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微微驚訝,“怎麽突然決定搬回去?”


    “我們在這裏也住的時候不短了,先前是因為小公館一直沒有竣工,後來大家又忙,我想著幫大嫂照看一下孩子們。”


    葉青青淺笑解釋道:


    “如今看來,孩子們都照顧的很好,也不需要我特地留在這裏。”


    “況且那小公館還沒住過人,想是冷清,趁著冬天升起地龍,我們回去住,過個年,也養一養人氣。”


    “左右離得也不遠,往後我無聊了,還是會時常過來走動的。”


    秦音聽罷默了默,隨即牽唇一笑,微微頷首:


    “你們倆商量吧,也怪我,你大哥身體不好,我隻顧著照顧他,沒能招待好你們。”


    葉青青聽言一愣,忙擺了擺手說道:


    “大嫂忙,連孩子們都很難顧得上,我怎麽會不明白?大嫂,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


    秦音莞爾,“你們小夫妻,總需要點私人空間的,我這裏人太多,回去住,想必也更方便。”


    葉青青見她不似有別的意思,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正想再說什麽,卻聽房門被叩響。


    葉青青連忙起身過去開門。


    看到站在門外的人,葉青青難掩驚訝:


    “胡姐姐?”


    帶胡芝瑤過來的女傭很快解釋道:


    “夫人,三奶奶,參謀夫人陪鍾參謀一起來,說要拜訪夫人。”


    胡芝瑤淺淺一笑,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秦音,噙笑頷首道:


    “夫人,三奶奶,打擾了。”


    秦音笑說,“快進來坐。”


    葉青青連忙將人請進門,又示意女傭去泡茶來。


    秦音示意胡芝瑤在身邊的位子落座,含笑說道:


    “我正陪弟妹閑聊,你來的正好,有段日子沒見你。”


    “是啊,一直想來拜訪夫人,但是大帥在養傷,我也不好意思來打擾。”


    胡芝瑤淺笑說著,看向她手裏的小手套,隨口轉移話題:


    “夫人和三奶奶在織手套?”


    秦音把手套遞給她看,“三弟妹織的,我可沒這樣的手藝。”


    胡芝瑤雙手接住,仔細看了看,含笑誇讚:


    “三奶奶手巧,我也織不來呢。”


    三人在葉青青的房裏聊了起來,直到寒露過來叩門。


    “夫人...”


    她立在門外,望著秦音欲言又止。


    秦音看了眼她,眸色沉靜站起身,淺笑說道:


    “你們倆聊,我去去就來。”


    胡芝瑤和葉青青紛紛含笑點頭。


    秦音走出房間,帶著寒露往走廊盡頭走去。


    避開了人,兩人在走廊裏立住腳,寒露才低聲稟話。


    “屬下剛從醫館回來,關老大夫說一個鍾前,有大兵請他到兵府司招待所出診,那位張夫人,應該是昨晚服了鼠藥,他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秦音聽罷,目光頓了頓,麵上倒是沒什麽情緒。


    “嗯,早晚的事,大帥交代過文洲...,那兩個孩子呢?”


    寒露,“屬下去了趟招待所,聽說嚇壞了,小的那個還不懂事,大的那個一直哭。”


    秦音想了想,“你派個年紀大些的女傭去招待所,暫時照顧她們兩日,其他的不用我們管,文洲會安排。”


    寒露點點頭,“是。”


    此時,樓上臥房正在議事。


    紀文洲也說起張夫人故去的事。


    眾人一陣靜默。


    葉師長說道:“大帥,收編的事正在進行,這個時候,張夫人的死訊恐怕不合適公布吧?”


    “軍隊是軍隊,跟張庚的寡妻和遺孤,那是兩碼事。”


    鍾淮泯插聲,說著看向紀鴻洲:


    “還有必要公布死訊?怎麽,還指望讓張係軍那幫人給她披麻戴孝?又不是國母。”


    紀鴻洲看了眼兩人,淡聲交代紀文洲:


    “妥善安葬吧,那兩個小孩兒,後續再說。”


    紀文洲點頭,“是。”


    紀鴻洲收回視線,“先聊正事,如今有了戰機,需要另編一支空軍,駕駛戰機阿鍾有經驗,這件事交給他來辦。”


    “另外,隻這一架,連練手都不夠,我準備聯合秦軍一起......”


    *


    這場議事結束已近午時。


    今日散會時,一眾軍官邊走邊議論,明顯人人皺眉,情緒不高。


    秦音帶著葉青青和胡芝瑤立在走廊邊,將眾人情緒看在眼裏,眼底掠過絲若有所思。


    鍾淮泯朝她們走過來,與胡芝瑤對視了眼,壓低聲跟秦音道:


    “阿鴻要籌錢,談的不太愉快。”


    秦音心下了然。


    古往今來,但凡涉及到需要籌錢的事,都會引得大眾不快。


    她沒說什麽,隻唇角淺翹同胡芝瑤告別。


    “我就不送你們了,先上樓看看大帥,你們自便。”


    胡芝瑤,“夫人去忙,改日我再來拜會您。”


    鍾淮泯牽著她離開。


    秦音才轉身上樓。


    臨近午時的點兒,葉青青正要去小客廳看看孩子們,就見紀文洲從樓上下來。


    “大嫂。”


    紀文洲同秦音擦肩而過,等她拐上樓梯,這才看向立在樓梯口的葉青青。


    他快走兩步下樓,到她麵前站住腳,低聲說:


    “我跟大哥說了搬回去的事,你跟大嫂說了麽?”


    葉青青神情溫淡,輕點頭:


    “嗯。”


    “那好,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辦,下午早點回來,我們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開車送你過去。”


    “好。”


    紀文洲看著她,鏡片後的眸色溫和:


    “那邊有傭人打掃,我過去看過,已經升了地龍,隨時能住,除了做飯的廚子,不需要再準備什麽。”


    “嗯。”


    葉青青話不多,他說什麽是什麽。


    紀文洲心知她心裏還有疙瘩,暫時也沒太多時間哄她,便輕輕抱了抱她。


    “我走了,有事下午回來聊。”


    “好。”


    正午了,她也不問問他是否吃過飯再走。


    紀文洲心下歎了口氣,最後又看了她一眼,才鬆手離開了。


    葉青青目送他背影,繼而轉身去了小客廳,幫著招呼幾個孩子到餐廳用膳。


    *


    樓上,秦音跟紀鴻洲聊起籌錢的事。


    “怎麽突然籌錢?”


    “自然是用在軍中,一架戰機怎麽夠?”


    秦音聽罷無奈,走到他床邊坐下。


    “這一架你還沒搞明白,已經開始想著要第二架第三架了?”


    “兩件事不衝突。”


    紀鴻洲道,“籌錢需要花時間,買戰機也需要花時間,得盡早籌備起來。”


    秦音默了默,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於是問道:


    “沒人願意?”


    “這種事...”紀鴻洲淡淡一笑,“誰能自願。”


    秦音,“我...”


    沒等她說出什麽,紀鴻洲便打斷:


    “這是紀軍的事,紀軍的每個軍官都有義務出力,總不能事事都用你的嫁妝。”


    “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籌錢的計劃恐怕不好實施。”


    “不妨事,慢慢來吧,總有機會,總有人帶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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