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周和女裝周雖然都會在巴黎進行,但實際上內容是很有差別的。


    女裝周主打rtw,也就是成衣,哪怕是限量版,終歸也是量產的;但高定就不同了,它的每一件時裝都必須純手工製作,並且嚴格按照顧客的數據和要求進行修改。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能讓上流人士保證絕不撞衫的地方,而且還不掉逼格。


    因此,門檻比起女裝周來也是驟然提升。


    雖然家家品牌都會發布自己的“高定”係列,但實際上,真正能被法國官方認證為“高定”的品牌,隻有那寥寥二三十個。


    這些品牌在高定周前,都會給自己的vip大顧客發出邀請函。


    鍾子湮出發之前看科普,說全世界隻有兩到四千人是高定的客戶群。


    她不由得嘀咕:難怪高定衣服動輒幾十上百萬,賺的都是金字塔尖的錢。


    但問題是,即便是這些昂貴的高定服裝,在穿過一次之後也會被束之高閣、不會再穿第二次,那會被他人認為是一種財力和品位低下的表現。


    穿出門過一次之後,這就不再是一件衣裳,而是一件收藏品。


    一套作戰服縫縫補補穿到爛的鍾子湮,對這種窮盡奢華的行為表示譴責。


    高定周開始的前一天晚上,鍾子湮刷微博時就已經看到阿浪給她推送了一條高定周的v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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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是一位模特走在巴黎街頭,對著鏡頭科普一些高定的資料信息。


    “……所以大家總覺得那些大牌店裏一件t恤就要幾千塊,連衣裙幾萬塊很貴,其實真正有錢的人根本不屑於買這種量販出席重要場合,真的買了這種幾千幾萬的,也就是他們出門買菜時穿的日常衣服而已。”模特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真正的高定,一件衣服就可以買個大房子。不瞞你們說,雖然我能穿著樣衣走秀,但我其實根本買不起我穿過的任何一件衣服,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一件衣服為什麽會這麽貴!可能買的是個身份……通常來說,身家得至少有幾個億,才能很有底氣地來巴黎買高定,不然你會發現自己捉襟見肘,在這麽大的衣服海洋裏隻能買一件!!”


    鍾子湮津津有味地看完這條吐槽風的視頻,給對方點了個大大的讚。


    【懂了,你要去買高定了是嗎?】


    【抄起電腦和鼠標準備看各大高定今年的神仙打架直播!】


    【rwkk!rwkk!!】


    【那麽問題來了,要買幾件才能體現龍的尊貴地位呢(狗頭)】


    鍾子湮尋思既然幾個億是高定自由的底線,那她肯定是自由了。


    所以……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問題不是要買幾件,而是有幾件我覺得好看。】


    【好,不愧是你。】


    【買爆它!!】


    【小科普:隻要出手快,高定設計是可以買斷的。一旦買斷,別人想要對這個款式做修改買走都不行,絕無可能撞衫,大佬了解一下。】


    【換個角度想,其實撞衫又怎麽樣呢。俗話說得好,撞衫不尷尬,誰醜誰尷尬……姐姐的顏值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神顏!我永遠都是衛大佬的情敵啊啊啊啊】


    【說起來,今晚的埃菲爾鐵塔和熱氣球真滴浪漫。還有在埃菲爾鐵塔裏的遊客意外拍到神威夫婦在熱氣球裏牽著手講悄悄話的照片呢。】


    【陣仗這麽大,我還以為是求婚呢。】


    鍾子湮刷評論看到這裏,滑動屏幕的手指一頓,默默地選擇往右邊滑了一下退出評論區。


    好不容易暫時忘記了衛寒雲的事,評論又強行讓她想起來了。


    不想不想,王八念經。


    鍾子湮把手機往床頭充電座上一插,安詳躺下:穩住,我能贏。


    ……


    高定周的流程和女裝周也有些許不同。


    譬如人流量少了,譬如秀場裏的人也少了,再譬如,前排的人都用一種在超市搶購大白菜的姿態舉著手機給模特拍照。


    直到鍾子湮看完第一場時,身旁的少女和她搭話:“這一場,你沒有任何看中的衣服嗎?”


    “有。”鍾子湮回憶了一下,接著突然陷入描述困難中。


    ——難怪大家都拍照,指著照片和品牌接待人直接說“我要這件”豈不是簡單了許多?


    少女有點詫異地問:“那你怎麽都不搶?”


    鍾子湮:“搶?”


    “是呀,盡早拍了照片發給品牌告訴他們要訂這件衣服,這樣或許可以比別人更早拿到衣服呢。”少女是標準的俄羅斯人長相,雪白的臉頰透著粉紅,雙眉有點憂愁地蹙在一起,“遲了的話,可能就被別人搶先一步買斷了,那會很失望的。”


    鍾子湮:“……”還真是超市搶購。


    她謝過俄羅斯的少女後,一回頭發現衛寒雲正坐在旁邊的座位上發信息。


    “工作嗎?”鍾子湮問。


    “不是。”衛寒雲發完最後一條信息,把屏幕翻轉過來給鍾子湮看,“你最喜歡這兩件?”


