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林說完這句話以後,守在門口的通訊員已經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思了,他知道霍團長雖然不近人情,但是這張臉還是吸引了很多人。


    比如說文工團的小百靈,王旅長的侄女,現在居然還有齊營長的妹妹,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搞不好,齊營長的妹妹還真有可能呢?


    霍辰州望著這個曾經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眼中滿是祈求,隻得對電話那頭還在等待的霍父道:


    “爸,我不認識齊佳佳,更沒有同她有任何接觸!至於處理......”


    霍辰州望向齊柏林,“她喜歡跟我沒關係,我結婚了,自是要對婚姻負責!報公安!”


    齊柏林在一旁看著霍辰州毫無可能的臉,趕緊開口:“叔,那你可以讓我同我妹妹或者是我媽通個電話嗎?”


    霍建業自然是相信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沒有說謊,“好,我現在就回村子裏,到時候再給你們打電話。”


    齊柏林趕緊道謝。


    電話掛斷,屋子裏陷入詭異的沉默。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你妹妹這樣就是在破壞軍婚,是犯罪。”


    齊柏林當然知道,他堅定入黨,一切紀律問題他都背得滾瓜爛熟。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我妹妹那邊的,給你添麻煩了。”


    霍辰州想起自己的兄弟每個月的津貼都會一分不少的寄回去,還有一些出任務,發的獎金也是,但是這對母女可一點兒不像自己這兄弟......


    兩人都是一路走來的戰友,更是可以相互交出後背的兄弟。


    霍辰州和齊柏林兩人都在通訊室等著,門口的通訊員見兩人臉沉得像是死了三天的屍體的神色,也不敢進屋,隻能頂住壓力在門口站著。


    霍辰州狠狠地抽著煙,見煙燒到了煙屁股,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懟著煙屁股將煙點燃,又將煙屁股狠狠的懟在煙缸裏。


    猩紅的煙頭就這麽在室內亮得驚人,兩人皆是如此,通訊室裏煙霧繚繞,像是籠罩在兩人頭頂的颶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霍家村。


    霍啟元趕著牛車也不敢太快,畢竟還有個大著肚子的孕婦,但時宴寧等不了。


    她一定要親眼看看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她還沒死呢,雖然那男人她也不愛,但是兩人是法律承認的,有證的,她也不能讓。


    霍奶奶和霍母一路注意著,生怕磕了碰了。


    而霍家院子。


    李大妞坐在霍家院子的石凳子上,打量著霍家的土牆院子,屁股上像是生了瘡一樣,一會兒動一下動兩下的,臉上滿是對院子的鄙夷與嫌棄。


    “就這樣的人家,也不知道能拿出多少彩禮錢。”


    坐在一旁的齊佳佳臉皮薄些,低著頭悄悄的打量著。


    “這就是霍哥哥的家嗎?結婚以後就要住這裏?不過這次霍哥哥的任務圓滿完成,他肯定可以升職,到時候我就是團長夫人,隨軍就是了,這地方臭烘烘的,結婚後我可不要待在這裏。”


    兩人心裏的小心思沒有人知道,但是一旁給兩人借口帶路,實則是看熱鬧的劉紅清楚極了。


    她媽回他爸老家時就是這個神情,從小到大每年都要回老家一次,她跟著一路提東西,回老家更是幫忙洗菜做飯,她清楚得很。


    劉紅的回鄉名額下來了,但是不知道是誰舉報了她,她沒辦法回城,霍啟書也沒了大學生的名額。


    她們倆在監察隊駭人的注視下,隻好點頭結婚,大隊長也是好一陣運作,最後他們沒有辦酒席,扯了證成了夫妻。


    霍啟書沒了大學生名額,將一切錯誤都推在她身上,每天對她非打即罵,白天也不上工,隻是出去找人喝酒。


    蔡婆子還上她屋子很是一番折騰,她忍受著侮辱好生對待,換來的卻是一番更可怖的謾罵,蔡婆子說出來的話和那副刻薄的嘴臉,她能記一輩子。


    “這樣的不幹不淨的人,別叫我奶奶,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孫媳婦!雖然說是知青,但是你看這有文化的人是玩的比我們這些鄉下人還開。


    說不定早就已經和十個八個男人睡了,那地方就是你接客的地方!也不知道得什麽髒病了,不然為什麽要去診所?!


