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


    “...嗯,這是另外一個女人了。”


    茶壺開的咕咕作響,鍾淮泯拎起來,倒了兩杯茶。


    “我認識那個女人的時候,她還沒有嫁人,如今她嫁人了,又說自己替我生了個孩子。”


    鍾淮泯無奈搖頭,“我沒見過,也不確定她說的話幾分真假。”


    “你懷疑...”胡芝瑤眼眸微深,“說明你想過,萬一是真的。”


    鍾淮泯歎了口氣,“沒法避免,這都是年輕犯得風流債,說不清。”


    將一杯茶遞過去,他淡笑扯唇:


    “現在想洗心革麵,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雖是想成婚踏實下來,我倒也不是太急。”


    剛煮的茶滾燙,胡芝瑤沒有伸手接。


    她看著鍾淮泯將茶杯放在自己眼前,眸色暗沉,皺了皺眉。


    “作為丈夫人選,你挺爛的。”


    鍾淮泯對她的評價毫不意外,隻是詫異於她會說的這麽直白。


    他笑了聲,“我知道,是我配不上胡小姐。”


    *


    程明將紀鴻洲的車還回紀公館,鑰匙交給展翔。


    展翔從他嘴裏打聽了兩句,轉頭就稟給秦音。


    知道白景橋被關在鍾淮泯的私館裏,秦音就沒再過問這件事。


    沒過兩天,她收到一封紀鴻洲的電報,是報平安,並交代說自己最晚五月底會折返湘城。


    秦音算了算,五月底算是很快了。


    紀歡顏和紀文洲約莫六月裏才會到湘城。


    秦音沒太放在心上,按部就班忙自己的日子。


    直到五月廿六這天傍晚,她接到老宅的電話。


    原以為是老太太又要因為一雙兒女要回來的事,交代一番。


    誰知聽筒一接起,就聽到一道歡快笑聲:


    “大嫂!surprise~!”


    秦音怔了下,“顏兒?”


    “是我!”紀歡顏笑了兩聲,語速歡快說道,“很幸運,郵輪改了航線,我們提前抵達湘城了,剛到家!”


    秦音看了看外麵天色,還沒徹底暗下來。


    “是麽,太意外了。”


    “...回老宅來一起吃飯吧,我給你們帶了禮物,三弟開車過去接你,帶上我的侄子侄女一起啊!”


    秦音無奈,“不用接,我這裏有人,晚點過去。”


    “嗯嗯!”


    紀歡顏笑嘻嘻答應了,又跟秦音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秦音扶著腰走出前廳,交代芍藥和冬荏上樓去收拾。


    “估摸今晚老太太會留我們過夜,孩子們要用的東西都帶上,帶換套換洗衣物。”


    芍藥也很無奈,“海園的床您住的慣嗎?”


    秦音搖搖頭,“也是沒辦法,多鋪兩床被子,去吧。”


    芍藥和冬荏對視一眼,隻得上樓去收拾。


    很快,她們帶著乳娘和兩個孩子下來。


    一行人開了兩輛車,趕往帥府老宅。


    汽車停進庭院,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老宅裏廊下的燈籠全部點亮,紀歡顏和紀文洲等在回廊下。


    秦音一下車,就聽她驚呼一聲,而後蹦跳著撲過來。


    “小寶~,快過來姑姑這兒!誒喲這小胖丫頭...”


    秦音扭頭看過去,乳娘抱著樂樂,紀歡顏雙手捧住小丫頭臉蛋兒,噘嘴就要親上一口。


    她眼皮一跳,張嘴想說什麽,然而終究沒快過樂樂的小手。


    ‘啪—’


    小丫頭毫不客氣,小手一巴掌拍在紀歡顏湊過來的臉上,皺著小眉頭一臉嫌棄,奶聲奶氣拒絕。


    “不要!”


    紀歡顏,“......”


    乳娘尷尬,連忙護住小丫頭的胳膊,手足無措地看向秦音。


    秦音哭笑不得走過來,抬手輕撫紀歡顏手臂,柔聲問她:


    “沒打疼吧?我還沒跟你講,這丫頭不親人,還認生,你別往她跟前湊。”


    紀歡顏嘴角抽了抽,抬手輕撫臉蛋。


    疼倒是不疼,但尷尬是真的。


    “沒,沒事...”


    秦音暗歎口氣,瞪了眼樂樂:


    “不可以打人!這是姑姑!”


    樂樂哼了聲,轉身抱住乳娘脖子。


    秦音拽她胳膊,嚴肅道:


    “給姑姑道歉!”


    “嗯~~!”


    “樂樂,母親生氣了!”


    樂樂扁起小嘴,一雙大大葡萄眼瞬間含了淚。


    秦音,“......”


    紀歡顏見狀忙打哈哈,“啊哈哈,沒事沒事,小孩子認生是好事,大嫂別凶她,晚點熟悉起來就好啦...”


    幾人立在車邊聊了幾句。


    紀歡顏看到被乳娘抱過來的長安,也沒再試圖貿然親近。


    她挽住秦音手,招呼母子三個去清心齋。


    “母親就等著了,咱們快過去吧。”


    秦音點頭,“嗯。”


    紀文洲立在一旁,穿襯衣配比甲,下著西褲,還戴了副金絲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地樣子。


    三年不見,兩人都有很大變化。


    紀歡顏更溫婉圓滑了一些,紀文洲更成熟沉穩。


    他與秦音對上視線,含笑點頭以禮。


    “大嫂。”


    秦音笑了笑,跟著紀歡顏先一步邁上台階。


    紀歡顏小心摸她肚子,“大嫂這一胎,如今幾個月了?”


    “五個多月。”


    “那要到...”她掰著手指頭算起來。


    秦音說,“十月初臨盆。”


    紀歡顏眨了眨眼,回頭又看了看被乳娘抱著的一雙龍鳳胎,驚歎道:


    “別人三年抱倆,你跟我大哥三年抱仨,我的老天爺...”


    秦音聽言失笑,“這次是意外。”


    “意外之喜。”


    紀歡顏緊接了句,嘻嘻笑道,“說明大哥大嫂感情好,這是好事,咱們家人丁興旺,要熱鬧起來啦。”


    不止圓滑了,嘴也比過去還要甜。


    秦音素手輕撫肚子,淡笑不語。


    *


    一家人陪老太太吃飯,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


    雖然缺了一個紀鴻洲,但兩個孩子的到來,已經奪走了她全部注意,根本沒覺得大兒子不在有什麽遺憾。


    飯後,照顧到秦音懷著身孕,老太太早早就放人回海園休息,還叮囑道:


    “老大媳婦兒,你身子重,明日不用急著過來,他們倆要是醒了鬧騰,就讓乳娘先抱過來,我給你看著。”


    秦音也領情,笑臉答應道:


    “好,多謝母親。”


    她起身帶著兩個孩子要走,紀歡顏將她們送到院子外。


    “大嫂慢點兒,我再陪母親說會兒話。”


    “嗯,你去吧,這麽多人,不用管我。”


    秦音朝她擺了下手,便帶著芍藥、冬荏、展翔和兩個乳娘一齊離開。


    紀歡顏立在清心齋院子外,目送她們拐過甬道,這才轉身折回去。


    剛上到廊下,便聽堂屋裏傳出老太太的訓斥聲。


    “...你大哥那關都過不去,更別提葉家了,你可別再為難我,早點去跟莎莉把話說清楚,該給點補償就給點,我看那孩子,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


    紀文洲,“母親,莎莉都照顧你這麽久,你也看到她是好姑娘,就不能維護她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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