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被那道眼神盯著,更是深有體會。


    她覺得自己的雙手隨時可能被剁下來。


    等做完檢查,她小心翼翼抬起眼,就對上秦音的視線。


    這位大帥夫人漂亮的小臉麵無情緒,漂亮的眼形瞳珠深暗,語氣清淡問她:


    “怎麽樣?”


    這句話聽在三人耳朵裏,像極了‘我丈夫的身體,摸起來怎麽樣’?


    阿玫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回答:


    “...大,大帥的情況還好,不算太糟。”


    冬荏緊緊抿住嘴,垂下眼,生怕自己笑出聲。


    秦音下顎輕點,臉上依然沒什麽情緒。


    “你下去吧,今晚做好準備,以後每天下午四點鍾,你來負責大帥的康複運動。”


    阿玫拘謹地低了低頭,“是,夫人。”


    冬荏連忙招手示意,帶著她出去了。


    兩人一走。


    紀鴻洲扭過臉看向秦音,最先抑製不住發笑。


    秦音聞聲看向他,蹙眉問道:


    “笑什麽?”


    紀鴻洲胸膛震顫,笑不可遏朝她張開懷抱。


    “過來,我告訴你。”


    秦音皺眉眨了下眼,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紀鴻洲一手扯住她臂彎,將人扯進懷裏摟住,扣住她下巴俯首貼近,噙著笑吻住她唇。


    秦音怔了一瞬,抬手推開他。


    “幹什麽~?”


    紀鴻洲眉梢眼角流露的笑意難掩,手臂箍緊將她裹在懷裏。


    “你剛才的樣子,真美。”


    秦音被迫趴在他懷裏,眼神古怪,視線在他麵上上上下下掃量了眼,似不明白他說什麽。


    紀鴻洲又低笑了聲,湊到她耳畔低語:


    “吃醋的樣子...”


    秦音腰脊一僵,臉上掠過絲不自在,瞳珠微側盯了他一眼。


    “誰吃醋...”


    “我吃醋。”


    紀鴻洲接的從善如流,話音落重新吻上她唇,低喃笑語道。


    “不準你再那樣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要看就看我,下次再那麽盯著別人目不轉睛的看,我要吃醋了。”


    他一字一語廝磨著秦音唇瓣。


    秦音濃睫輕顫著斂下,抬臂攀住他脖頸。


    “我是想看她到底是怎麽做,學會了,好照顧你。”


    紀鴻洲眉峰挑著笑,知她嘴硬,也並不拆穿,順著她話說:


    “就怕你太累,倒不必什麽都你親自來,我讓展翔跟著學。”


    秦音撲哧笑出聲:


    “展翔粗手粗腳的,能學會個什麽?”


    紀鴻洲不以為然挑了下眉,“他又不是沒腦子。”


    “算了吧,你這腿好不容易養成這樣,再讓他沒輕沒重,給你伺候到傷上加傷。”


    秦音淺抿唇,說著垂下眼,指尖理了理他翹起的衣領:


    “我想學,更想讓你早點好起來。”


    紀鴻洲眼神柔軟,“箏箏,你太累了...”


    “我不累。”


    秦音彎眉笑了笑,看著他眼睛,眸底似灑了碎星般澄亮。


    “你記得我對你多好,等你好了,還是要像以前一樣,好好伺候我的。”


    紀鴻洲看著她漂亮眼眸,心頭動容,牽唇也笑了笑。


    “嗯,到時我好好伺候夫人...”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正欲在那雙美若繁星的眸子上落吻,房門卻在此時又被叩響。


    夫妻倆齊齊扭頭看過去。


    展翔走進門,瞧見夫人趴在大帥懷裏,連忙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啥都沒看見的樣子,一本正經地稟話道:


    “大帥,副官處傳話,說徽州那邊撤回來的人馬,今日下午抵達湘城。”


    紀鴻洲臉色肅了肅,聲線冷沉道:


    “交代營區那邊,挨個兒搜,再有類似白富洲的行徑,人拿到兵府司去審。”


    展翔垂頭,“是!”


    “把白富洲先關進兵府司,他那些書信,拿來給我看。”


    “是!”


    展翔領命離開。


    秦音看了眼紀鴻洲臉色,撐著手緩緩坐直身,輕歎一聲岔開話題:


    “如今都差不多解決了,隻差鍾淮泯還沒消息,他走了快兩個月,是不是差事辦的不順利?”


    紀鴻洲聽言略略分神,麵色緩和說道:


    “快了。”


    *


    先前葉長青,已經把白富洲的來信都交給了紀鴻洲看。


    如今從白富洲那邊搜出來的,當然都是葉長青的信。


    信上交到紀公館。


    秦音將兩人的書信,對應著日期和內容,一一擺放到床上。


    這兩個人,一來一往的書信數量倒是對得上。


    不過葉長青在信裏所寫的內容,顯然要比白富洲收斂的多。


    他在信裏委婉勸說了白富洲不可監守自盜,卻沒有嚴厲嗬斥白富洲每月貪墨碎金的行為。


    最僭越的,是白富洲幾乎每個月,都會報一個大致的礦采數額。


    可能並不準確,卻也相差不多。


    秦音側坐在床鋪上,將兩人的書信一一對應,仔細又過了一遍,繼而無聲歎了口氣。


    “...怎麽說呢,要是連白富洲這個小頭頭都貪墨碎金,下麵人一定也有樣學樣。”


    她看向身邊的紀鴻洲,“這種風氣,在礦上原本就有,秦軍對礦工一向寬厚,他們偶爾私藏些碎金帶回去,監工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近墨者黑,你派去的這些人,或許一開始並不敢,但時日久了,也可能受誘惑,或是受人攛掇。”


    “...當然,也不排除秦軍內部有人故意利誘他們,讓他們犯錯,好尋時機將紀軍的人趕出徽州。”


    紀鴻洲聽罷下顎微點,“什麽可能都有,但做了就是做了,你大哥如何寬厚我管不著,我的人不允許犯這樣的錯誤。”


    秦音苦笑,“當初派他們去,也是疏忽了這一點,人私心裏,都會與身邊人做比較。”


    “現在你若把他們吸到身上的油再抽幹,會落埋怨的。”


    紀鴻洲皺眉,“放任他們去,等他們回到營地,再跟其他人私底下炫耀,會引發軍心浮躁。”


    秦音若有所思,“犯了錯,當然要罰。”


    “若是真的從這些人身上搜出個結果,這筆金子,可以用為整個營區年關的夥食費。”


    紀鴻洲眸光微愣。


    “碎金,羅列起來也不會太多,隻夠營地改善幾天的夥食而已。”秦音道。


    紀鴻洲失笑,“...夫人,你這口氣未免過於財大氣粗。”


    秦音笑了笑,“今年清掃全城積雪的任務,就交給這幫人來做,他們的年餉也扣下來,算作懲戒。大帥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紀鴻洲鼻腔裏冷哼了聲,“太便宜他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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