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人頭給我,我保證放你走。這麽大的事,沒有證據我不信你敢亂講。」


    「我勸你也多少留條後路,你也見到了這顆人頭,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夏雨哼了一聲,心中果然起了幾分不安。


    小風突然舉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顆頭顱扔出去,同時一把抱起笨笨飛身上馬,夏雨大叫一聲,飛身向著人頭被拋出去的方向飛去,小風已經狠狠一鞭子抽到馬屁股上,衝著死亡林的方向奔了下去。


    他在屋子裏已經想好,這件事實在是驚天動地,那個人,不論他是誰,都不會放過他。


    小風帶著笨笨一路疾馳,跑了小半個時辰,終於進了林子。一人一狗棄了馬,小風依舊抱著笨笨飛跑,林中本無路,小風在樹叢中跌跌絆絆,懷裏還抱著笨笨,他隻是拚命向林子深處跑,又跑了半個時辰左右,身邊的樹木已經越來越密,也越來越高。他剛放了些心,突然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如同刀絞一般,小風雙腿一軟,弓著身子倒在地上。笨笨急得大叫。叫了一陣


    子,突然覺得頭頂有響動,夏雨已經從天而降,居高臨下地用劍尖指著小風。他鐵青著一張臉,手裏捧著的是被摔扁了的人頭。


    「你給我下了毒……」小風掙紮著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勸你,最好,最好給我解毒劑。否則,我們現在已經在林子深處了,沒有笨笨,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哼哼哈哈哈哈……」夏雨一陣狂笑,「這片林子就在九曲山下,我熟悉得很,閉著眼睛也走得出去!」說著夏雨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顆朱紅的藥丸塞進小風的嘴裏道,「你中了我九曲宮的如意追魂丹,本來我下的分量要今晚才發作,可是你跑得急了,毒性提早發作。


    「我剛餵了你一粒解藥,能暫緩你的腹痛,我這解藥一日一顆,須得連服七天,中間若是間斷了,你還是要死。大家都是聰明人,如今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把這人頭恢復好,再跟我進宮,我至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復原了人頭,我可以放那條笨狗一條生路,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的笨狗!」


    夏雨說著一手鎖住笨笨的脖子,「你到底做是不做?」


    「已經毀了,頭骨復原又不是捏泥人兒,你以為捏扁搓圓就行嗎?得重頭來過,這裏沒有工具。」小風腦子飛快地轉著想著脫身之計。他知道夏雨不會放過他,這個秘密實在太驚人了。


    夏雨一把拎起小風扛到了肩膀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解藥我隻給了你一半,你再亂跑亂跳的毒氣攻心,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風被帶回了那間茅屋,笨笨也被拴了起來。風堅持要先給笨笨檢查傷口,趁著夏雨被聽診器吸引去了注意力,小風偷偷藏起一隻鎮靜劑。


    夏雨不停地催促,確定笨笨的傷不礙事之後,小風道:「你這麽盯著我,我緊張,怎麽能集中精力?」


    「好!我在門口等你。不過記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如果沒有復原好的人頭,我就掐死這條笨狗!」說著拖著笨笨往屋外走。


    笨笨被拖得哀嚎了幾聲,小風用「獸語」吩咐他聽命令,笨笨乖乖地趴到了門邊。小風先把那頭顱骨上的填料都揩幹淨,一邊從新測量一邊想對策。


    怎麽辦?最主要是先解毒,否則沒辦法跑。解毒……解毒…&hellipe on!小風叫著自己的名字,你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如果白文斌或者蕭無極在……蕭無極!


    風忙伸手入懷掏出一隻瓷瓶,就是當初蕭無極送他的「三無產品」,叫什麽犀鱗龍涎丸的,蕭無極還說能解百毒,本來小風沒打算吃,可是現在也隻有孤注一擲了。


    小風倒出兩粒朱紅的藥丸,放進了嘴裏,一麵在心裏想著,這紅好像比夏雨剛餵他的解藥顏色要深些。半炷香的工夫,隻覺得一股暖流從他的腹部散開,漸漸流進四肢百骸,小風覺得渾身發熱,身邊的一盆清水應著小風的臉,麵煥紅霞,已經不是剛才的死灰樣。風忙蹭了點土把雙手在臉上抹了抹,開始重新測量那顆骷髏頭。


    晚上,小風睡在木板床上,夏雨盤膝坐在床前打坐,笨笨被拴在屋子的角落裏,用舌頭正舔著受傷的前腿——傷口已經快癒合了。已經是後半夜了,笨笨已經睡著,可是那個夏雨還是完全沒有上床睡覺的跡象,油燈也沒熄。雖然他一直閉著雙眼,可是小風試探過一次,藉口起夜,誰知他剛坐起身夏雨就圓睜雙目。怎麽辦?如果不能趁著今晚逃走,天一亮怕是更沒有機會了。


