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還咋地了,剛才你肯定在做美夢了,睡的好好的就亂喊亂叫的,還抱著俺的腦袋啃個沒完呢;誌偉,你咋睡覺還有這麽多小毛病,你說這要是換個人,那還不得把人家給嚇個半死呀?”


    頓時,徐誌偉尷尬萬分,很難為情地謙意一笑:“對不起,建勇,那剛才俺都說啥了呀?”


    “讓俺想想啊!……”杜建勇揉著惺鬆的睡眼,“哎,誌偉,夢由心聲,境由心造;這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才你究竟夢見啥好事了?好象是在叫著曉靜的名字,還說你愛她,喜歡她,誰也不能搶走她等等之類的……”


    “建勇,你瞎說啥呢?”徐誌偉窘迫的麵紅耳赤,尷尬地推了他一下,“這事你可別亂說,傳出去了俺就再也沒臉再見曉靜姐了。”


    “誌偉,說真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怎麽說,哥們我也是個明眼之人;俺看曉靜對你也有點那個意思,你可千萬不要錯失良機呀!”


    “可是,我,曉靜,她,哎!……”


    “其實,俺知道你擔心啥,但那又算個屁!不就小訂親了吧,還大有機會呀;現在啥都講究個竟爭,說句不好聽的,有的都結婚了不還去打離婚嘛,你又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呢?自己覺的不太合適,幹脆就跟她吹了,不就是那幾百塊錢嘛,一輩子的終身大事,你可要慎重考慮好了,免得將來落個終身遺憾,後悔都來不及!”


    徐誌偉垂下頭去,默然無語;


    “說句心裏話,曉靜可是個不錯的好姑娘,不但溫柔賢惠,還知書達禮;依我看,這樣的女孩兒,將來還真能安安生生地跟你成家過日子;記得上高中的時候,俺跟她同學三年,真格的俺還不了解她?當時她在班裏的學習成績也不賴,人緣也不差,還特好脾氣,心眼兒也好;甚至就好像沒脾氣似的,平時都很少見她生氣罵人,而且跟任何人都處得來!不瞞你說,班裏的很多有錢有勢的男孩子都想追她,俺也是其中一個,你可別看人家庭貧窮,但人曉靜卻與眾不同,並不稀罕,窮的誌氣,幹板硬掙,誰也不給半點機會;所以呀,你小子真是交上了桃花運,卻還不珍惜,身在福中不祝福,簡直都快要急死我了你!”


    “建勇,其實,俺不是不想,隻是,隻是一來俺倆才相識不久,還有點陌生;二來俺,俺不知道咋向人家開口哇?”


    “哎呀,你咋還那麽笨,還陌生啥呀,都啥時候了,再陌生幾個月,人曉靜就大訂親了,恐怕連婚都結完了;以俺看,曉靜對你絕對有好感;為啥說吶,單從那天,她爭著搶著要給你洗衣裳,臨走時還一再囑咐俺,讓俺照顧好你,這種現象,在學校裏可從未有過;所以追求過她的任何男孩,也都沒有享受過你這樣的待遇;我看哪,你就是破天荒的第一個,你要實在開不了口,俺就給你當回紅娘,反正咱弟兄喜歡的女孩子,雖然俺也沒那個福份,但那也別讓她便宜了別人,就給你做回好事,咋樣?”


    “建勇,俺也說不清咋回事;其實,俺對曉靜也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這是一種久戀情人都很難有的感覺;自從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特親切,特善良,覺得俺倆好像是前生就早已註定下來的緣份似的;仿佛以前的某天晚上,俺就曾經夢見過曉靜,俺跟她的相識相知到相戀,就好像是某個天神,早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暗中給編排策劃好了的一樣,心有靈犀,早有預示;再說句過頭的話,不怕你不信,就好像拍電影演戲似的,剛一開始,結局怎樣,就已註定,早已明白,無論怎樣坎坷曲折,但預定的結局已是必然,無法更改!”


    “呀,瞧你說的,你們倆的愛情,這都帶有神話色彩了;我說誌偉,別光說廢話嘛,那下一步你打算咋辦?”


