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就算是立威了?


    秦音覺他說的有點道理。


    畢竟紀鴻洲一護著她,其他人至少麵子上的態度都有所改變。


    想了想,她依言跟上去,好整以暇地偏頭問他:


    “那大帥接下來,要帶我去哪兒立威?”


    以為他會說‘前院’,畢竟那裏人多,眾目睽睽下,再好不過。


    可惜出乎意料。


    紀鴻洲淡聲道,“回婚房。”


    “婚房?”秦音滿眼意外。


    下一瞬,她的手被男人牽住,自然而然地重新搭在他臂彎裏。


    秦音,“......”


    “就今日,替你查清楚,狗吃死耗子的真相,自然得回到狗死的地方去查。”紀鴻洲話語清淡,說完看了眼秦音,“你有什麽線索?或懷疑的對象?”


    話題跳轉太快,秦音怔了片刻,才回過神。


    她問,“確定今日就要查清楚?”


    “我逗你麽?”紀鴻洲失笑。


    秦音眨了下眼,“如果可能惹惱老太太呢?帥府壽宴,賓客雲集,大帥希望看到老太太發火兒?”


    “她發火兒,也是家事,不一定就會讓外人看熱鬧。”紀鴻洲垂眼睨她,“離天黑還早,你隻說查不查吧。”


    當然查。


    秦音轉目看向前路,“大帥若想查,當然能查清楚,不用問我懷疑誰,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會平白冤枉任何人。”


    紀鴻洲淡淡笑了聲,“好,那你可以說說都有什麽線索,不都解剖了麽?”


    “我在圓圓肚子裏發現了雞肉,毒老鼠的碎屍,還有豬油,就這麽多。”


    秦音坦然告訴他,“圓圓是不會自己去吃老鼠的,除非有人把毒死的老鼠剁碎,摻在它吃的雞肉裏,還用豬油加以掩蓋氣味兒,甚至怕它挑剔不吃,還特地在拌好的狗食裏又灑了毒鼠藥,我推理出來的就是這樣。”


    紀鴻洲點點頭。


    兩人一走進他以前住的海園,就看到院子裏站著幾個傭人,章謹正帶著人審問。


    秦音見狀瞳眸微動,屬實沒想到,他已經在這裏審訊了。


    “大帥,夫人!”


    章謹快步走過來。


    紀鴻洲,“嗯,怎麽樣?”


    章謹握拳輕咳了聲,“...據屬下審問出的消息,老太太的三花兒,的確經常跑到海園來轉悠,也偶爾會在屋子裏亂拉尿,跟夫人昨日猜測的...一樣。”


    秦音唇角輕牽,掀睫看向紀鴻洲。


    ‘看吧?被我說中了。’


    紀鴻洲眉心皺了皺,目色寒厲掃向幾個傭人。


    “都怎麽做事的?!這種事,竟敢瞞而不報,想讓老子睡在貓尿上?!”


    傭人們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一個個兒悶頭縮肩,不敢吱聲兒。


    紀鴻洲隻覺礙眼,“等事情查清楚,立刻給老子卷鋪蓋滾!”


    “大帥!大帥您息怒啊......”


    幾個傭人頓時著慌。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都在府裏做事好幾年了!您寬容這一回吧!”


    “求大帥寬容!大帥,這事兒我們給清心齋稟過話的!可老太太的貓我們惹不起,沒人能管束的了它,我們也是沒辦法!”


    “是啊是啊!何況您本來不常回老宅住,這院子都空好久了,您回來了,那貓它就不敢來了,我們才......”


    紀鴻洲麵若寒霜,“老子不回來,你們就不作為了?不知道夫人住在這兒?!”


    幾個傭人語塞,紛紛小心翼翼打量秦音,沒話兒能說了。


    說到底,大帥新婚夜就走了,一走就半年,老太太又不喜歡夫人,府裏的人自然也就望風使舵,誰還把秦音放在眼裏?


    說破了天,也是老太太的貓惹的禍,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秦音並不想看紀鴻洲跟幾個傭人發脾氣,白白浪費時間,幹脆開口打岔,問章謹。


    “還有呢?毒鼠的事,有人招麽?”


    章謹呃了聲,連忙回話:


    “他們說夫人的狗,都是您的女傭在照料,他們不敢亂喂的......”


    秦音輕笑,“那就是不招咯?”


    芍藥氣的眼睛瞠圓,“圓圓是我跟冬荏照看的!可它來那麽久,你們誰不知道它平日裏都吃些什麽?那日我跟著夫人去了清心齋,冬荏去了醫館,院子裏隻剩你們幾個!


    當著大帥的麵兒,你們還敢包庇凶手?!”


    秦音黑眸淡靜,看出幾個傭人神色驚惶,彼此暗睇眼神。


    她歎了口氣,不等開口,便聽紀鴻洲冷聲說道。


    “好,今日府裏壽宴,不宜見血,章謹,把他們都拖回營牢裏審,不肯說,就動刑。”


    章謹,“是,大帥!”


    沒等他去院外叫人來,幾個傭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腿軟的,甚至直接跌跪在地。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我說,我說,是吳媽!”


    被供出來的老媽子頓時麵色灰敗,仰頭對上紀鴻洲飽含戾色的黑眸,連忙手腳並用爬過來。


    “大帥!我,我怎麽敢毒殺夫人的狗啊?!我是聽令行事,我都是聽......”


    ——


    從海園出來。


    往清心齋去的路上,秦音突然垂下眼,無聲笑了笑。


    紀鴻洲的心思因她這一笑分散,緊皺的眉心也微微舒展。


    “笑什麽?”


    秦音搖搖頭,“照這個說法,她們是聽表小姐說,老太太要圓圓給三花兒陪葬,不敢不聽令行事。”


    她掀睫看向紀鴻洲,“那接下來,是不是要去跟老太太和表小姐對峙?”


    “我母親雖潑辣刁蠻,但不是個做了壞事,卻不認的人。”紀鴻洲說罷頓了頓。


    秦音牽唇,“那不是老太太,就是杜攬月‘假傳懿旨’?”


    紀鴻洲眉心蹙了下,“等宴席結束,在清心齋,我會讓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給你賠罪道歉。”


    賠罪道歉。


    秦音心底將這四個字過了一遭,淡淡勾唇。


    “我知道她會怎麽說。”


    紀鴻洲垂眼看她,沒說話。


    “隻要杜攬月說,是心疼老太太被氣病,所以才一時糊塗,想殺了圓圓替三花兒報仇,替老太太出氣,那老太太一定會護著她。


    為了一條狗, 處治府裏的表小姐,太說不過去了。而且因為這件事,會讓老太太一天的好心情全部敗壞,這些賬,又會都算到我頭上來。”


    秦音說著笑了笑,“我隻得到她賠罪道歉的幾句話,明顯得不償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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