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看電影,紀鴻洲包了場。


    他在僻靜又漆黑的場地,是不可能老實的。


    秦音電影沒看多少,隻顧著掐他胳膊了。


    等到結束,兩人從放映廳出來,她身上旗袍褶皺萬千,索性外麵罩了件寬大軍褂,不至於那麽不好見人。


    紀鴻洲襯衣衣領鬆散,袖子卷到肘彎,摟著她送上車,還擠進來親了一口。


    昏暗光線下,男人渾厚呼氣和低啞笑聲,惡劣極了。


    秦音氣急,揪住他耳朵,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唔...’


    聽到他悶哼,她耳尖兒發熱,憤憤鬆口。


    “混賬!”


    紀鴻洲舔了舔下唇腥鹹,不惱反笑,握住她頸側,低頭又親了親她糜豔紅唇。


    “想吃什麽?”


    “吃屁!”


    秦音胸脯劇烈起伏,忍不住罵了句粗,眼波盈盈瞪他一眼:


    “你煩死了,還不送我回家?!”


    早知他不靠譜,沒想過能這麽野!


    下次她再也不跟他單獨出來!


    紀鴻洲喉間幹灼,也沒了燭光晚餐的心情,喉結滾動低嗯一聲。


    “成,回家。”


    他想吃點別的.......


    *


    車子開上海岸路。


    秦音時不時扯一下旗袍下擺,依然看著窗外不理人。


    因為掉了一顆盤扣,開衩有點拉高,她總覺得自己像半裸了身子。


    “箏箏,我不小心的,而且你不用那麽緊張。”


    紀鴻洲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伸過來壓住她膝頭。


    “我的軍褂夠大,能遮掩的住,不會有人看到。”


    秦音拍了他一巴掌,“你還有臉說!”


    紀鴻洲低笑抓住她手,話說的沒皮沒臉:


    “寶貝兒,我下次不這樣,誰知道今天放的電影這麽不正經?”


    “哪裏不正經?不過是接個吻!你都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好好,那怪我,怪我親的太狠,你知道我對你上癮...”


    “閉嘴吧!”秦音氣到沒脾氣,“好好開你的車!”


    紀鴻洲握著她手,眼尾笑意溢上眉梢。


    車子開過一道街口,剛拐進去,迎麵就駛過來一輛車。


    對方車燈太亮,紀鴻洲不禁微微眯眼。


    隨著距離拉近,他看清對麵的車牌,不由詫異挑眉:


    “鍾淮泯。”


    秦音也認出來是鍾淮泯的車。


    紀鴻洲停下車,對麵的司機也慢慢將車驅停。


    “姑父?”


    後窗玻璃降下來,探出顆腦袋,秦峰一臉驚訝看著駕駛位的紀鴻洲。


    “你親自開車?這麽晚了,帶我小姑姑做什麽去?”


    紀鴻洲揚了揚眉,“這麽晚了,你又幹什麽去?”


    秦峰呲牙一笑,“我去城裏,鍾叔派人接我,說百鶴門有演出,帶我見世麵。”


    秦音探過身子,語調驚異:


    “鍾淮泯帶你逛歌舞廳?”


    “啊。”


    秦音一皺眉,“你給我老實回去!你才多大,剛到湘城就敢給我往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鑽,秦峰你要上天?!”


    秦峰被訓的一臉懵,悻悻咂嘴道:


    “...小姑姑,我也是要住挺久的,偶爾應酬一下,多認識幾個朋友,沒什麽大不了吧?”


    “去哪兒認識朋友不成?你去歌舞廳!你剛十四歲,是不是想讓我打斷你的腿?!”


    秦音沒好氣地斥道,“立馬給我滾回去,不然我就告訴你舅舅!讓他替你著急!”


    秦峰嘴角一撇,默默縮回了車裏,嘀咕道:


    “我舅舅知道...”


    “什麽?”秦音沒聽清。


    紀鴻洲拉住她,將人按回座位上,好笑地睨她一眼:


    “男孩子這個年紀,正該鍛煉膽量見世麵的時候,應酬應酬沒什麽不好,你別太緊張。”


    “可他...!”


    “箏箏,他不是孩子了。”


    紀鴻洲打斷她的話,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扭頭朝秦峰擺了下手。


    “去吧,別喝酒,早點回去,別讓你小姑姑擔心。”


    秦峰忙不迭答應,挑眉跟紀鴻洲對視了個眼神,抬腳踢了踢椅背,低聲催促司機開車。


    對麵的車開走,秦音氣得捶人。


    “你幹什麽縱容他?你要我大哥接回去一個紈絝子,他跟你沒完!”


    “嘖。”


    紀鴻洲任她捶了兩下,自顧自點火開車:


    “你太緊張了,誰說逛歌舞廳的都是紈絝子?”


    “他跟著鍾淮泯!我就一百個不放心!”


    “阿鍾那邊我早就叮囑過,不會出事,等回去我讓章謹趕過去盯著他,保證萬無一失,放心吧。”


    紀鴻洲溫聲勸她,又補充一句:


    “這麽大的男孩子不能拘著,容易養成束手束腳的性子,他是少帥,理應沒有他不敢去的地方,那才是對的。”


    說鍾淮泯,秦音一百二十個信不過。


    但要是說派章謹去盯人,她倒是能放幾分心。


    再說事已至此,人都放走了。


    她再氣也沒辦法。


    隻能又狠狠捶了紀鴻洲兩下,算作撒火。


    “他要是養劣了,我全都算在你頭上!”


    紀鴻洲攥住她拳頭,哭笑不得道:


    “夫人,你這是恃寵而驕,打我那麽多下,都打疼了...”


    “難道我手不疼嗎?”


    “...我的錯,給你揉揉。”


    “起開~”


    *


    回到紀公館。


    紀鴻洲跟著秦音回房,又交代值夜的芍藥去傳話給章謹。


    當著秦音的麵,他這麽說的:


    “...叫他把人看好了,不準沾酒,晚上十一點前把那小子送回小公館。”


    “是,大帥。”


    芍藥點點頭,轉身出去傳話了。


    紀鴻洲大步走進裏屋,將門帶上,轉身正欲說什麽,就見秦音從盥洗室走出來,手上拎著自己的旗袍給他看。


    旗袍是緞麵碧玉色,素麗皎潔,此時卻有一片殷紅血跡。


    紀鴻洲眼皮跳了跳,對上她沉靜眉目,腦子裏飛快掠過什麽。


    他下意識舉起手,表情十分抗拒:


    “不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秦音黛眉淺蹙,“什麽不可能?”


    “晟兒才七個月,你不可能又懷...”


    紀鴻洲張嘴解釋,話說到一半,眼神豁地一亮:


    “是小日子,一定是小日子到了!對不對?”


    秦音,“......”


    這男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不著邊際的事?


    竟然還滿眼期望看著她,像是生怕這片血跡不是她的...


    她後知後覺,總算反應過來,登時氣笑,一把合上手裏旗袍朝他丟過去。


    “當然是小日子!你再敢讓我懷孕,我饒不了你!”


    紀鴻洲一手勾住旗袍,緊繃的肩臂瞬間放鬆下來,似乎還鬆了口氣,清笑道。


    “我就知道,算著是這幾日該到了...”


    “你還算?!”


    秦音不可置信地叉腰,直接氣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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