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不說這些了。”華秉直見曉雪也跟著發起了牢騷,他生怕這不公道的現實扭曲了孩子的心,影響她的健康成長,因此便趕緊攔過她的話頭說,“我們這日子已經過得很不錯了,這不比普通老百姓好過多了嗎,你看那些下崗工人和每個月隻拿五六百元


    養老金的企業離退休職工有多困難啊。所以呀,該知足我們就知足吧。不是說嗎,人生有三大快樂:助人為樂,自得其樂,知足常樂。我們就當個知足常樂者吧。”


    “不過秉直——”栗天說到這裏自知自己說走了嘴,至少是說得早了點,她見曉雪那邊還偷偷做了個鬼臉,因此臉上登時飛起一片紅雲,便趕緊改口說,“不過依我看哪,華局長,這事兒你也可以找領導談談,至少讓他們知道一下。”


    “要談我也不能談自己房子沒達標。我這文化係統啊,還有好多名演員、名作家沒房子住呢,要談首先要談他們的住房問題。”華秉直認真地說。


    這時曉雪與栗天擠了擠眼說:“栗阿姨,你看,現在全世界就我爸最革命。”


    栗天對華秉直這番話非常理解,因此對曉雪說:“你爸說得也對。作為一個部門的一把手,他首先應當考慮大家的事情,全局的問題。”


    “考慮了又怎麽樣,別人還不照樣要攻擊爸爸。”曉雪撅著嘴為爸爸鳴起不平來。


    華秉直知道女兒說的是計涪壞他的事兒,便對栗天和女兒說:“哎——隻要做得正,行得正,還真不怕別人攻擊。我記得一位名人這樣說過:‘一身正氣立得穩,兩袖清風步履輕’。現說你爸不怕街上警車叫,也不怕中央下發反腐文件,晚上覺也睡得安穩。做壞事終沒有好結果的。你看那個計涪,受到處分以後,今天打匿名電話威脅我,明天寫公開信嘲弄我,後天又無中生有地誣陷我。可結果怎樣呢,最近他因利用報紙搞敲詐活動,到底被公安部門抓起來了。”


    “什麽時候抓起來的?”栗天顯得有些興奮。


    “就在上周的周三。”華秉直說,“大概你還不知道,上次我跟你說的侮蔑我們倆的那封信和照片,就是他搞的,這是他自己向公安部門交待的。”


    “這書全叫他白念了,這人怎這麽缺德啊!”栗天仍然有些氣憤難平。


    “我們的社會能出現這樣的知識分子也不是沒有緣由的。”華秉直不無感慨地說,“這個人本來已被文化局開除了,可是他也不知憑什麽又當上了一家報社的領導。聽說有關部門正在追查這件事兒呢。”


    “這還差不多!正義萬歲!公平萬歲!”曉雪拍著巴掌跳了起來。


    “曉雪歡呼得好。這說明我們的國家還是不容許壞人作惡的。”栗天一臉嚴肅,意味深長地說,“任何一個社會,如果失去公平和正義,如果好人不得好報,惡人不得惡報,那個社會就不能說是一個健康的社會。”


    “你說得好,說得好!”華秉直今天心情不錯,他信心十足地說,“隨著我們國家民主法製建設步伐的加快,貪官汙吏、奸商惡商、黑惡勢力以及其他各種違法犯罪分子都將受到應有懲處。我們鬆江市啊,不久可能就要發生‘


    地震’了。”


    栗天知道華秉直指的是哪些事情,因為在曉雪跟前不便多談,隻說了句:“我們期待著懲惡揚善的風暴早日到來。”


    三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吃完了早點。華秉直一看時間,估計接他的車已經到了,於是便對曉雪說:“曉雪,你把碗筷簡單收拾一下。一會兒你看書嫌吵,你就把靠院那麵的窗戶全關上。我和你栗阿姨要到


    醫院去看兩個傷病人員。”


    “爸您就放心走吧,我會安排好自己生活的。”曉雪又向已經起身往外走的栗天擺擺手:“阿姨再見!”


    華秉直與栗天下了樓,鑽進等候在院裏的轎車,就直奔市醫院去了。


    盡管大夫不讓蘭花隨便離開病房,但她每天還是至少要過來兩次看看胡建蘭和奕子強。不然她的心裏就總也放不下那份牽掛。


    今天蘭花過來是先看的奕子強,然後才到胡建蘭的病房來。但是她的心情卻很沉重。她對胡建蘭說:“建蘭姐,今天來了個女的來看子強哥,她的態度非常不好,以至使子強哥生起氣來。”


    胡建蘭問:“那女的長得什麽樣?”


    蘭花說:“大高個兒,披肩發,挺漂亮的,穿得也挺時髦。”


    胡建蘭說:“那一定是蘇大侖了。”她停了一下,又十分關心地接著問,“她都對你子強哥說了些什麽?”


    蘭花說:“她一進門就問子強哥,‘你都傷著什麽地方了?’子強哥說,‘別的地方問題倒不大,就是下肢至今還沒有知覺,不能動彈。’那女的馬上就把臉子撂下了,痛苦地在病房裏來回走了好幾個來回兒,半天又說,‘你簡直傻透了,你為了那個賤女人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值得嗎?你家裏無父無母,這鬆江市又無親無故,我看你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子強哥聽了那女的的話,像是很痛苦的樣子,緊閉著嘴唇也不吭聲。那女的又說,‘你真是個白癡,叫你離那女的遠點你就是不聽。’子強哥不耐煩地說,‘我現在需要的是精神支持,以便和傷病作鬥爭,請你不要刺激我好不好。’那女的卻說,‘刺激你,你要早聽我的刺激也不至於有今天了!’子強哥生氣地大聲說,‘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的死活就不用你管了,永遠不用你管了!’那女的聽了子強哥的話一跺腳說,‘那好,你就好自為之吧。’說完一扭屁股就走了。子強哥卻躺在那裏默默流淚,像是很傷心的樣子。我勸了幾句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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