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歡顏一直打噴嚏,被老太太嫌棄了。


    “你明顯生病,去看大夫,風寒會感染,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要害我?”


    紀歡顏,“......”


    她是不是親生的?


    見她悶著聲不說話,一臉的不高興,老太太又白了她一眼。


    “吃過飯就趕快去看大夫,不想出去,就讓人請上次那個關老大夫來,不要去找你大嫂,她有身孕,你別傳染給她。”


    紀歡顏麵色僵硬,嘴角隱隱抽搐了下。


    她果然不是親生的!


    吃過晚飯,從清心齋出來,紀歡顏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她吩咐女傭熬一碗薑湯,喝下後,就捂著被子睡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日早起,略顯鼻塞。


    收拾出門時,還想著等從葉家回來,就順路去妙春堂看個脈,也不知道會不會遇見大嫂...


    一想到可能遇見秦音,她心裏又有點打退堂鼓。


    與其去吃大嫂的冷臉,愧疚死自己,不如讓她直接病死算了。


    心裏揣著亂七八糟的思緒,紀歡顏就這麽趕到了葉家。


    葉青青也起個大早,在院子裏等她。


    紀歡顏一進院子,便瞧出來她氣色不好,整個人還懨懨兒地。


    “顏兒,你怎麽了?病了嗎?”葉青青擔心地迎上前,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紀歡顏歪頭躲開,“沒事,昨天淋了雨。”


    “還沒事?你聲音都不對勁了。”


    葉青青皺眉,“吃過藥嗎?”


    紀歡顏搖頭,在桌邊坐下,有氣無力地托著腮問她: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還是說說,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說到正事,葉青青頓了頓,沒再追問她吃沒吃藥。


    她撿起湯勺,給紀歡顏盛了一碗熱湯。


    “你先喝口湯。”


    紀歡顏接住碗,沒什麽胃口的輕輕攪動勺子。


    葉青青自己也沒胃口,雙臂交疊坐在桌前,微微蹙眉說道。


    “其實我找你來,還是因為那日樂樂小姐落水的事,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想找你一起分析分析。”


    紀歡顏愣了下,攪動勺子的手也頓住。


    “有蹊蹺?”


    葉青青煞有其事點點頭,“你想,池子邊明明有石柱圍欄,孩子還沒有那圍欄高,到底是怎麽一眨眼就掉進去的?”


    “何況,當時我們吵成那樣,多熱鬧的事?她不應該受到驚嚇,或者是好奇,湊在一邊看才對,怎麽還對這邊的熱鬧置之不理,自己跑到池子邊去玩兒了?”


    “池子裏,有什麽吸引了她?”


    這些話,是葉長青跟葉青青分析的。


    小孩子貪玩,又懵懂無知,跑到池子邊往下看,這很正常。


    石柱圍欄比孩子還高,但也有縫隙,小孩子能鑽出去落水,也在常理。


    但她平白無故,為什麽要往裏鑽?


    一定是有什麽,吸引了她。


    ‘劈啷’


    紀歡顏手裏的勺子一鬆,驚愕地瞪大眼。


    “你的意思,樂樂落水不是意外?”


    葉青青咬唇,“這很像意外!是我們揪在一起,誰都沒看見她怎麽掉進去!”


    “我就是在想,當時五個大人都在,我們四個,還有你的女傭,沒有一個看到嗎?真的沒有一個人看到她?”


    紀歡顏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一瞬間煞白。


    “你是說,...有人看到,卻沒吱聲,放任樂樂掉進去?!”


    葉青青點頭,“很有可能,對不對?你仔細想想......”


    紀歡顏腦子裏嗡嗡亂。


    一瞬息分析了當時幾人站的方向。


    “...你說了很難聽的話,負氣要走,三弟拽住你,你打了他。我見你們倆吵起來,還動手,就把樂樂放在地上,去勸你們。還差點被三弟推倒,阿喜扶住我.....”


    她坐不住了,豁地站起身。


    “我回去問阿喜和莎莉!”


    看她急的要走,葉青青心頭一跳,連忙伸手拽住她:


    “我跟你一起去,但我還有一個疑問!”


    “什麽?”紀歡顏蹙眉看她。


    “...你那天說他們倆要出去,在院子裏遇到你和樂樂小姐,所以說兩句話。顏兒,他們倆出去要做什麽?”


    “這有什麽要緊的?”


    “當然要緊!”


    不是葉長青提醒,葉青青自己也沒想到琢磨這點,她隻顧著生氣和懊悔。


    葉青青站起身,“他是帥府的三少爺,大帥親弟弟,整個湘城有多少人認識他?都知道他去留洋了!”


    “這才剛回來不久,他幹嘛跟一個洋女人出雙入對?他難道做好了決定,不想跟我定親了?所以帶著莎莉出去叫人看,跟我示威嗎?”


    紀歡顏一驚,“當然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你跟文洲才門當戶對!”


    她說著握住葉青青的手:


    “青青,你別誤會,我母親和大哥肯定希望三弟娶你啊,我都勸過他了,他答應安頓好莎莉,就會來葉家提親的。”


    “他們兩個出去,是為了帶莎莉去城中的教堂,莎莉想去看。”


    葉青青這時候腦子轉的快了,很快抓住重點問她:


    “安頓莎莉?他準備怎麽安頓?”


    紀歡顏怔怔眨了下眼,如實說:


    “這件事急不來,也不好太傷害她,得慢慢勸吧?反正三弟已經跟她坦白了,自己一定會娶你為妻,不想再欺騙和傷害她。”


    “如果她願意,他會補償她,甚至請大哥安排人,護送她回家。”


    葉青青心跳劇烈。


    “他這樣說的?跟莎莉這樣坦白的?”


    紀歡顏點點頭,“當然,那日我們就在說這件事,莎莉很傷心,我才安慰她,她畢竟照顧過我母親,是三弟對不住她.....”


    “她不甘心!”葉青青語氣篤定地斷言。


    紀歡顏微愣。


    “是我,我也會不甘心!”


    葉青青想到什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忙拽住紀歡顏往外走。


    “快!我們回去跟她對峙!如果她有怨氣有壞心,絕不能讓她再留在你家呀!”


    紀歡顏也想到這一點。


    雖然一切都還沒有認證,但一旦萌生這種不好的猜測,就從而衍生出不好的預感。


    兩人急匆匆從院子裏出來,正遇上要出府的葉長青。


    葉長青立在車邊,目色清淡看了看兩人。


    “二小姐,青青,做什麽去?”


    葉青青見到他,表情略顯興奮。


    “我們回帥府老宅,有點事.....”


    葉長青看她這麽藏不住情緒,心下無奈地歎了口氣,淡淡嗯了聲打斷她的話。


    “嗯,去吧,別給二小姐添麻煩。”


    他說完要坐進車裏,紀歡顏見狀問了句。


    “葉副軍長,你去軍政府嗎?”


    葉長青一隻腳已經邁進車裏,聞言扭臉看向她。


    “是,二小姐。”


    紀歡顏,“見到我大哥,幫我跟他說一聲,有很重要的事請他回老宅,行嗎?”


    她不敢自己聯係紀鴻洲,怕被罵。


    老太太現在也不敢。


    葉長青看了眼自己妹妹,淡淡點頭應允。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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