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斷慾海47(1)


    李紅竹已經在紅雲山駕紅雲回看人生五六天了,栗天還沒找到一個幫助她反映冤情的辦法。作為一個記者,她總感到自己沒有盡到責任。無奈之下,她又想到了華秉直,她想找這個豪爽、率真的漢子傾訴傾訴自己的心情。她打了個預約電話,登上了公交車就來到了市文化局。


    她剛一走進華秉直的辦公室,就見華秉直正在對一個幹部發火。隻見他聲色俱厲地對那個幹部說:“你對你的幹部是怎麽管的,藝校招生,他們不僅不能幫助藝校做到招生公平、公開、公正,還在暗地裏幫助某些考生家長向考委行賄,並從中拿好處費。據說現在招生,考生家長不拿出個三五萬元賄賂考委和有關人員,他的孩子就甭想考進我們的藝校。這樣搞下去,我們能保證把最優秀的人才招到藝校嗎?我們文化局和藝術學校不也就變成腐敗單位了嗎?要知道,這可是一種犯罪行為、違法行為啊!”他一邊訓著那位幹部,一邊用手指了指沙發,叫栗天坐下。


    那位幹部說:“華局長,你別生氣,我回去一定嚴肅認真追查這件事兒。”但他又補充說了幾句,“現在就這樣,據說國家一些重點藝術院校招生,比這更黑,學生家長不拿出個七萬八萬,托人挖門子去賄賂考官和有關領導,你想考上大學,比登天還難。所以藝術院校的某些人早就暴富了。”


    “什麽叫‘現在就這樣’!”華秉直把桌子一拍,“你怎麽也持有這種觀點!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腐敗麻痹症,認為現在就這風氣,我們隻能隨波逐流,同流合汙,這是很危險很危險的啊!”華秉直說這話時聲音越來越高,以至氣得呼呼直喘。


    那幹部趕緊解釋說:“我是說現在社會風氣不好,不能不影響到我們的幹部。我們在這次招生中出現的問題,我一定認真查,認真查。”


    華秉直見那幹部有了這種態度,又把語氣放緩和了些說:“你既要把大事兒查清,小事兒也不要放過;如果對小事兒都放過了,那就會把小事拖大,大事拖炸。我有個看法,這人敢貪十萬,他就敢貪一百萬、一千萬。很多大貪官,都是這麽一步步走向深淵的。所以我們不能放過小事兒。你先回去吧。我這還有客人要同我商量點事兒。”


    待那位幹部走了之後,栗天深情地看了華秉直一眼,說道:“你幹啥要發那麽大的火啊。你叫人家怎麽吃得消啊!再說了,你這樣生氣發火,對自己身體也不利呀。我記得有一位名人說過,‘生氣發怒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這不是拿別人的錯誤在懲罰自己嗎?”


    “我也不願意發火啊!”華秉直十分無助而又無奈地說,“現在辦什麽事兒金錢都要往裏滲透。特別是藝術院校招生,如果被金錢所左右了,那要毀滅多少藝術天才啊!這將給國家造成多大損失啊!”


    “還有比你這嚴重得多的問題呢!”栗天語氣沉重起來,“紫丁香文化園李紅竹被槍殺的事兒,至今討不出一個公正的說法。”栗天一邊說著,一邊眼眶裏閃動著淚花,“不僅討不到公正說法,我想寫篇報導或寫個內參反映反映情況都要受到限製。”


    “太不像話了!我們市的上空確實有那麽一片烏雲,這片烏雲不驅散,我們市的老百姓就不會有好日子過。”華秉直的悲憤憂慮之情溢於言表。


    “我們有什麽辦法能幫幫胡建蘭他們嗎?”


    “辦法?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呢?”華秉直也顯得十分無奈,他長噓了一口氣,“改造古城街,這是市政府抓的重點工程,天寶集團的人敢於那樣橫行霸道,濫殺無辜,這不明擺著是市裏有人在支持他們嗎!再說,那裏發生的是刑事案件,這是公安部門管的事兒,文化部門無法過問。”


    “如果這樣的事情沒有人管,我們鬆江市的事情可就難辦了!”栗天憂心如焚。


    “現在有的領導誰的意見也聽不進去,他們想怎麽幹就怎麽幹,法律法規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紙空文,這太危險了!”華秉直心情沉重地說。


    “陸市長不是你的老同學嗎,難道老同學之間也不能溝通一下嗎?”


    “溝通?他……”華秉直似有難言之隱,“現在人家是市裏的主要領導,隻能他居高臨下地教育我,我沒資格勸告他什麽。”


    “你?你怎麽了?他教育你什麽了?”


    “你不知道也好。”


    “作為朋友,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因為——咳,你就別問了。”一向說話爽快直率的華秉直倒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他越是這樣,栗天越想知道華秉直為何被陸市長“教育”了。因為栗天經過較長時間的觀察了解和深思熟慮,她已將華秉直引為知己,並且下決心要和他走到一起。既如此,就應關心他的生活,關心他的工作,關心他的命運,關心他的一切,所以她要刨根問底:“到底說你什麽了,你不一切都好好的嗎?”


    “那些胡說八道的話,不聽也罷,聽了徒增煩惱,不值得。”


    “是不是也涉及到我什麽了?”


    “你很敏感,你不愧是一名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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