    鍾子湮:“……等一等,你什麽時候拍的照?”


    “在你轉頭用視線追著模特跑的時候。”衛寒雲輕笑站起身,“不用擔心買不上,這兩件我都買斷了設計。”


    鍾子湮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久違了。”


    “久違的什麽?”


    “你身上的金光燦燦。”鍾子湮認真地說,“就像見你的第一天你說我花得太少了一樣。”


    衛寒雲含笑居高臨下地看了鍾子湮兩秒鍾,彎腰問她:“那我和送你的那個天球儀,你更愛誰?”


    鍾子湮:“……”她有點想逃避問題但是又覺得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於是認真地做了幾秒鍾比較,“一個衛寒雲等於很多黃金。”


    “更愛我?”


    鍾子湮原來想說“你更有價值”,又覺得話裏含義太物化衛寒雲,最後修修改改,出口成了:“你更重要。”


    “……是嗎。”衛寒雲笑意加深,他朝鍾子湮伸手,露出手腕上那支最佳甲方表,“走吧。”


    高定周不用時裝周那麽趕,如果樂意、又有邀請函,甚至能把所有品牌的秀都挨個看一遍。


    畢竟高定就那麽些,一場秀也不過十幾分鍾。


    鍾子湮覺得自己如果是一個人,就算不全都去,大概也會去大半——畢竟她不缺邀請函,手裏都有個本屆高定周的邀請函大滿貫了。


    但問題是,衛寒雲一直陪著她壓馬路看秀。


    然後鍾子湮就發現,原來大家是拍她一個人,現在都是想盡方法拍兩個人的合照。


    “最近工作不忙?”她旁敲側擊地問衛寒雲。


    “說忙是騙人的,”衛寒雲輕描淡寫地說,“你忘了我知道未來走向,更何況還有方楠。”


    鍾子湮:“……”主腦,給他來個選擇性修複套餐,把預知未來這個技能刪了!


    主腦絕讚裝死中。


    帶著衛寒雲的情況下,鍾子湮仍然堅強地看了大多數的秀。


    第一場之後,她也學乖了,走秀中途就拿著手機拍照發給品牌聯絡人。但和有些顧客不同,她不太強求非要買斷和不撞衫。


    但是去看婚紗那個品牌的秀時,鍾子湮到後台和算半個熟人的設計師聊了幾句。


    設計師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聽說你已經預定以後,本來想選同一款的客人陸續好幾個都放棄了。”


    鍾子湮一頭霧水。


    “我們雖然設計能將美最大化的衣服,但美貌是有上限的。”設計師小聲又誠實地告訴她,“相信我,沒人願意和你撞衫,那會令一件價值幾十萬美金的衣服變得分文不值。”


    鍾子湮:“!”這豈不是用普通的價格造成了買斷的效果?妙哉。


    ……


    第一次去品牌試衣間裏試衣服的時候,鍾子湮突然發覺一件之前被她忽視了的事情。


    ——衛寒雲是怎麽知道高定服裝的整個購買流程的?


    “首先,我也是第一次來,沒有陪家人來過,更沒有陪別的女人來過;”衛寒雲的解釋分外細致,“其次,上次有含煙帶你,最後她生病沒起到作用。這次我拒絕她同行的要求,覺得應該負起擔當的責任來。”


    鍾子湮懂了:“你去網上找攻略了嗎?”


    衛寒雲失笑,他將掛到鍾子湮衣領上的一綹長發摘下去:“上次含煙生病,你是這麽解決的?”


    鍾子湮:“……”為何和聰明人說話而不自爆黑曆史這麽難。


    “我找二嫂學了一課。”衛寒雲收回了手,“她告訴我許多注意事項,中心思想有兩個。一,無條件地誇讚你;二,自覺掏錢。”


    他正穿著一身淺灰色的羊絨大衣,裏麵仍然是一套略顯單薄的手工西裝。


    雖然看起來很簡單,可從頭到腳處處可見奢華低調的細節,舉手投足的貴氣優雅引得路過的女性紛紛往他身上投注含情脈脈的視線。


    但通常她們在又看到鍾子湮後,這視線就會立刻轉換成充滿讚歎的祝福了。


    而這個低調奢華貴氣優雅的男人把雙手放進大衣口袋中,滿眼笑意地朝鍾子湮低了低頭:“根據二嫂的指導,這周的考試,我能在你手裏拿多少分呢?”


    鍾子湮冷靜又公平地給他做出評估:“作為陪同看秀買衣服的丈夫來說,一百分。”


    衛寒雲揚眉:“作為你可能喜歡的對象呢?”


    “……”鍾子湮踮腳摸了摸衛寒雲被風吹得輕輕飄動的頭發,沒有說話。


    “手冷。”衛寒雲退而求其次,把手從漏風的大口袋裏伸了出來。


    鍾子湮握了一下,確實冰涼涼的。


    她垂眼把衛寒雲的雙手攏在自己的掌心裏焐了一會兒,突然抬頭嚴肅地說:“這不是我在占你便宜。”


    衛寒雲更直白:“嗯,是我看你心軟,不要臉地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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