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貴妃看看皇後又看看皇上,皇帝陛下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擺明了想看熱鬧,姚貴妃隻好又坐下。伴君如伴虎,這老虎最近喜怒無常,像換了個人似的,而且已經有兩個多月沒駕臨自己的仙藻宮了。


    本來有幾個臣子想要幫腔,不過官做到這個位置,誰不會察個言、觀個色,看了這個陣勢都緘了口,皇家的事,誰也說不清,據說這個男孩是涼王千歲新送進宮的,誰知道東風盛還是西風強啊!


    「對不起。」想起當年馬克吐溫因為說了,「有些國會議員真是狗婊子養的」而不得不登報導歉,風連忙也謙遜地鞠躬,「我說錯話,為了不犯政治錯誤,我應該說有些人有自知之明。」


    為了怕眼前的冰玉公子的智商低,聽不懂馬克吐溫的典故,還故意又加了一句,「另一些不提也罷。」冰玉公子不知道自己應該先求教一下沒聽懂的名詞,還是先生氣,最後決定生氣:「我就要看看你的自知之明!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奏上一曲給我聽聽!」


    「為什麽?我又沒有表現欲。」冰玉公子跺了跺腳:「皇上!」


    「風卿家,你就來一曲吧。」皇上的金口終於吐出禦言。小風還想反駁,被靈官狠狠掐了把大腿,小聲說:「君無戲言,皇上的話一定要聽的。」


    「好吧,我就教你見識一下什麽叫舞蹈!靈兒,你去後台幫我打鼓,還記得那個鼓點兒嗎?」


    靈官點點頭,小風脫了外邊拖拖拉拉的袍子,子玄偷偷翻了個白眼,果不其然,小風裏麵穿著他自製的「踢衫。」


    一會兒的工夫,《春江花月夜》的旋律以著比平常快了三倍的節奏響起來,配上咚咚恰恰的鼓點,居然成了打擊樂了。小風滿意地活動了一下手腳,跳了起來。開始的時候樂曲跟鼓點配合得不是很好,當邵靖軒親自接手去拂琴,終於珠聯壁合,小風的勁舞更是表達得淋漓盡致,大家看的如癡如傻,掉落了一地的下巴。


    皇上整個身體探向前方,兩眼閃著精光,看著大廳裏「亮晶晶」的漂亮男孩,李子玄不由叫了聲苦,他也不能再等了。


    三天後,子玄終於出現在小風的流雲宮裏。還沒等小風發飆,子玄先作了個揖,道:「小風先別氣,我這次來是專程帶你出去的。」


    「怎麽才來?」小風這陣子積攢了滿肚子的氣,隻想見到子玄狠狠發飆一場,卻給子玄的這個揖弄得泄了氣,就像是一拳打空的感覺,不過最重要的當然是能盡快離開這裏,子玄既然肯來帶自己走,就算了,所以隻是埋怨了句。


    「皇兄就是不肯放人,我都跟他提了好幾次,他一直說離不開你。」子玄陪著笑臉,好在現在皇兄肯放人了,不然他還真不敢來見小風。


    「你欠我好大的人情啊,準備怎麽還吧?」


    「小風隻管吩咐,子玄莫有不從。」


    道別的時候,靈官自是戀戀不捨,拉著小風的衣襟也不說話,隻管落淚。好在小風已經跟子玄談妥了條件,安慰他說會很快接他出去,小孩才含著淚放開緊緊抓住小風衣襟的手。


    笨笨就沒那麽好運,都沒跟心上「人」道別一聲,就被迫離開了。出了宮門,早有家人牽過兩匹馬,二人騎了,四個家將隨後跟著,一氣出了城,卻沒回涼王府,反倒一路向南,穿過那片樹林還是沒停下來。


    「喂,你帶我去哪兒啊?」風的坐騎落後了半個馬身,大聲喊著。


    「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解釋。」子玄回頭喊道。


    「到的地方」是個臨時搭起的小型軍營,離城大約三十裏地,紮著五十來座帳篷。營門外邵子敬跟封子楚好像等侯多時了。邵七先撲了過來,把小風從頭拍到腳,大叫著:「你小子,這麽久不見,都說你中秋宴上出盡風頭,讓哥哥我想死了,你呢,想我沒?」


    「想——」小風拉長聲音。這麽想我怎麽沒見你去皇宮救我?不過看到邵七他到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阿敬,那個案子怎麽樣了,知道死者的身分了嗎?」


    邵七愣了愣,好像這個問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進去再談。」封子楚說著,趁小風沒注意,在邵七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邵七咧咧嘴,沒敢表露出來,算是吃了個啞巴虧。


    三人簇擁著小風進了中軍帳。還沒坐穩,小風再次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沒出什麽事。」邵七目光閃爍地回答。看到邵七不自在的樣子,小風心裏有些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被復原的人頭了,所以也對自己敬而遠之。自嘲地笑了笑,小風岔開了話題,問道:「帶我來這裏幹嘛?」沒有進一步追問案件的進展。


