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不斷擦著嘴角溢出的血,不回答,直直往軍營後方樹林走去,到了林子口把我推進去,一張嘴不斷有血湧出來,我一看更是緊張,幫他擦著血,一臉著急的看著他,他喘著氣,不斷吞咽著,很是費力的說道:“無妨,殺彭越的時候被他一掌震到了肺腑,沒事,快走,記得把我給你的交給他們。”說完瘸著腳又要回去。


    我一看他這個樣子又怎能放心,拉著他,說道:“你跟我一起走吧,你這樣會死的。”


    他苦笑一聲,眼神黯淡下來:“放心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做完,不會死的。”他拉開我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又頓了下來,將脖頸上帶著的一小截玉骨摘下來,摩挲著,眼神繾綣,閉上眼狠狠攥在手心,又猛地張開然後交給我,說道:“把他交給離昧,就告訴他我罪大惡極已死在亂軍之中。”說完決絕的離開。


    看著手心還殘留著他的血,握著那截玉骨,望著他蹣跚的背影,終還是狠了心,往姑臧駐軍那邊跑去。


    一路上既怕遇見臨川這邊的人再被抓回去,山高林密,又總是走錯路,轉轉悠悠已到了深夜,又渴又餓,內心也恐慌不已,時不時還能聽見野獸的叫聲,更是害怕,看著天上的星星,眼花繚亂的也不知道哪個才是可以指明方向的,跌跌撞撞的一直折騰到了天亮,終於在太陽完全升起時看見了村莊,猶豫著觀察了好久,才慢慢走下去,村民們一見外人進入,很是慌張,將我帶進屋多番詢問,我也沒敢說實話,含含糊糊的隨意一交代,卻被兩個壯漢牢牢捆住,塞進了柴房,我坐在柴房裏,內心煩躁不已,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麽事嘛,從這關到那,從那綁到這。


    肚子一直咕咕的叫,餓得眼前都發暈,嘴皮也都裂開,靠著牆閉著眼休息,不多時便睡著了……


    “呔、醒來。”猛地被踹一腳,我被驚醒,一看,兩個穿著姑臧駐軍衣服的士兵一臉憤憤表情的看著我,我一看就樂了,終於找對地方了,還沒說話,那兩個小兵就開始盤問。


    “你,籍貫、姓名、從哪來,照生貼呢?”一個年歲長一些的滿臉絡腮鬍的壯實小夥問道。


    “我是姑臧郡守芮秉文,籍貫渠水郡,你們現在駐軍統領是誰?”我幹咳了兩聲後回答道。


    兩個小兵對視一笑嗬斥道:“放屁,我們郡守還被扣在對麵呢,蒙誰呢!”


    我也拿出官威沉沉的說道:“你可知魏賁,他可證實我身份,我現在必須去找你們統領,有要事相商,若耽誤軍機,你們擔得起嗎?”


    他倆對視一眼,想了想,沒有鬆開我手,而是一左一右拽著我駕到馬上後往軍營跑去。


    趴在馬背上,顛的我胃疼,走了很長時間,才到了軍營門口,他倆拉我下來,我顛的眼前發暈,一被拉下馬,就摔在了地上,疼的我還沒顧上抽氣,又被拉著往軍營裏麵走去,到了一處大帳前,他倆向守衛的士兵秉明情況後,士兵進帳匯報,沒一會,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我以為是幻聽,可當門簾掀開時,我整個人都像要飄起來,內心狂喜的眼前都發熱,那張印在腦海裏始終不能忘卻的臉再一次呈現在眼前,驚喜的隻想哭泣。


    當那雙大手開始解我手上的繩子時,我才察覺到,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他給我解開繩子後,粗糙的大手邊擦我的淚,邊拉著我進帳,還邊哄著:“沒事了沒事了,我好好的,不要哭了,乖啊,聽話,沒事了……”