    “這段奇妙的緣份實在是太可貴了,俺絕不會就這麽放棄,俺要奮力一試!”徐誌偉緊咬牙關,暗暗下定決心……


    沒想到,與此同時,賈曉靜也正躺在自己臥室裏的床上,連連夢囈著:“誌偉,誌偉,你不要這樣,求你別這樣啊!……”


    猛然間,她也打個激靈,就從夢中驚醒;


    於是,賈曉靜一咕嚕坐了起來,原來也是一場春夢,她用手揉揉朦朧的睡眼,用力抹了抹發皺的臉蛋;再回憶夢中情景,賈曉靜忍不住俊麵發紅,偷偷一笑:“真是討厭,死誌偉,壞誌偉,晚上睡覺你還來搗亂!……”


    這是一個十分晴朗的好天氣,就在賈家簡陋的農家小院裏,到處都充滿了濃鬱的鄉村氣息,雞鴨牛羊,咯呱亂叫著;


    賈曉靜的母親韓桂容正坐在院裏的鍋灶前,一手拉著風匣,一手往爐灶的門洞裏放著柴火,鍋灶上還冒著裊裊白氣;


    這時候,賈曉靜的父親也是個六十多歲的農村老漢,一身灰藍的粗布衣裳,就見賈保成正蹲在地上,修理著自家的小竹排人力車,地上放著亂七八糟的修理工具,人力車上還裝了好幾袋化肥和澆地用的電閘和塑膠袋子!……


    此刻,坐在院裏水池附近的賈曉靜,剛換了一大鐵盆淨水,就把徐誌偉的髒衣服放進了水裏,用手連連揉搓著,然後又加放了洗衣粉;


    “靜兒,你整天瞎忙活啥呢,都回來好幾天了,還閑不下來,地裏又輪到咱家澆地了,你也不說替家裏幹點活兒,又給誰洗衣裳呢?”


    “爹,你就別管俺了,俺給俺兄弟洗呢,馬上就好了。”賈曉靜邊洗邊撒著謊;


    “老頭子,總共就那一畝半地,咱曉鋒不也在家嗎,靜兒她剛回來,你就別再拉攏孩子了,自己說啥還澆不了它呀。”這時,韓桂容在鍋灶前也開了言,“靜兒,你跟海慶大訂親的日子商量的咋樣了?你們也都老大不小了,別再相互耽誤了,不如早點把事給辦了,雙方大人也都省心了!……”


    “俺跟他家打過電話了,沒找到,後來俺又打他的手機才找到他;他說摩托車也買好了,還花了五千多塊呢,他今天可能就過來了;不過,娘,俺想把大訂親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因為那天是月圓之時,團圓的節日,象徵著吉祥如意,幸福長久,你說呢?”


    “靜兒,大喜的日子幹啥訂在大十五,多少雙日子你不選,人們辦喜事誰不挑個成雙成對的黃道吉日,你見誰挑單日子辦喜事呀?”


    “娘,你也太老土了吧,現在誰還相信你們那套老封建,老迷信呀?不管咋說,俺就是覺著八月十五那天好!”賈曉靜邊說邊把洗好的衣物,就搭曬在了院中的鐵絲上;


    “啥呀,日子並不重要,孩子愛咋地就咋地吧 ,你真是老糊塗了,別老跟著淨瞎摻乎;靜兒,說實在的,海慶是個不錯的孩子,既精明又能幹,家裏還有錢有勢;就咱這窮門窮戶的,你能嫁給人家,咱還高攀人家了呢;將來結婚後,你到了人家家裏,別給人淘氣,學乖點,安分守己,踏踏實實地給人成家過日子,凡事能忍就忍,別惹人家生氣!你也知道,咱家又窮又沒錢,咱家曉鋒今年也都十七八了,上高中也花了不少錢,到現在家裏連一點積蓄也沒有;孩子還新房子也沒蓋上,將來還不知道能找個媳婦不能呢,既使有人願嫁,那咱也得有個窩灶讓人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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