    「救人!」封子楚說。小風發現隻要他在場,另外兩隻就很少有機會開口,好像他不讓他們說話一樣。隻聽封老五接著說道:「上次說過的那夥山賊,捉去了我們很多的兵士;皇上見識到小風兄弟的異能,終於下旨要出兵剿匪,這次調動了一千城防軍,還要仰仗風兄弟給我們帶路。」異能?那皇上看到什麽異能了?跟狗狗說話嗎?不過小風還是很高興終於有事可做,不用回皇宮或是涼王府去數手指頭。


    軍令如山,第二天一大早〈小風的表顯示才五點〉,一千士兵用過早飯,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領隊的是一個將軍和兩名副將。前一天子玄給小風介紹過,將軍姓馮,兩個副將一個姓錢、一個姓王。三個人很明顯地都聽從涼王千歲的指揮——確切地說,是聽從封老五的調遣。


    騎在馬上,小風翻著眼睛看著旌旗飄展,聽著號角齊名,這不是擺明告訴敵人我們要去打你們了嗎!一路行軍,走了四個多小時,馮將軍一聲令下,眾兵士偃旗息鼓,安營紮寨,大家用過中飯,稍事休息,留了五十名士兵守營,其餘的人輕裝上陣開始急行軍。小風點點頭,這還有個打仗的樣子。又走了不到兩個小時,風看了看表,快中午了,大部隊來到一座山腳下。入山有個界碑,上麵用篆字寫著九曲山,可惜小風不識得。


    山路曲折蜿蜒,李子玄等都棄了馬,封子楚拿了件黑色的袍子交給小風道:「風兄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這件鬥篷是一個山賊穿過的,你看笨笨能不能夠帶我們找到他?」


    風緊了緊身上的背包,看向子玄。子玄鼓勵地笑了笑,拍拍自己背上的輜重包,主要是水。安慰道:「小風,放心,我們三個會親自保護你跟笨笨,絕對不會讓壞人傷到你們。」


    「主要是笨笨,我能照顧好自己。敵人如果發現了,笨笨將會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隻要找到進山的路,你和笨笨不必跟到底。」


    「好!」小風應著,把那件袍子放到了笨笨的鼻子下麵,笨笨立刻興奮起來。好久了啊,好久沒有出任務了。笨笨嗅了嗅那件外袍,開心地叫了一聲,撒開四條腿兒,跑了起來。


    打眼一看,小風就發現那座山的入口至少有七、八個,笨笨來來回回跑了兩三趟,衝著其中一條山路沖了進去。子玄遲疑了一下,會不會有點太輕率了?不過他還是很相信小風跟笨笨,跟在後麵進了山。


    子玄跟小風並肩跑著,子楚、子敬跟在後麵,再後麵是一百名兵士,馮將軍跟錢、王兩名副將守在山外,他們帶領著另外的八百五十人枕戈待旦,噢,不對,反正是時刻準備著,隻等子玄的信號,就會直衝進去。


    山路崎嶇,而且還有很多的岔路口,不過笨笨並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多數時間都很輕車熟路地一氣向上爬,偶爾會停下來來回跑上幾圈兒。每過一個岔道口,就有兩個士兵留下來做標記。


    跑著跑著,子玄有點沉不住氣了,笨笨這樣哪像在尋人啊,根本是回自己家嘛!「小風,你確定笨笨知道它在幹什麽?」


    「當然,」小風邊跑邊回答道,「如果錯了,失去了氣味的源頭,笨笨會停下來。他一直向前跑,隻能說明他沒有跟丟氣味的源頭,看來我們這次滿幸運的,穿過這件黑袍的人二十四小時內應該走過這條路——我是說一天之內。」


    子玄不再質疑,「飄」在小風身邊凝神聽著,心裏著實不安。他即擔心笨笨會找不到九曲宮的下落,又擔心找到了不好麵對小風。不過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小風跟笨笨有一丁兒點閃失,不然,怕是小風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行人在笨笨的帶領下穿山越嶺,登高伏低,越過三條小河,鑽過六個山洞,來到一個山穀。笨笨突然叫了起來,「有人!」風並沒有停,一邊繼續跑一邊喘息著說:「前麵有人!」


    又跑了兩分鍾,子玄一擺手:「停!」大家站住了腳。等了十分鍾左右,隻聽到前後兩路分別傳來嗡嗡縈縈的人馬聲。很快,前方山路轉出一撥人馬,大約有不到一百人,攔住了去路,大家迴轉身看時,發現後麵也衝過來一路人馬,大約也有七、八十人。前方的兵馬從中間雁型分開,隊伍後麵慢悠悠地踱出了一匹棗紅馬,看到馬上端坐著的人,小風吃驚地張大雙眼,一時之間幾乎不知身在何處。笨笨看到了老朋友,搖著尾巴就要上前打招呼。已經跑出去了二十多米了,子玄和子敬大喊「笨笨,笨笨,別過去!」,笨笨當然沒有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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