    你害了我的寶貝孫子!他本來有大好的前途,將來縣長鎮長的女兒隨便挑,是要光耀我霍家門楣的!一切都怪你!都怪你!勾引人的破爛貨!下賤!”


    蔡婆子還用茅房的棍子打她,那上麵沾滿了排泄物,惹得她一身都是臭的!她稍微一還手,迎接她的,就是蔡婆子和趙菊花的混合雙打。


    大隊長看見了,也不管,隻是借口有事就出門了,留下她一個人忍受這一切。


    她恨!恨她父母要讓她來!恨這些無知的農民!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恨那負心漢霍啟書!更恨那一輩子都有人愛的時宴寧!她不甘啊!


    今天她好不容易出來買東西鬆口氣,正巧碰上來大隊部問霍辰州家的兩母女。


    這兩人說是霍辰州的對象和未來丈母娘,村裏都知道霍辰州已經結婚了,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知青,樣貌是一等一的,但是家境嘛~


    時宴寧因為將錢和票給了白薇薇和劉紅,自己吃的穿的都不如一般家庭,因此村子裏都以為她家裏窮。


    現在看著這兩母女,衣服是沒見過的款式,脖子上還有鮮紅色的圍巾,褲子也是電影裏人物穿的喇叭褲,腳上還是一雙小皮鞋。


    那定是這女孩家境好了,這霍辰州豔福不淺啊!穿著打扮,身材也不錯!


    村子裏的漢子們說話大多都直接,見此開始暗暗比較起來。


    “時知青漂亮些。”


    “關了燈不都一個樣?要我說,還是要家庭好,以後日子不艱難!”


    李大妞很是不滿這些漢子對他們指指點點,便在人群中望了一眼,看上了“唯唯諾諾”的劉紅。


    劉紅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將人帶到了霍家的院子,已經記不得了,她隻覺得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霍家院子的鑰匙她有一次偷偷摸摸的跟蹤時宴寧回家時見過,就放在院子大門的門框上。


    她輕車熟路一般開了門,李大妞見狀以為劉紅是這家人的親戚,好是一番誇獎與拉攏。


    將帶來的點心給劉紅吃,劉紅當然不客氣,她在霍家待的這段時間,吃的都是剩飯剩菜,趕緊幾口就將李大妞給的糕點下腹。


    李大妞見劉紅這副像餓狗一樣的吃相,眼裏滿是嫌棄。


    但還是忍耐著,拉近關係。兩人熟絡以後開始打聽霍家的情況。


    劉紅當然是巴不得時宴寧被拋棄,全說些誇獎霍家人和霍辰州的話。


    齊佳佳安靜地坐在一旁,像是一個待嫁的小媳婦一般,雖然看不上這農村的土胚房子,但是聽著劉紅誇獎與羨慕的話,也慢慢消散了心裏的嫌棄,開始幻想著婚後的生活。


    “嬸子,這是你的閨女吧?長得真是可人,怕是提親的門檻都被踏破了。


    這霍家啊,為人和善,踏實肯幹,現在啊,更是在鎮上開店了,是我們村子,擺托農戶的第一家呢!


    霍大哥啊,聽我爸說,也能幹呢!一個人一個月就能掙一百幾快兩百塊呢!還有各種票。”


    劉紅當時不知道霍辰州的津貼,她就是胡說的。


    李大妞和齊佳佳一聽,兩人對視一眼,李大妞先是在在心裏唾棄了一番齊柏林,“好啊,兔崽子居然敢藏私房錢!等回去我就去部隊好好教訓一番!”


    李大妞想著那一個月一百多的錢,還有店鋪,又是揚起笑臉,向劉紅打聽開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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