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鍾子湮接到了酒店來的電話。


    索菲婭的單身派對在這個酒店舉辦,自然不是隨便挑了個地方,而是馬德裏最為豪華的酒店之一。


    ——結果卻出了漏子,讓不法分子混了進去。


    所以酒店誠惶誠恐地打電話給留了付款信息的鍾子湮,表示這一次的場地飲食酒水服務費等等他們全都分文不收,並且誠摯道歉。


    鍾子湮問了下華雙雙,結果她隻付了那幾個遠道而來的脫衣舞男費用和機票住宿錢。


    哦,因為住宿酒店就是出事酒店,連住宿費也免了。


    鍾子湮掛斷通話握著手機想了一會兒,突然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我覺得自己逐漸開始擁有財運了!


    或許是因為涉及到了王室,這次的案件調查得尤為迅速,二十四小時不到,就已經從嫌疑人口中取得重要口供,得知了當地一個製作非法藥物的窩點。


    這個消息自然立刻被傳到了胡安耳中。


    此時離婚禮隻有不到十五個小時了。


    “警方正在準備突襲圍剿,應該明天淩晨就會行動。”胡安微微皺著眉,“但這些販子的消息靈通,說不定會讓他們提前察覺逃走,或者毀滅重要證據。”


    時間已將近睡前,胡安是單獨來找衛寒雲說這件事的。


    “我沒有告訴索菲婭……”胡安歎了一口氣,“等到婚禮結束之後,我再和她說這些糟心事吧。因為你們多少也受到牽連,我既然收到消息,還是通知你們一聲。”


    衛寒雲按了按他的肩膀:“會成功的。”


    鍾子湮沒有回避聽了個全程,因為剛剛省了點小錢,她現在心情很好。


    於是聽衛寒雲這麽說,鍾子湮也點點頭:“突襲會成功的。”


    “謝謝你們。”胡安爽朗地笑了笑,“關於這件事,我對你們的感謝說再多遍也不嫌多。”


    為了報答胡安的感謝,也為了保證警方的突襲行動成功,鍾子湮半夜特地從床上爬起來了一趟。


    ——她和衛寒雲中間仍然豎著一個羽絨枕頭。


    鍾子湮悄悄離開城堡,蹲了蹲馬德裏警方的通訊,就比他們的特警先一步抵達了製藥窩點,這是一片集裝箱式的公租倉庫,隻要付錢,誰都可以租下這些密不透風、外貌幾乎一樣的倉庫。


    果不其然,這裏的人已經在連夜撤退,簡陋的製藥裝備都已經拆掉了大半。


    但更重要的是他們販藥所得的大量現金需要轉移。


    一張張鈔票雖然看著很輕,但堆疊了兩個貨運車廂時……還是很重的。


    鍾子湮站在暗處悠哉地看了一分鍾不到,又檢查了一下馬德裏警方的效率,最後決定還是自己上。


    於是她千裏不留行,十步殺……


    當然沒殺生,把在場的人都打暈過去、手腳背在身後像是烤豬似的綁起,然後施施然離開現場。


    等她躺回那個羽絨枕頭旁邊的時候,馬德裏警方才剛剛舉著槍和防爆盾衝進倉庫區域。


    “……昨夜馬德裏警方突襲了一處非法製造並販賣違禁藥物的不法窩點,行動順利,無人受傷……離奇的是,據可靠消息,這些人似乎早就經曆過一次襲擊,導致他們在警方闖入現場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隻能乖乖束手就擒被捉拿歸案……這一次的案件涉及到即將大婚的親王胡安和他的未婚妻索菲婭,因此……”


    一早上鍾子湮就先看了一眼新聞,確認和自己相差無幾才移開目光,放下手機懶洋洋刷牙。


    胡安和索菲婭的婚禮定在上午十點正式開始,因為不是主人公,鍾子湮終於不需要天剛亮就起床,而是一覺睡到自然醒。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點冷?”取須後水的衛寒雲突然問。


    鍾子湮想了想:“還好吧,我沒踢被子。”


    可能衛寒雲不小心踢了被子。


    衛寒雲揚眉:“也許是窗沒關嚴。”他拿了須後水,又把一朵不知道從哪裏摘來的紅色小花別在鍾子湮隨意編起的麻花辮間:“早上好。”


    他做完這些就出去了。


    鍾子湮從鏡子裏看了看,隻認得出那是朵小紅花,顏色倒和落日有一拚地豔麗。


    她叼著牙刷拍照詢問萬能的網友:【這是什麽花?有什麽含義?】


    【種花不能行:既然龍在西班牙,那這顯然是他們的國花:石榴花,盲狙是觀賞性的月季石榴,很貴的(。)至於含義,石榴花好像代表多子富貴興旺吧?】


    【浪漫滿屋鮮花定製:這看起來確實是月季石榴~那因為花型纖細柔美,還可以代表對女性之美的稱讚呢。】


    【檸檬恰不:懂了,那就是衛大佬送的唄。他居然不送一盆或者一束,就摘了一朵!這個萬惡的男人太知道怎麽搞浪漫了!】


    鍾子湮漱完口,拿著手機翻了翻,注意力傾斜:沒錯,我確實走在富貴之路上。


    知道這是石榴花後,鍾子湮也就知道了環繞著這座城堡的大量紅花大約都是石榴。


    她從窗邊打量一圈,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季節不對,樹上隻有花沒有果,失望離開。


