕。


    那之後,神族與魔族迅速衰落,天地間唯有人族生生不息,而女媧偏愛人族,在隕落時將神識內最後一點一化生息灑向人間,人之後便能吸收天地靈氣,鞏固神識,一朝羽化登仙。


    "可是我記得商君之前講過,共工是與祝融打架來著,打不過惱羞成怒撞了不周山?"天機一頭霧水,這跟太浩商君給自己講的不一樣啊。


    "一族一個說法,女媧與其說是上古神族,不如說是妖族。"桑突然開口。


    天機一臉難以置信,桑原來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嗎?


    "這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天機不解的問道。


    桑卻不回答了,轉過頭去不再看大家。


    這一聊就到了半夜,書水最先扛不住瞌睡,先去睡了,之後幾人也陸陸續續結束話題,去休息了。隻留下桑一人,麵對著漆黑江水,一夜無眠。


    其實羽講的不對,女媧幫的可是蚩尤啊,隻是可惜了……桑搖搖頭,摸了摸肩上的那隻烏鴉,神色晦暗不明。


    隔二日,幾人找了處水緩的地兒,於蘆葦盪裏尋了艘不小的船,渡過了赤和衡水,直奔著尋安城而去。


    寒江再見到桑的時候,正和陸吾大街上溜達,碰巧趕上天機等人進城。


    他與陸吾坐在聽風吟的樓上,窗戶大開,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眼就瞅到了人群中顯眼的幾人,登時翻身下樓,幾個疾步便來到了天機幾人麵前,嚇的書水一跳。


    “你怎麽在這兒?”書水咋咋呼呼的,語氣裏盡是不滿。寒江沒理他,看了眼天機和桑,笑道:“恭候多時了。”


    “這就是你說的天機等人?”旁邊傳來一個略顯清亮的聲音。


    原來是陸吾看見寒江一個閃身跳下樓去,也跟著下了樓,落在寒江身後,他一眼就看出那個穿白色長衫,外套青色長褂的青年人就是天機,一臉的溫潤可親,身側跟了個煞神,估計就是那個重衍。


    天機和重衍跟陸吾打了個招呼,寒江在一旁做了番介紹。


    幾人也知曉了陸吾身份。


    陸吾是個直爽性子,便直接開口邀請道:“幾位不如住在我府上,比住客棧要舒服多了。”


    又接著說:“我與寒江一見如故,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諸位無須客氣。”


    實在是盛情難卻,一行人隻好跟著陸吾去了陸家借住。


    陸城主倒是沒多言語,隻是在眼掃過桑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尋安城比起幽都,不遑多讓,也有內城和外城,城池之外還有村郭,所存百姓數十萬眾。因災厄到時尋安城正好收了糧,倒是沒遭饑荒,也沒有瘟疫出現,比起他處可好太多。


    無數城外人逃到尋安,城主將城外村落的百姓接至城內,將災民安置在城外,以免有疫情傳播開來。


    之後便派人於每日早中晚三巡,在城外十裏長亭處發放食物,也算勉強安撫了災民。


    這尋安城旁邊有個都勻寺,寺中方丈與尋安城城主交好,每日前來十裏亭布施講經,弘揚佛法,以度人間苦厄。日子久了,也有了不少信徒。


    寺內方丈得知災厄化身來了尋安城,願意傾盡全力,將其點化。便和城主說了這事兒,懇請城主將桑帶至都勻寺。


    天機最先聽到這個消息,城主找桑的時候,他剛好有事與桑交談。他知道桑每到一處,便是為了神髓,但是這神髓到底有何用處,他當日在夢中聽見,夢中之人今後隻是九塊兒神髓,不知桑是否知道這件事,於是便跑去詢問,哪知剛好趕上城主邀請桑都勻寺一遊。


    天機心想:這些個禿驢老兒能點化得了災厄化身,他當場把腦袋割下來擺在佛前當供香爐。


    道與佛本就互相看不順眼,佛屬西天教,道是中土教,兩派本是互不相幹的,自打佛教來了中土,將不少道家弟子點化,改修佛法。


    道家不服啊,我們本地各派再怎麽打,也是同祖一脈,你個外來和尚,逞什麽西天佛祖?搶地盤不說,還敢搶人?於是就越發的看這群慈眉善目的和尚不順眼。


    天機小的時候,正巧碰上佛教兩家鬥法,佛教稱其為文鬥,隻是切磋兩家術法,點到為止。道家心說:你們怎麽那麽磨磨唧唧,都打起來了還文鬥,有就是定個規矩打而已,還不是照樣動手動腳的?至於這麽死要麵子嗎?


    當時的修真門派一致推出了尋天一脈,打輸了還能有個藉口說是尋天不修術法,隻算天命。


    於是爭門麵的重任就落在了老君頭上。


    那時的老君極其不靠譜,當然現在也不靠譜。


    佛家說今日以交流術法為主,老君就將坐忘門寄養在尋天嶺的重衍推了出去,佛家無法,隻能推出一個小沙彌。


    倆小人兒在演武場上打了個昏天黑地,抓咬撓無所不用其極。


    佛家又說今日以交流名家為主,老君就將自己的徒弟推了出去,佛家一臉無奈地也推出來一小沙彌。


    天機講羽化,小沙彌說輪迴,天機道一氣化三清,沙彌說釋迦牟尼捨身飼虎;天機背道德經,小沙彌唱大悲咒,到最後倆人兒也掐起來了,也是抓咬撓。


    佛家委婉:你這是耍賴皮!


    老君無賴:還得看後起之秀。


    佛家敗了,隻好認輸,放下話來,待這倆人長大再來比過,老君說道:你來,我讓我徒孫跟你比,夠給麵子吧。


    那之後,天機就對佛家無甚好感。


    他和重衍進了都勻寺之後就垮著一張臉,連帶著書水都對廟裏的和尚沒好氣,以為他們曾經的罪過天機。


    羽進不得佛門清淨地,在周圍隨處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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