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芝瑤原本想宣泄情緒。


    做到最後。


    她腦子亂成一鍋粥,渾渾噩噩地,什麽情緒都拋在了腦後。


    縱欲一場。


    最後精疲力盡,累的睡過去。


    等再睜開眼,是被副官叩門叫醒,屋裏屋外已經夜色深沉。


    被窩裏暖融融的,一具身軀緊貼著她,暖爐一樣散發熱量。


    胡芝瑤眨了下眼,緩緩垂下眼,抬手摸到枕在胸口的腦袋。


    沉甸甸的,壓得她呼吸困難。


    但不得不承認,這段日子以來,她沒有一覺睡得這樣安穩舒適過。


    鍾淮泯同樣是。


    副官依然在外麵小心叩門:


    “...參謀,營區那邊來電話,問您何時過去?”


    胡芝瑤猶豫著,正欲伸手推一推懷裏的腦袋,尚未動作,鍾淮泯一個激靈猛地爬起來。


    “壞了壞了!還有正事辦,差點睡過!”


    他揭開被子迅速挪到床邊,摸到床頭燈擰亮,赤著身子光腳噔噔噔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開始翻找衣服。


    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胡芝瑤跟著撐手最起身,輕聲問道:


    “你去營區?”


    “嗯,東西運回來,我還沒來得及交接,那邊還有個議事。”


    “...非得這麽晚嗎?”


    鍾淮泯邊將襯衣套上身,邊回頭看她,揚眉含笑解釋道:


    “那幫人心急如焚,早點兒交接完也好,早些料理完手頭的事,能盡早陪你回阜城。”


    他快速係好紐扣,拎起軍褲接著穿,嘴裏話也沒停。


    “...趁著阜城那邊在收編軍隊,我們能借辦公事,多住一段時間。”


    胡芝瑤默了默,不好再說什麽,隻又問了句:


    “夜裏還回來嗎?”


    鍾淮泯係好皮帶,想了想,下顎微搖:


    “明日早起有議事,我從營區直接過去,等議完事就回來,你不必等我。”


    胡芝瑤聽言垂下眼,抱著膝說了聲好。


    她披散著頭發,光著身子裹在薄被裏,肩膀細白,微微垂著頭坐在那兒,偌大個床,小小的身影,被昏淡燈影襯的幽暗孤獨。


    屋裏靜了會兒。


    鍾淮泯套上軍靴,扭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察覺到什麽,頓時幽黑眸光閃了閃。


    他站直身,走回床邊落坐,張開有力臂膀將胡芝瑤抱進懷裏,按著後腦吻了吻她發頂,語聲低沉道。


    “...不想我走?”


    胡芝瑤頓了頓,伸手抱住他腰身,輕輕點了下頭。


    鍾淮泯頓時心軟,一手抄進薄被下,連人帶被抱到懷裏摟住,聲線溫沉哄她。


    “瑤瑤,我也想你,你方才累了,今晚先睡,明日我回來,什麽都不做,好好陪你,成麽?”


    胡芝瑤心知他必須走,不能耽誤正事。


    她埋著頭,在他懷裏賴了一會兒,輕嗯一聲。


    “...我等你,去吧。”


    副官還在門外催,“參謀?您還去營區?”


    鍾淮泯不耐煩地回頭,吼了聲:


    “就來!備車去!”


    “...是。”副官小心應下,腳步聲匆匆離開。


    將人哄好又安頓在床上,鍾淮泯替她熄了燈,這才轉身離開。


    他匆匆下樓,到院子裏直接坐上車。


    車子開出公館,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二樓臥房的方向,心底一時心緒複雜。


    胡芝瑤不是黏人的性子。


    她跟他哥哥相依為命,長兄如父,人突然就這麽不清不白的沒了,她是深受打擊,所以這時候才格外依賴他。


    身為丈夫,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卻沒在她身邊陪著她,幫她做點兒什麽......


    這樣想想,鍾淮泯不禁捏了捏眉心。


    唐家已經沒人了,唐衛平也在兵府司大牢裏被處決。


    他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麽替她出出氣才好。


    *


    翌日早起,秦音調整了紀鴻洲做康複的時間。


    “...早上精力更旺盛,用過早膳,做完康複,你可以休息一會兒,再用午膳,藥浴和針灸可以放到下午。”


    她擰幹了帕子遞給紀鴻洲,又說:


    “根據你雙腿恢複的情況,以後針灸可以改成兩天一次,藥浴也會慢慢減少。”


    紀鴻洲擦幹臉和手,聽言淡笑接話:


    “這麽說,我恢複的很快。”


    秦音唇角淺翹,“算是快的,你底子好。”


    “是夫人照料的好。”


    帕子放進水盆裏,兩人相視一笑,秦音端起銅盆放回盥洗室。


    等她再出來,芍藥已經帶著人將早膳送進來。


    飯菜擺好,傭人退出去。


    秦音坐到床邊陪紀鴻洲用膳。


    他看了眼她,開口道:


    “那我做完康複,是不是還有點時間幹別的?”


    秦音遞給他碗箸的手頓住,接著掀睫瞥他:


    “你別告訴我又要議事?”


    紀鴻洲唇角勾了勾,接住碗箸沒說話,自顧自用起早膳。


    秦音無語歎氣,“我是答應你可以議事,但沒說讓你每天可以議事,你這樣,不如去軍政府好了。”


    “不是每天,就這兩日。”


    紀鴻洲隻得溫聲與她解釋:


    “政務雖然沒堆積太多,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軍艦的火力和戰機又在昨天剛運到,又是臨近年關,少不了幾場議事,你......”


    秦音抬手製止他的話,眼睫低垂,語氣淡淡說道:


    “我做不了你的主,你自己安排吧,不用過問我。”


    見她不高興,紀鴻洲麵上掠過絲無奈。


    “箏箏,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體,...我會量力而行,坐著談話,不費什麽力,你放心,好不好?”


    秦音能說什麽?


    “好,也不是什麽勞神的事,不就是坐在一起說說話麽。”


    紀鴻洲,“......”


    *


    早上七點鍾,鍾淮泯從營區趕回兵府司,又跟負責軍械庫的人做了交接,和大庫的人報了賬。


    忙活完,已經八點半。


    他直接用大庫的座機給紀公館去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啞著嗓子喊了聲:


    “阿鴻?我現在有空,你......”


    “鍾參謀,我是秦音。”


    鍾淮泯磕巴了下,忙改口:


    “哦!弟妹,阿鴻呢?他今兒是不是議事,我現在召集人過去?”


    “大帥現在準備做康複,晚點兒吧。”


    鍾淮泯頓了頓,“多晚?”


    他趕時間啊。


    秦音舉著話筒,看了眼剛剛開始的紀鴻洲,猶豫一秒答道:


    “要到十點半了。”


    紀鴻洲躺在床上,抬眼看了看她,沒吱聲。


    十點半就十點半,隻要讓他議事,幾點都行。


    “......”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半晌,鍾淮泯才沉悶地嗯了聲:


    “成,我知道了,那到時候讓展翔通知人吧,十點半我過去。”


    “好。”


    電話撂斷,秦音繼續看著紀鴻洲做康複。


    那邊鍾淮泯莫名一肚子悶氣,心說這兩口子,是真一點兒都不讓他歇啊。


    從大庫出來,他徑直坐上車,語氣沉沉吩咐副官:


    “回家,先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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