    進了帳後,我拍開他的手癱坐在裏麵的凳子上,捂著臉,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他半跪在我麵前將捂著臉的我抱進懷裏,緊緊的摟著,感受到他的溫度,終還是忍不住緊緊抱著他,身體不斷地抖,怕的整個人都要發顫。抱了很一會,我輕輕推開他一點,問道:“我、我看到那天你都……”說了兩句便已說不出,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


    他聽見我說話,很是驚訝,瞪大眼睛看著我,我不好意思的又說道:“嗓子是恢復了,可是說話聲音卻嘶啞不已,你可不要嫌棄難聽。”


    他驚喜的猛站起來,又將我抱起,我驚呼一聲,他又放我下來坐回椅子上,樂的嘴角都合不上,但一低頭又看到我手腕上的傷,心裏又難過起來。


    他將身上帶著的傷藥輕輕塗抹在我手腕上,邊抹邊問道:“痛不痛。”眼睛裏的溫柔一點點暈開。


    我抽噎著搖了搖頭。


    他握著我的手,看著我手腕上的層層傷痕,又緊緊抱住我,不一會又放開聲音悶悶的問道:“還有沒有受其他的傷,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


    我搖了搖頭,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他還是不放心,拉開我的腰帶,要解開上衣查看,我瞬間臉紅了起來,急急按住他的手,感覺頭上都要冒煙了,咬著唇回道:“真沒有,就手上有點傷,其他都好。你呢,那天我看見你跌跪在地上,整個人都要傷心死了,我還以為、以為……”一想起那一地的紅花,心裏又酸痛起來。


    “箭弩射穿我的身體,但恰好沒射進心髒,隨身又帶著許太醫的調配的止血保命的藥,總歸是活了過來,你呢,怎麽逃出來的,得知你在對麵,衝動好多次忍了好多次猶豫了好多次,每天都擔心的睡不著,就怕你出事。”他眼睛也是紅紅的,看著我,額頭頂著我的額頭,又說道:“謝天謝地。”


    一聽箭弩射穿他身體,就怕他還沒完全好,又帶兵打仗,便扯開他的衣襟查看,他低沉一笑,沒有阻止我的動作,我看到胸前還包著白布,我輕輕摸著,胸前仿佛也被箭弩射穿般,痛的忍不住弓了弓身子,他怕傷著我手,輕輕將我手挪開,又緊緊抱我進懷裏,靠在他懷裏,即心痛著他的傷,又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哭的像孩子一般。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在我耳邊不斷輕聲說著:“沒事了,已經好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在這嗎,別哭了,乖啊,聽話……”


    我還是伏在他肩膀上哭的抑製不住,他嘆了口氣,往前輕輕一推我,離開了他的肩膀,迷茫的看著他,下一秒,他大手放在我後腦勺後俯下身貼著我的唇斯磨,我被嚇了一下,終還是乖乖張開了嘴任他侵略,他頂住我的舌頭不斷舔 舐,我越往後他就越往前,舌根都被他舔 舐的發麻,漸漸透不上氣,忍不住推了推他,他輕輕退開,剛呼吸兩口他又貼了上來,撕咬著我的唇瓣,乖乖的抱著他任他親,閉著眼享受這這一瞬的溫馨……


    ☆、第四十二章 善解人意


    “咕咕”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我瞬間不好意思起來,埋進他懷裏。


    他輕笑一聲,安撫的摸了摸我的背,貼著我的耳朵輕聲說:“等著,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我點了點頭,魏錚起身出去,不多時端著食物進來,我把沈琰交給我的紙條交給他後狼吞虎咽起來,餓的有些狠,吃了兩口就被噎住,魏錚急忙拍了拍我的背,遞上一口茶,剛喝了兩口,又有傳令兵急匆匆掀簾而入匯報軍情,敵軍又一次入侵,魏錚提起刀穿好鐵甲帶好頭盔,摸了摸我的頭又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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