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的寶貝女兒,我將自己喜歡的一首英文詩留給你,是美國詩人robert frost的作品,希望你能讀懂(英文好,重要)。由於時間太長了,有的地方可能不很正確,你能找出錯誤來嗎?


    stopping by the woods of a snowyevening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the easy wind and downy ke.


    the woods are lovely,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my promise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leep.


    「寶貝女兒,我走了,我很抱歉,給你留下一段不光彩的歷史,你可能要麵對許多同齡人無法也不用去麵對的困難,但願你能堅強並樂觀地接受挑戰,當你感到孤獨時,你就默默地講給爸爸聽,爸爸的靈魂一定會傾聽到你的訴說,我的愛不會離開你半步,誰也不能欺騙你,我發誓,欺辱你和媽媽的人必會被上帝詛咒。


    「我走了,帶著太多的遺憾,我再也不能被你一聲聲『懶豬起床』的天使般的聲音所喚醒,我再也不能和你一同遊泳、打小籃球,我再也不能帶你去『華夏未來』……不過沒有關係,我是幸運的,因為我曾和你一起分享快樂,我更是會每時每刻都在上帝麵前為你們祈禱,祝你每天都健康,每天都開心,直到永遠!愛你的爸爸。」


    最後。


    我的目光停留在最後這張信箋上,長久地沉默著。


    ……


    塵埃落定


    舒和厚厚的一摞信,壓得我心重。


    我再沒心思跟他討論他的案子,版本太多了,不知道哪是貓膩,事實已經不可能還原,追究已經沒有意義,我寧願相信這最後的一個版本。本來這世界上的事情,包括當事者自己在內,又有多少未被篡改的真相?


    而且我現在也有些相信他「不自由、毋寧死」的決心了,以前還偶爾當作玩笑。心裏想著,不覺鬱悶,當時無話。舒和看我默默把信逐一塞進信封,也隻說了句:「拜託了。」


    其時,天色已經漸晚,外麵的雨似乎還在綿密地噴塗著,號房裏的燈光顯得尤其昏黃起來,像這裏的人一樣沒有生氣。


    常博的信也寫好,給金魚眼審閱過,交我一併收起。


    劉金鍾望著外麵,有些悵惘:「這樣的天氣,是走鏈兒的好日子。」


    侯爺笑道:「那棵死不了還活著,咱們誰也死不了。」


    我的目光不由望向窗台上的塑料小盆,那棵死不了被高高供在那裏,在下麵隻看見幾片嫩綠的葉尖和一抹花瓣的邊沿,表明它真的沒有死,正在昏暗的牢房裏,心向著夢裏陽光,固執地堅守著自己的生命。我的心柔軟地被感動了一下,有些詩意踴躍著,幾乎泛濫出來。


    金魚眼嚷嚷:「小不點,今天澆水了嗎,要是把花幹死了,我拿你小逼的償命!」「澆了澆了,我忘了自己姓嘛也忘不了伺候它呀,它就是我奶奶!」小不點緊著表白。


    樂樂說:「我現在就沖這死不了活著呢,它給了我生活的勇氣。」


    「拽吧你就,一會兒把板牙酸掉倆你就不拽了。」豹崽歪著脖子批評樂樂。


    豹崽捧著銬子,提著鐐子,在地上溜狗似的轉了兩遭,似乎思考著什麽對策,突然就問金魚眼:「沒聽龐管念叨吧,我們這撥什麽時候走?」


    金魚眼用虛偽的關懷加責怪的語氣說:「咳,你淨瞎琢磨,有用嗎?你這不還上著訴呢嘛!就是真掛定了,也學學侯爺跟劉金鍾。」


    豹崽臉色刷新了一下,冷笑道:「無所謂,就是問問,踏實。」


    舒和提高了一下嗓音:「我看這撥可能得趕『十一』了,你說呢金哥?」


    「用不了,這幾個月也該攢幾十號人了。」金魚眼說。


    後麵的日子過得真慢,仿佛往嗓子眼裏吞棉花團似的費勁,我不斷想像著接判決後,一旦無罪釋放或者判緩兒,春風得意馬蹄疾地往家跑,該給家裏怎樣一個驚喜呢?接連幾天,一直陶醉得一相情願。


    中間有一天,出了個小插曲,姦淫幼女的那個花什麽先下了判決,死緩二。


    「奸幼」受了病似的一個勁叨咕:「我還以為得槍斃呢……死不了了,死不了了。」


    那天晚上我半夜做噩夢給嚇醒了,在板底下睜眼愣神,突然聽到值班的坐我腦袋前麵小聲嘀咕,是刁搶劫和姦幼的。


    隱隱約約聽奸幼的說:「我不想幹了,也沒死刑,一鬧騰,弄不好就沒命了。」


    「你豬頭啊,死緩跟槍斃有啥區別,還不如槍斃呢。」刁搶劫道。


    「小點聲,小點聲。」奸幼的說,好像很擔心。


    刁搶劫威脅道:「告訴你吧,別放著好日子不過,現在想打退堂鼓啊,晚啦。」


    「我也不摻和了,到時候就裝睡覺還不行?」


    「你再想想吧,回頭跟豹崽說去。」


    奸幼的哀求道:「刁哥,我這不是先讓你幫我拿個主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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