    小風摸出犬笛吹了一聲,笨笨從夢中驚醒,警覺地直起身,夏雨馬上轉身去看,說時遲那時快,小風猛撲過去,手中那支鎮靜劑紮進了夏雨的肩頭。


    夏雨大叫一聲,一掌打到小風的胸口,這一掌用了十成的勁道,風被打得飛出去,身體撞到牆上,又彈落到地下,他張了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夏雨伸手拔掉脖子後麵的針,笨笨一躍而起,卻被繩子牽住了,又掉到地下,隻能狂叫。


    「你用什麽毒針紮我?」夏雨聲色俱厲地問。


    「你有你的毒藥,我有我的毒藥,看誰厲害。」小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夏雨隻覺得自己的上半身發麻,頭也開始發昏,他扯著繩子把笨笨拖到身前,一手掐住笨笨的脖子,叫:「馬上給我解藥,不然我送這笨狗上西天!」上身的麻木越來越深,夏雨不由慌了。小風知道麻藥要再過幾分鍾才能完全生效,現在就要看是他先能站起來,還是對方先下殺手。夏雨突然覺得自己的上半身雖麻木,可是腿腳還滿靈活,他拖著笨笨幾步來到小風的身前,小風剛扶著牆撐起身,夏雨又在小風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小風叫了一聲,再次倒在地下,他輸了……


    「快說解藥在什麽地方!我數到三,你還不說我就掐斷它的狗脖子!」


    「不要……咳咳。」


    「一!二!」


    「不要!咳!那是麻藥,過了勁兒就好了,你先放了笨笨!」


    「隻能怪你自己了,我說過你要是不聽話就殺了這隻笨狗的。」


    夏雨說到最後,突然停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小風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下,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隻見一片褐色的濕痕正慢慢在他的胸口散開,越散越大,夏雨終於癱倒在地上,他的背後站著個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許天飛,另一個穿著一身白袍,正把劍從夏雨的後心拔出來。


    笨笨爬過來在小風的臉上舔著,小風靠著牆坐起身,把笨笨抱進懷裏安撫著,抬眼細看那白衣人,隻見來人二十三、四歲,眉眼有幾分熟識的感覺,卻又不認識。


    風咳嗽兩聲開口道:「許將軍,你知道蕭無極怎麽樣了嗎?還有這位是……」


    「你不認識我了?」那人開口。


    小風嚇了一跳:「冰玉公子?」是他的的聲音沒錯!細看時,果然跟冰玉公子有六分相似。


    「我不是他,你倒猜猜我是誰?」那人歪著頭笑看小風。小風翻了個白眼,靠在牆上又喘息一陣,才爬到夏雨身邊在他的脖頸上用兩根手指摸了摸,沒有脈動,看來人已經死透了。白衣人上前扣住小風的手腕搭了搭脈,道:「內傷不輕呢,不過不要緊,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喂,我救了你一命,又救了你的笨狗一命,你打算怎麽報答我?」話倒不假,不過小風對這人實在沒好感,他擦擦下巴上的血道:「你說吧,隻要我辦得到。」


    「你當然辦得到!以身相許怎麽樣?」小風牙咬得格格響,還沒等他說話,許天飛道:「無夜!別鬧了!都什麽時候了!」


    「無夜?蕭無夜?你是蕭無極的弟弟蕭無夜?你果然沒死!那麽,你假冒冰玉公子……宮裏的假皇帝是子玄的弟弟!他也沒死!對不對?」他都明白了。


    「腦子轉得還挺快的。」冰玉公子——或者叫蕭無夜點點頭說。


    「蕭無極到底怎麽樣了?」小風再問。


    「不知道。」許天飛答,「我也是才趕回來。如果不是半路遇到無夜,隻怕我也被滅口了。」


    「滅口?」


    「是君寒騙了我,也騙了我們大家。」蕭無夜盤膝坐到床上,拍拍身邊道,「想聽我從頭講這個故事嗎?」小風坐了過去,許天飛倚門站著,沒有加入他們。


    蕭無夜道:「事情是從五年前開始的。當年君寒跟他大哥爭帝位,有一天晚上先皇,也就是李君寒的父皇喝醉了酒,在他母親麵前透露說他想把帝位傳給太子老大,詔書已經立好,隻等祭祀過宗廟就昭告天下。


    「也難怪,太子的形象一直是正人君子,老成持重,不像君寒那麽放蕩無稽,先帝雖寵他,卻也不放心把這江山交付予他。


    「君寒當時知道大勢已去,可是他並不甘心,於是設計跟許天飛假意翻臉,其實是為了保存實力。直到太子登基後突然專寵冰玉公子,姚家日益坐大,而我們發現我跟那個冰玉公子長得很像,於是才有了這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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