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做學徒的這一個月內,你不許動用丁點修為,明白嗎?”


    “弟子明白。”


    劉子平點頭,看了一眼秦明道,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疑問嗎?”秦明道皺眉看向他。


    “沒有沒有……”


    劉子平連連擺手,片刻後似是終於鼓足了勇氣一般小心問道。


    “那老祖……敢問,弟子可以攜帶其他劍之道心的師弟們一起嗎?”


    這一刻,劉子平哪裏還猜不出來秦明道是在指導他修煉?


    能得到宗門老祖,乾元大陸第一高手親自指導,劉子平整個人都仿佛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一般激動莫名。


    但隨之而來的,是他突然聯想到,既然老祖是在指導自己。


    那這是不是可以照搬到其他同樣是劍之道心的師弟身上呢?


    不過在這之前,他須征得老祖的同意才行。


    秦明道聞言看著劉子平,眼神中頗有些意外之色。


    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


    不過他這番久久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的動作卻是讓劉子平一瞬間感到無比惶恐。


    我真的是太貪心了!


    劉子平心中不斷責怪自己。


    “老祖,弟子不……”


    “沒事。”


    秦明道擺了擺手,看向劉子平的眼神中欣賞之色更濃,他微笑道。


    “當然可以,全憑你自己做主。”


    “……多謝老祖!”


    劉子平躬下身子,眼中淚光湧動,再抬頭時,秦明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他再次對著秦明道之前所站的位置深深鞠了一躬,良久後才勉強壓製住由於太過激動導致有些紊亂的呼吸。


    看了一眼麵前的恐怖劍痕,劉子平長出一口氣,隨後急忙禦空趕向藏劍峰。


    這等好事,當然要第一時間帶上其他師弟一起了。


    其實對於今夜這樣的修煉方法,秦明道心裏已經醞釀很久了。


    作為一個沒有道心的廢物,又博覽玄道宗無數秘典的秦明道來說。


    修煉的所有方法,都曾在他的心中反複推演模擬過。


    現在這種,是他最後得出的最佳答案。


    之前沒有對自己使用,是因為整個停雲峰沒有人能夠幫到他,而且他沒有修為,隻要膽敢下山動不動就死翹翹。


    現在有了條件,秦明道卻覺得沒有必要了。


    徒弟變強我變強,那還修煉個雞毛?


    而沒有對葉雲使用,是因為葉雲根本用不上。


    葉雲的修煉似乎隻要解決了靈石短缺的問題就行,他沒有瓶頸也沒有上限。


    如今倒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秦明道不確定這樣做能有多大的作用,但經過反反複複的推演,他覺得多少還是會有點用的。


    反正一個月以後就能見分曉了。


    時間很快來到深夜時分。


    秦明道繼續漫步在宗門內部,如今的宗門太過廣闊,光憑腳力根本走不了多遠的地方,所以接下來他也再沒有遇到其他弟子。


    當然,秦明道的目地也從來不是為了找人寒暄那般簡單。


    隻是心中煩躁,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心中,沐天風之前說的話不斷回響。


    讓秦明道控製不住的在心裏不斷詢問自己,玄道宗之於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位置?


    幾個瞬移回到停雲峰上,秦明道又來到了師父蕭庭山的墓前。


    如今的乾元大陸沒有月亮,但星光卻更加明亮了幾分。


    微風吹動身旁的青草,也不斷掀動著秦明道的衣袍。


    一如秦明道此刻不再平靜的內心。


    “師父,你說,我該怎麽做?”


    秦明道自認自己不是什麽聖人,做不到事事以德報怨。


    三十年的淒風冷雨,沒有發生在別人身上,自然可以大義凜然的說上一句:都過去了!


    但秦明道做不到。


    若是之前,秦明道大可以遵從心中的打算,與玄道宗徹底斷絕來往。


    帶著葉雲遊曆大陸,再也不回到這個令他受盡冷眼嘲笑的地方。


    沒有事後報複,已經算是還了玄道宗五十年的收留之恩了。


    可是後來,當他得知了沐天風對師父蕭庭山有恩,他們二人又交情匪淺之後,秦明道心中卻再次陷入到了無比的矛盾中。


    一方麵,是他過不去心中的這一關。


    另一方麵,又是已經仙逝的師父蕭庭山與玄道宗之間割舍不下的深厚情誼。


    秦明道害怕,若是真的對玄道宗冷眼旁觀,他日師父複活歸來,對自己該有多麽失望!


    遭遇家族背叛,親大哥剝奪血脈,他老人家在玄道宗待了一千多年,在他心裏,這裏恐怕已經是他真正的家了吧!


    師父蕭庭山,是秦明道這輩子最在意的親人啊。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但這種在意在他心中甚至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的父母。


    所以麵對如此兩難的選擇,秦明道隻能一直下意識的選擇逃避與玄道宗之間的關係。


    麵對外界的猜測,麵對沐天風的刻意,秦明道一直不承認也不否認。


    一直采取這樣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


    說到底,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玄道宗。


    可是今天,就在沐天風說出那一句他心裏還有玄道宗的時候,秦明道忽然想要去直麵這個一直以來都讓自己無比矛盾的問題。


    璀璨的星河照耀下,秦明道佇立了良久。


    他等不到師父蕭庭山的指引,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墓碑。


    眼神追憶朦朧,思緒飄飄忽忽。


    如此,一直到深夜時分,秦明道這才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罷了,誰叫您徒兒我從小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呢,就是太善良了……”


    他似在自語,又像是對著蕭庭山所說。


    說著秦明道話鋒一轉道。


    “但是我們可說好了,玄道宗這老祖我可以老實當下去,但他日您老人家歸來之後沐天風這家夥得交給我處置。”


    “什麽狗屁情誼,徒兒這三十年是怎麽過的您也看在眼裏了。我想想,打斷他的五肢不過分吧?”


    “不說話?那我就當您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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