    ……


    親王大婚可謂重要場合,國王一家以及王太後盡數到場,還有數不清的各式頭銜貴族們。


    但鍾子湮還是和衛寒雲一起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鍾子湮身旁隔一條走道,甚至就是西班牙的兩位公主了。


    國王有兩個女兒,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簡單大方,而且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又見麵啦。”小公主轉臉大大方方地和鍾子湮打了聲招呼。


    鍾子湮茫然:“……?”上一次見麵是在哪裏的什麽時候?


    “你忘了,”小公主老成地歎了一口氣,“去年十月在巴黎街上,你見過我和我母親。”


    鍾子湮陷入沉思。


    小公主隻好又給她模仿:“‘大人也會怕寂寞的。’”


    鍾子湮想起來了,確實有這回事兒。


    “我關注了你們的新聞,”小公主皺著眉教育鍾子湮,“回去之後,你好像也沒有好好陪他過二人生活。”


    衛寒雲聽見聲音偏頭看了過來。


    小公主的矛頭順理成章地又指向了衛寒雲:“怎麽能老是把這麽漂亮的妻子留在家裏、不好好陪伴她呢?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兩個月都不回家,無論作為男人還是丈夫,這都是不合格的。”


    她氣鼓鼓又擰著眉的嚴肅樣子可愛得不行,鍾子湮的眉梢眼角都鬆動不少。


    衛寒雲更是笑了起來:“謝謝,我正在試著邀請她在婚禮結束後跟我一起去巴黎過二人世界。”


    “過幾天就是巴黎高定時裝周,我是不是又可以見到你的照片了?”大公主也彎腰湊過來搭話,“我非常喜歡你的街拍,你完全可以去當模特作副業。”


    鍾子湮看了看國王王後,見他們倆特別隨和地在旁笑著對她頷首,完全沒有插話的意思,隻好用上自己tan90°的社交技能:“謝謝誇獎,但那些照片都是別人拍的。”


    “所以叫街拍嘛!”小公主理所當然地說,“可惜這次我和姐姐都去不了了,隻能在網上看看照片,每天上網的時間還很有限。”


    她又歎了一口氣,惹得王後笑意更濃。


    “所以,你答應他一起去巴黎了嗎?”大公主好奇地眨巴著眼睛問鍾子湮。


    “……去。”鍾子湮實在不太會應付這種鬼靈精又不熊的小孩,就差掏糖暫時堵住她們倆的嘴了。


    “那太好啦!”姐妹花一起小聲歡呼,“那就可以看你們的雙人照了!”


    鍾子湮:“……”


    好在突然響起的交響樂聲拯救了她。


    眾人若有所感地回頭看去,果然後方的大門被緩緩拉開,身著婚紗的索菲婭搭著她父親的手臂出現在那裏。


    鍾子湮跟隨眾人起立鼓掌,凝視著容光煥發的索菲婭一步步走來。


    索菲婭的眼眶裏已經帶上了星爍似的淚光,走到近前時,她用手中捧花輕輕朝鍾子湮晃了晃,當是打了一聲招呼。


    鍾子湮這時才覺得婚紗就是女人的西裝,穿上能讓本就美麗的人變得更加美麗,這是什麽原理?


    “好看。”她下意識地小聲稱讚。


    衛寒雲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


    他語氣尤為平靜地說:“你更好看。”


    鍾子湮又想起了那隻在晚宴和婚禮上戴過兩次、價值十位數的那頂冠冕,深感奢侈:“不一樣。”


    隻看花了多少錢的話,那恐怕世界上沒有什麽婚禮能比得過她和衛寒雲那一場。


    胡安和索菲婭的婚禮雖然符合皇室的規格,但除去城堡本身以外,花費並不算太高,處處都是簡潔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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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子湮隻參加過兩次婚禮,一次作為新娘,一次作為賓客。


    第一次時她毫無經驗,沒有察覺到什麽;但有第二次一對比,她立刻發現了不同。


    ——索菲婭看起來太幸福了,她的愛意令所有見到她的人都能一眼明了:對她來說,今日是充滿幸福與期許的一天。


    鍾子湮若有所思地轉頭看看衛寒雲,壓低聲音問他:“幾個月前的婚禮上,我表現還行嗎?”


    這時索菲婭已經到了台上,賓客們紛紛重新坐下。


    衛寒雲坐到白色長椅上,也跟著放輕了嗓音:“什麽表現?”


    “我那時候看起來幸福得足以欺騙世人的眼睛嗎?”鍾子湮直白地問。


    衛寒雲看了她一眼。


    鍾子湮說不清衛寒雲的注視裏藏著什麽,但她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了一瞬間肌肉,像是戰前反應,腎上腺素開始分泌。


    “這要問你了。”衛寒雲笑了笑,“你能騙過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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